《隙间光》阮知姜

3、不得已

　　贺知夏回想起这几天，每次女人带黎洛上门，让他做什么时，他都是不情不愿的。
　　看来他不是和女人一伙的。

　　被自己的亲妈胁迫做这种事，他也很无奈吧。

　　贺知夏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奶奶黎洛的态度，想让她好好养病。

　　她打开手机，搜索短视频最新消息，看见刚刚的事已经被发到网上，那张牌子也清晰可见。
　　她放大画面，看到牌子上写的是他们的家庭情况。

　　他妈妈这么努力伪造的东西，他就这样澄清了？

　　贺知夏心烦意乱地关上手机。

　　风平浪静了一个晚上，贺奶奶让她带着贺知易出去买早餐，贺奶奶突然想吃十几公里外的早餐，贺知夏为了让她开心，带着贺知易出去。

　　但是一个小时内可能赶不回来。

　　贺知夏怕奶奶饿，先下楼买了一点东西，刚走到门口，听到奶奶在打电话。

　　“夏夏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单独聊聊，别带着你那些记者。”

　　贺知夏顿住。
　　奶奶是在给那个女人打电话吗？

　　她捏着早餐袋，最后还是没进去，带着贺知易走了。

　　她先带着贺知易去游乐园，贺知易问：“姐姐，我们不是要去给奶奶买包子吗？”

　　“快看那个旋转木马，你想玩吗？”

　　贺知易自然是答：“想！”

　　于是他们快乐地玩了一个上午。

　　贺知夏带着早餐和玩累的贺知易回到医院，看见贺奶奶一个人站在窗边。

　　贺知夏踌躇地道：“奶奶，我回来了。”

　　贺奶奶看见他，笑道：“夏夏，去这么久，饿了没？”

　　贺知夏摇摇头。
　　看来她没有耽误奶奶和那个女人说话。

　　她把早餐放在床头柜，“奶奶，我耽误了好久，你饿了吧，不过这些都凉了不好吃。”

　　贺知易扶着奶奶，“奶奶，姐姐是带我去玩了，你别怪姐姐。”

　　贺知夏被吓到。
　　这个小鬼头，竟然把这个都告诉奶奶，这样奶奶一定会知道是她故意拖延时间的了。

　　她连忙解释，“是他想去玩，我才带他去的。”

　　贺知易小小的眼睛瞪大。
　　贺知夏给他使眼色。

　　不过看上去他没懂，一张脸皱成包子。

　　还好奶奶没给他机会继续吵架，她笑道：“好了好了，我尝尝这家店的早餐是不是还是那个味。”

　　贺知夏趁机给贺知易来了一下。

　　贺知易抱头，瞪她。

　　三个人安静许久，奶奶突然问道：“夏夏，你平时上学忙不忙？”

　　贺知夏不明所以，“还行吧。”

　　“奶奶想……”奶奶说到一半，似乎觉得难为情，又没再说。

　　贺知夏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奶奶，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夏夏，奶奶身体不好，奶奶是真的没办法了……”奶奶声音有些哽咽，“你和小易都懂事听话，照顾奶奶这么久，你们爸爸是个麻烦的，就留下几个臭钱，又招惹了那么个女人，奶奶对不起你们……”

　　贺知夏听她这么说，连忙制止，“奶奶，你别这么说，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报答的太少了。”

　　“奶奶也实在没办法了，刚刚和徐静茹谈了一会儿，她的要求也不难，就是让她儿子跟着我们，奶奶又生病，没精力折腾了，你姑姑人在国外，你学习又紧张，奶奶去找你姑姑，剩下的……只能你……”

　　贺知夏差不多听懂了她的意思，她低着头削苹果，点点头，“好，奶奶，你在国外好好养病。”

　　当年妈妈带着他们嫁给继父时，姑姑因为继父二婚接盘两个小孩有些意见，和家里大闹一场，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奶奶去找姑姑，贺知夏也能放心。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贺知易默默地走到她身边蹲下。

　　-

　　徐静茹跟甩瘟神一样，当天晚上就让黎洛自己到他们这里来了。

　　贺知易在医院陪着奶奶，贺知夏则是带着黎洛去了家里。

　　上次被徐静茹弄乱的房子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她关上门，对上沉默的黎洛，也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先住我弟弟的房间吧，他人小还没一个人睡过，很干净。”贺知夏带着他去贺知易的房间。

　　黎洛点点头，一进房间就想关门，看到看着他的贺知夏，他顿了一下，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

　　“呃……”贺知夏也不知道自己安排的行不行，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干脆就摆摆手，“没事了，你休息吧。”

　　黎洛点点头。
　　门被关上。

　　贺知夏看着乱七八糟的房子，也不知道徐静茹那天干了什么，她决定先收拾一下再睡。

　　贺知夏把地拖了一遍，再去整理地上一堆东西。
　　好不容易把客厅收拾干净，她发现连沙发都歪了不少，但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移不动，只好先关上灯，准备休息。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既然把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不如和班主任说明情况，准备上学去。

　　贺知夏打开手机，又想到一件事。

　　黎洛看上去也不小了，怎么每天都在这里跟着徐静茹闹，他上高中还是初中？什么时候上学放学？

　　她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估计黎洛已经睡着了，她再去打扰也不好。
　　干脆明天起早点，买点早餐放在桌上，他要是看见了最好，没看见就饿着吧。

　　贺知夏和班主任说好后天上学，放下手机，还是想上个厕所，她开门，突然看见客厅有一个黑影，吓了一跳，怔在原地。

　　“哒”
　　有人打开了手电筒，照过来，贺知夏勉强看清面前的人是黎洛。

　　黎洛淡淡地说：“上厕所。”

　　贺知夏点点头，“哦，你也上厕所啊，对了，你在哪上学啊？”

　　“湘城一中。”

　　“什么？”贺知夏惊讶道，“你也在湘城一中？”

　　黎洛挑眉。

　　“你高几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湘城一中有几千人，没见过我不是正常吗？”黎洛支着手电筒回房间，“我高一。”

　　他刚说完就关上门。

　　贺知夏可能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字，回忆了一下，还是没听同学说过高一有这号人物。
　　按理说，凭他的长相，应该一入学就名声大起啊。

　　贺知夏熬夜熬得头有些痛，懒得想太多，上完厕所就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