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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人间天堂 ...

  •   两人在玉潇游山玩水,白天划船吃美食,晚上逛夜会放河灯,玩了三四天才返程。

      刚回到天灵山,他们得知山上发生一件大事。

      各大宗门似商量好的,天尚未亮便全汇聚在天灵山的议事阁,穿着价值不菲、镶金带银的衣袍,正站在台下牵经引礼、指桑骂槐吵的脸红脖子粗。

      仙尊恰好出游,这苦逼日子自然就落在闻澈身上。

      大殿中,闻澈裹着黑色锦袍坐在主座上,头顶的牌匾有几个字:秉公执法,公道永存。

      他双手支撑下颌,百无聊赖地盯着他们吵架,越听越无聊,越听越困,目光在殿中肆意扫荡,扫到言尘时来了兴致。

      言尘今天穿的是淡紫色长袍,深沉的眼睛像一块玉石,温润又坚硬,一袭紫衣衬得他眼神更加勾人。

      不过闻澈一看到这身衣裳,突然有些心虚。

      因为言尘不爱穿这件衣裳,但他衣裳不多,细算一下大概只有七、八件白色玉袍,三、四件青色长衫,两套蓝色狐裘,一套紫衣,一套粉色长袖。

      他的白袍,三四天全被闻澈弄脏了,湿哒哒地搭在外面晾,这才迫不得已换上紫色长衣,闻澈长睫毛眨了眨,眼巴巴地望着朝思暮想的人,目光带着贪恋与温柔。

      察觉到炙热的视线,言尘朝他浅浅一笑,闻澈立刻眉开眼笑,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猪,好想去拱大白菜。

      正在他云游天外时,台下的人恰好吵完,纷纷看向闻澈,齐齐弯腰行礼道:“请少宗主裁决!!”

      闻澈没听见,撑着脑袋对言尘发呆,尽管言尘用唇语提醒他好几次,他就是不听,反而盯着言尘嘴巴看。

      台下的人看闻澈目光久久盯着一处心觉不对劲,试探性地“喊”一声,闻澈忙回神,被外人打断心情很不爽,深邃漆黑的桃花眼扫了过去,看着来者沉着脸说:“呈上来。”

      弟子感受到少宗主冷峻的脸,不明白他为何不开心,只得垂着头哆嗦着手递给他,离开时尽量把腰弯的更低。

      闻澈接过递来的折子,嘴角漾起淡淡弧度,指尖随意搭在折子上翻阅。

      台下的人不敢言语,迟迟等待。
      如果他们和闻澈很熟,就会知道闻澈是文盲,他自幼贪玩,就算他爹提着十米长的刀踏破门槛砍平他脑袋,他都没看过书,所以他根本不认识字。

      让他看折子?完全是瞎子看天书,白忙。

      果然,闻澈放下折子,漫不经心地掀开眼皮,悠悠道:“丁吉和失木是谁?”

      台下无人应答。
      闻澈叫好几声,大殿依旧沉默不语,他本就烦,如今更是一脸不耐烦,声音多出几分火气:“丁吉和失木是谁!”

      这时候,有个身穿蓝色锦衣的修士弯着身子行礼,小声说:“……少宗主,在下名叫宁喆。”
      另一个人说:“……在下名叫万俟桑。”

      殿中传来“噗嗤噗嗤”的闷笑声,似是绷不住了,小小的闷笑声忽然变成大笑声。
      堂堂少宗主,大字不识,天下竟有此等趣闻?

      “哈哈哈哈……”
      声音贯彻整个大堂。

      言尘没有抬头,低头尽量憋笑,挺直的脊梁骨此刻弯成一道桥,闻澈看见他憋的发抖的肩膀,觉得面子挂不住,握着堂木重重拍两下,抬手指着那个纠正他字的弟子,斥道:“我问你了吗?你瞎拱什么火?要不我下去,你来上面坐?”

      “……不敢。”弟子吓得慌忙跪下,额间浮现冷汗。

      四周还在狂笑,甚至有人交头接耳议论什么,说少宗主是个废物,十七八居然不识字,声音很小,幸亏闻澈耳力了得,要不然他都听不清。

      当着爱人的面被骂废物,谁能忍?

      反正闻澈不能忍,眉眼一压,凌厉的目光扫过一排修士,冰冷的嗓音乍响:“好笑吗?啊,那个头快低到地板上的人,我问你,好笑吗?晨间不去修炼,全聚集在这撒泼,怎么?道法全都学会了?书都念完了?要不要小爷举办一次仙剑大会,你们好好比比,输者全部滚去鬼谷历练两年?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来这儿吵架?吵什么吵?想翻天了?”

      他们被吼的立刻噤声,胆小的伏在地上,悄悄抹一把额间的汗,闻澈喘口气,端起桌上的茶,靠在椅子轻抿一口,随后将茶杯倒扣在桌上。

      他朝其中一个弟子勾勾手指,冷着脸道:“小子,你刚才不是话挺多吗?过来,念给我听,念错一个字,杖责三十。”

      “……遵……遵命。”弟子不得不从,腿抖的和筛糠似的,捧着折子颤颤巍巍念着。
      等他念完,闻澈才了解他们在争什么。

      大概就是万俟宗主所管辖之地遭难,宁宗主为援救他们折损不少弟子,但人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宁宗主听说万俟宗主手中有一块玉坟,将弟子安葬其中可以渡死去弟子入轮回,事后想要玉城的玉坟,以此告慰逝去的英灵。

      两家为此争吵。

      闻澈正襟危坐,手指交叉放在桌上,面色冰冷严峻地看着等待回应的宗主,说道:“修真界向来和忠共济,二位宗主应当秉承仁德二字,玉坟乃万俟家至宝,于情于理,万俟宗主有权处置,但万俟宗主遇难,苏宗主救助有功当论功行赏,方才苏宗主大意是想令逝者安息,那不如将有功的逝者借助玉坟超度,一是阐释万俟宗主回报苏宗主的解囊之恩,二是以表苏宗主对下属的慈悲心怀,此为上策。”

      他看了看万俟桑不愿的样子,继续道:“倘若万俟宗主不愿异乡人入坟,宁宗主不必咄咄相逼,以免伤了自家和气,反正天下能超度亡魂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与其两虎争一地,不如派遣能者为其度化,此为下策。”

      “二位宗主,可还有异议?”闻澈问他们。

      虽是询问,但字字凌厉,好似在说若有异议,即刻诛杀。

      “……没没没。”二位宗主当然看出少宗主不耐烦的样子,忙回答。

      闻澈谴退二人,喊道:“下一个。”

      一个接一个,闻澈一边忍着困意,一边给他们回应,累的头脑连环转。

      等到一群人离开大殿后,已经黄昏,闻澈坐的腰酸背痛,刚回到屋里,两脚蹬掉鞋子慌忙骨碌滚到床上,看向言尘苦着脸道:“言尘,他们笑话我不识字。”

      言尘坐在榻角,拨弄他的头发:“要学吗?”

      闻澈将脑袋移在言尘腿上,脸趴在上面蹭了蹭:“学也学不会,还不如不学,我就是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人家野鸡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至于我?不可能。”

      言尘哭笑不得:“你倒挺谦虚。”

      “不是谦虚,是有自知之明。”闻澈嘻嘻一笑,捉住言尘的一只手攥在手里,抱住他的腰滚在榻上,对他说:“言尘,我估计他们会在天灵山待七八天,你出去帮我应付他们,我躲在屋里睡觉,好不好?”

      “他们找的是你,你不去难以服众。”言尘说。

      闻澈一脸不信:“你是我爹徒弟,天灵山首席大弟子,你怎么就不能服众了?我看你就是不乐意,你就想看我一个人早起晚归受苦受累赚钱养家,我不管,你必须陪我一起去,我什么时候起,你就什么时候起,休想赖床。”

      “一个人吃苦就够了,两个人一起不是吃亏吗?我才不去。”言尘看他炸毛的样子,好笑道。

      “我乐意吃亏,俗话说有难同当,你休想逃,”闻澈压下脾气,俯身凑在言尘眼前,嘴唇在言尘耳鬓厮磨道:“我累一天了,想要犒劳。”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言尘不用脑子也知道犒劳是什么,他一把按住闻澈往下滑溜的脑袋,另一只手捏了捏他脸颊:“再弄我真没衣裳穿了。”

      “咱家不缺银子,穿完再买。”闻澈眼含笑意地弯了弯唇,隔着衣裳在他锁骨上咬一口,顺着往下咬掉他的束带,一双手按在腰腹上,灵活的舌尖上面打旋。

      口腔的温度很高,言尘忍不住将他掀翻,膝盖分开闻澈的腿朝上顶,然后把人压在身下狠狠弄半宿。

      自此往后,闻澈每天不到卯时起,等那群宗主弟子面红耳赤争执一番,然后打着哈欠给出见解,言尘负责旁观,偶尔出声附和几句。

      日复一日,无聊至极。

      熬了七八天才送走这群活祖宗,闻澈总归有了自己好日子。
      这一天,天气很好,他换一身黑色镶嵌凤凰朝天的锦袍,拉着言尘去山下浪。

      行人匆匆,茶馆酒肆宾客满堂。
      途径一家牌匾挂着“人间天堂”的地方,三层楼阁,金碧辉煌,那里好热闹,从里到外围得水泄不通。

      隔着人群,言尘能听到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大喊欢迎的声音,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主,但他没来过这个地方,心里有些好奇,打算去看个究竟。

      “这是什么地方?”说着,言尘就拉着闻澈往里走。

      闻澈看见牌匾后眉心一跳,扯住言尘的袖子阻拦道:“……言尘,要不咱换一家?这里可能太适合你。”

      “为什么?”言尘看他心虚的样子,偏要进去,不过他刚踏过门槛就被惊呆了。

      酒香铺天盖地,琴声婉转悠长,红幔下有女子高歌,还有男男女女抱着热吻,袖袍半敞着露出大片肌肤,一吻离开时嘴角连绵的银丝构成一道长桥……

      处处透着奢靡淫.乱。

      言尘纵使没来过这种地方,也知道这是烟花之地,火气一下子钻上来,质问道:“你来过?”

      闻澈忙摇头:“几次而已,这个地方是我朋友开的,以前帮他撑过几次场子,但我绝对没有乱搞,我一般都是去二楼。”

      言尘疑惑地看他:“二楼?”

      闻澈心知理亏,怂的像只鹌鹑,乖乖解释道:“这个地方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青楼,第二层是男人去的地方,一般喝酒吃饭,偶尔赌几把打发时间,第三层是住店。”

      言尘扫视一圈,说:“吃饭?谁家正常人在这种地方吃饭?”

      “你别不信,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为了确信话的可信度,闻澈二话不说拉着言尘,雄赳赳气昂昂地将楼梯踩的咚咚作响,直奔二楼。

      不过……,二楼似乎更乱。

      中央檀木桌上摆着酒、骰子、木牌……,椅子上有一个男人跨在另一个男人腿上,眉眼轻浮,嘴里叼着一块糖慢慢凑近男人,在近在迟尺时糖掉了。

      周围人顿时惋惜般“哎哟”一声,大喊:“哈哈,输了输了。”

      有个眼尖的少年看着刚进来的两人,惊喜道:“我操,闻兄,你怎么来了?哎,这位是谁?没见过,长相很好,就是表情冷了些。”

      那个少年上下打量一眼言尘。

      言尘没回应,目光仔细打量这座阁楼,他发现这层布置的格外精致,房间放置巨大软榻,两侧支着圆木桌,上面放着酒壶佳肴,玩累了就可以躺在软榻上饮酒作乐,周围还有各种琳琅满目的乐器。

      皆是极品。

      他视线扫向角落里的雕花红柜子,柜门半开着,四面垂着纱幔,上面的一排吊穗散发淡淡的香料味,隔着吊穗纱幔,一眼看过去影影绰绰,不过他眼力好,能看清柜里最上面挂着各种长短粗细的鞭子,下面一层是藤条、散鞭拍、枝棍……

      绳子是三股拧成,上面有两个手腕般大的铁圆环,银环内嵌着狐狸毛,大红色,打磨的相当精心,没有一丝杂毛,看着柔软舒适,毛茸茸一团用来防止刮伤,绳子半人高,可以将人半吊在床上,膝盖刚好碰到床,但不能跪下去,如果硬跪,若是胳膊脆弱很快会被拽脱臼,如果硬撑,这个高度会让人手臂又酸又疼。

      不管如何,不超半个时辰,都足够令人求饶。

      牛皮拍子制作更是精心,红楠木的拍柄,上了透亮的乌漆,比小臂长,半分宽,整体光滑,被消磨的没有一根刺,尾端是几片发硬的牛皮,正中央凹出一段曲线,周围缠了一圈软绳,用来防受伤,这种拍子掂量起来不费劲,看似没有威胁力,不过力度要是得当,打下去会有破风声,一道足矣破皮。

      它的宽度和长短设计的很巧妙,打出来的伤会格外均匀,具有特殊的美感。

      还有几根马鞭,漆黑透亮的木杆纤细修长,顶端绑着两圈两指宽的牛皮,明显可以戳进去,下面散着上百股搓成的细绳,看着很软,但绳子上泼了药,气息很淡,言尘能闻出药是催.情药,这种鞭子比前面几种都软,主要用来鞭打后面,药随着破烂的皮肤渗进去,很容易让人意识错乱。

      地上散落一个抽屉,摆着材质不同五花八门的玉柱,有的是红玉打造,有的是暖玉打造,从粗到细摆了两排,第一排,乍一看比少年手腕还粗,第二排柱身上嵌着不同的小碎钻,有的用尖刀刻着不同的花纹,自上而下,自前往后,像无数暴烈的青筋盘旋在柱身上,张牙舞瓜,看着挺骇人的。

      还有几个不是玉,是无数佛珠穿串而成,大小和成熟的紫葡萄差不多,圆润光滑,晶莹剔透,十二颗佛珠自上而下整齐排着,末端绑着一根兔尾巴,两个手掌长,白毛,看着像云朵一样软。

      ……

      言尘对这些玩意没兴趣,视线很快收回来,心想这群少爷公子玩的真花。

      至于闻澈会来这种地方,言尘并不奇怪。

      他知道闻澈有受虐倾向,每次上床,虽然闻澈嘴上不说,但言尘能从他迷离放松的反应看出他喜欢被打屁股,有的时候,闻澈潮后意识不清,会抓住言尘的手放在屁股上,脑袋在言尘肩窝处使劲蹭,迷迷糊糊说一大堆疯言疯语,言尘并不会打他,顶多捏他几下,然后抱他去沐浴。

      言尘意味深长垂眸看着闻澈,薄唇轻抿,眼尾一压,脸上毫无笑意。
      看着闻澈黑溜溜的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完全就是一只好奇的猫,言尘压住脾气,想着此处人多,闻澈正值少年郎,当然一堆人揍他有损闻澈面子,心中正盘算着回去后怎么收拾他。

      闻澈眨眨眼,一脸迷茫:“你看我干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言尘有火无处发,一想到这傻小子连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还敢独自出来玩?真不怕被吊起来揍一顿。

      闻澈看出他的不快,十分疑惑地看他:“不就是吃饭偶尔赌几把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吃饭,真是一个吃饭的“好”地方,有软榻有糕点,二楼男人,一楼女人,男的玩累了,还能下去找姑娘,可不是“好”地方?

      言尘额头青筋突突跳,咬紧牙没解释,反而被闻澈强硬拉着去里面玩,这群人有不少是闻澈的狐朋狗友,言尘不好驳他面子。

      后来才知道他们在玩掷骰子猜大小的比赛,赌错的人需从竹筒里抽一根木牌子,上面写什么就做什么。

      刚才的两个男人就是输者,要求一个男人用舌头将糖喂进另一个人嘴里,可惜,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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