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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心尖处纹心上人 ...

  •   两人躺在一张床榻,面对面,呼吸交错在一起,言尘望着不过半寸距离的闻澈,心中仿佛有一滩汹涌的潮水袭来,淹得意识迷离。

      口?

      换做以前,言尘肯定不解其意,单纯以为是用膳,但自从那晚之后,面对闻澈酒疯后的死缠烂打,他对这种事多少了解一二,他不是不愿意,只不过他真没经验。

      还没等他多想,闻澈已经贴近,两只臂膀撑在言尘两侧,半个身子压在他上面,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只要言尘轻轻一动,就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言尘浑身一下子烫起来,心里好像装了一头乱窜的狮子,撞得他头脑发麻,看着闻澈眼中的清澈已经被风吹走,留下正在焚烧的烈火和层层迷雾。

      床不大,当彼此靠近的时候,对方的一举一动皆能通过单薄的中衣传到皮肤上,再一点一点传入心尖,感受着身上小幅度颤抖的身子,言尘知道是闻澈在极其地忍耐,他伸手拨了拨闻澈的额发,低声说:“还是我帮你吧。”

      闻澈忙说:“别,不用,不需要。”
      没做梦吧,让言尘帮他?一张清冷到极致的脸,帮他做这种事?一想到这,闻澈脸越来越烧。

      “不是你提的吗?脸红什么?”言尘笑了,左手按在闻澈肩膀上,轻而易举将他掀翻,俯身而上,一只手撑在被褥上,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往怀里带,呈半包围式地将人抱着,说:“要么我帮你,要么忍着,自己挑一个。”

      两人僵持不下,闻澈没说话,手指微微蜷缩,他尽力调整呼吸,试图将身子往下压逃离束缚,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逃不开,根本逃不开,以前总觉得床很大,如今竟觉得那么小,完全挤不下两人。

      言尘当然看出他的想法,手指挑开黑色的束带,扔在一旁,温热的手掌按压在结实的腹部,感受着他跳动的筋脉、炽热的呼吸,明知故问道:“能忍住吗?”

      闻澈深吸一口气,睫毛都在抖动,小声抱怨:“废话,有你在,怎么可能忍住?”

      言尘没有继续刁难闻澈,只是更加靠近他,长若流水的乌发和闻澈的黑发紧紧缠绕,他伸手扯掉闻澈的中衣,炙热的吻似一滩秋雨,落遍闻澈每一个角落。

      两个人都在失控的边缘徘徊,闻澈缱绻的眼神、闻澈失神的样子、闻澈的野性不羁都让言尘失控,言尘怎么都没想到会发展成今天这种关系。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自私的吧,刚开始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说句话,即便不说话,哪怕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动一天,可是这个目的一旦达到,内心就会不知足,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想抱你,想亲你,不想看你和别人说话。

      明知要克己守礼,却抵不住你的肆行无忌。

      眼下事情已经不按照他规定好的路线走,索性听天由命,言尘不再克制,缓缓往下,分开闻澈的腿,用口帮他。

      刚开始的闻澈还不好意思,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后来被言尘的手指抵开牙齿伸进去,口齿不清道:“别咬自己,咬我就行。”

      闻澈的舌尖抵在言尘手指上,他怕咬伤言尘,嘴巴被迫开着,后来就彻底放开了,双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在言尘头发里,持续不断的声音传入言尘耳朵 。

      他感觉自己融入一团炙热的火焰中,周围还有一堆无限蔓延的火苗,烧进他全身各处,连头发丝都是热的,即便言尘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别说熟练,根本是毫无经验可谈,可是对闻澈来说,他只要想到那个人是言尘,一个眼神,一个吻,就能将他的脑袋烧的发疯。

      不知持续多久,闻澈身子一软,跌回床榻,言尘喉结吞动,俯身抱着他,拨开他浸上一层薄汗的发丝,吻了吻他颤抖的眼睫。

      闻澈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言尘胳膊上,一想到自己舒服了,言尘还难受着,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说:“该我帮你了。”

      他的眼睛中没有方才的害羞,完全被渴求和亢奋笼罩,很赤诚,也很炙热。

      言尘舍不得让闻澈用嘴,笑着说:“用手就行。”

      “为什么你用嘴,我就只能用手?”闻澈不服气。

      屋内只染着一盏泛黄的纱灯,非常暗,那束微微的光照在闻澈脸上,也照在他手上,不得不承认,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洁白修长,由于常年习武,他的指腹带着细薄的茧,带着少年的青涩,又夹杂成年的力量感,很多年前,先生说他的手非常适合弹琴,若勤加努力,在琴的方面必定造诣匪浅,后来,他的琴确实高超。

      言尘说:“你手好看,我喜欢你的手。”

      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以及意味不明的语调,闻澈头脑一热,竟忘记怎么做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言尘,一眨不眨。

      言尘好笑地看着他:“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离这么远能碰到吗?”

      不等他反应,言尘靠过去,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紧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没有衣物阻隔,闻澈能感受到如火的身体,还有强劲有力的脉搏,一下一下地在指尖跳动。

      “怎么不动?”言尘俯在他耳畔说,呼出的气息非常不稳。

      闻澈咽了咽口水,突然翻身而上,横跨在言尘腿上,羞赧地从耳朵红到脖颈,小声说:“……言尘,要不……你直接进来吧。”

      言尘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忍了忍,拒绝道:“不进。”

      闻澈迷茫地看他:“为什么?”

      言尘抬眸对上一双清澈的瞳孔,在他眼中,现在的闻澈年纪不满十八,虽然五官立挺,长相俊朗,但他下不去手,再加上这个地方没有凝脂玉露之类的东西,硬做会很疼,他不是不能忍耐的人,深思熟虑后道:“等你生辰那天再说。”

      如今已是深秋,离他生辰不到两月,反正两月一晃而过,闻澈妥协道:“那好吧。”
      话毕,他伸手一点一点脱掉言尘衣裳。

      言尘下巴搁在闻澈肩膀上,仿佛跌入云端,闻澈能感受到言尘紧绷的身子,炙热的呼吸,等他舒服了,已经子时了。

      两人面对面躺着,言尘看着闻澈的心尖处,那个地方有一道剑伤,言尘手指轻轻抚上去,声音带有愧意:“阿澈,你以前问我,你胸口的这条剑痕怎么来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我怕你恨我,所以从来没对你说实话,你现在想听吗?”

      闻澈并没多惊讶,反而很平淡地点头:“你说。”
      言尘抿抿唇,说:“我刺的。”

      闻澈问:“迫不得已?”
      言尘点头:“嗯。”
      闻澈继续问:“那你会疼吗?”

      言尘眸中闪过酸楚,道:“疼,那是我最疼的一天,每次看到这条疤,都会想到那一天,看着自己挚爱离开很疼,看着自己无能为力,很疼。”

      闻澈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倏忽很亮,恍然大悟道:“所以上次醉酒,你哭并不是因为我弄疼你了,而是想到了曾经?”

      言尘点头:“嗯。”

      闻澈忽而弯下头,仔细思索,从言尘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他湿润的头发,以为他生气了,正要开口时,听见闻澈说:“我亏了。”

      言尘听得云里雾里,不解道:“亏什么?”

      闻澈重新抬头,上下打量言尘一眼,一本正经道:“上次上床,我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你了,整整愧疚了一晚上,要是知道你不是因为这方面疼,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言尘本来很自责,听他一番言论,差点气的说不出话,质问道:“这是重点吗?”
      闻澈反问:“怎么不是?”

      言尘说:“你不怪我吗?”

      闻澈神色没什么变化,摇头道:“不怪,我之前还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果是死在别人手里,我会不甘心,如果是死在你手里,那我心甘情愿。”

      看着言尘自责的脸庞,他突然笑了一声,柔声道:“言尘,没有一个人一生的决策都是对的,但你不要因为过去感到自责,向前看,一切都会好的。”

      “我永远都不会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信任你,忠诚你。”

      “我会陪你,直至生命尽头。”

      月影稀疏,静谧安详,闻澈刚和言尘互表心意,睡觉的时候脑袋枕在言尘臂弯处,那人的手指轻轻插入他的发丝,心情别提多开心,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言尘趁此回了一趟神界,去天牢寻个借口杀了宋珺璟,以及妄图寻他把柄的不忠之臣,等他处理完琐事再躺到床上,已经天亮了。

      大雨过后,天空呈现明净的湛蓝色,透亮的和蓝宝石似的,斑驳的微光穿过疯狂生长的枝娅,照射在一家神圣的庙宇处,是一家许愿台,里面灶台上燃烧着香。

      闻澈心情很好,拉着言尘的手逛庙宇都在哼小曲,左手攥着一个小猫形状的糖人,看着拿着许愿牌的人,看着双手合十牵着红线的男男女女,突然问:“言尘,你们神仙会帮人类实现愿望吗?”

      言尘说:“不会,姻缘、生死、财富并不在神明掌管的范畴,只有遇见大事,才会有神自请下凡。”

      闻澈来了兴致,仰脸问:“什么叫大事?”

      言尘思索一番后说:“国家灭亡,百姓苦不堪言,三界颠覆,生灵涂炭,就比如玉潇曾经发生火疮,整个城岌岌可危,饿殍遍地,但是这种事很少,所以神仙平时挺闲。 ”

      闻澈咬了一口糖人,咽下去才说:“那你们闲的时候都干什么?”

      言尘回道:“和你们一样,吃饭,睡觉,打叶子牌,逛宴会,不过神界比你们勾心斗角,每隔数年都会有战争。”

      “那不会很辛苦吗?”可能是紧张的缘故,闻澈咬糖人咬的很用力,渣子都溅落到脸上。

      言尘手指揩掉糖渍,笑道:“不会,一群废物造反,自找死路罢了。”

      听起来很狂妄,闻澈却跟着笑了一声,不知怎地,他相信言尘实力。

      这时候,有一个扎着双发髻的女子和少年,看着十五六岁,他们手牵着手,将一对红绳挂在月老树下,虔诚地许愿。

      言尘看了一眼,不解道:“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们人类许过很多愿,明明没有实现,为何还要许?不觉得很麻烦吗?”

      闻澈意味深长叹口气,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说:“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们许愿并不是坚信愿望一定会实现,而是给内心一个寄托,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一个人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钱,遇见困难走投无路时怎么办?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给一个尚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毕竟许愿并不会耽误太久,他们也不缺上香的钱,而且,万一实现了呢?”

      是啊,万一实现了呢?

      鬼使神差,言尘临走时要了一对许愿牌,给闻澈一个,自己一个,他们写好后挂在木桩上。

      左边:不求前程似锦,只求阿澈岁岁平安。
      右边:不求岁岁平安,只愿能与言尘长相厮守。

      回到街道上时已经将近午时,路过一家装饰豪华的店,客人出来时手臂上、脖颈处都带着不一样的花纹,闻澈看了许久,想起自己胸口有道疤痕不禁皱了皱眉。

      良久,他拉一把言尘,示意往那家店看,告诉他:“言尘,我想纹身。”

      言尘眉头一跳,立刻不容拒绝道:“纹那玩意作甚?不能吃,还很疼,不准纹。”

      闻澈难得执拗一次,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可我想纹。”

      言尘说:“理由。”

      闻澈垂眸,嘴巴张张合合,不过看言尘的样子似乎是不说理由就绝对不能进去,措辞一番后说:“你之前说你看见那道剑痕会难过,我想把他遮住。”

      言尘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傻,遮住了,那道伤疤就会消失?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说了不准纹就是不准纹。”

      “可是这不一样啊,如果遮住了,说明这块伤处是我自己弄得,那伤口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用为此感到自责,”闻澈说着,突然低头指了指自己心脏,兴奋道:“而且你想啊,纹在这个部位,我每次脱衣裳睡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写着你的名字,好像你就在我身边,多刺激,怎么看都比疤好看吧。”

      他眼巴巴地看着言尘,那目光里冒出的火都快把言尘烧了,言尘太了解他,即便自己不同意,闻澈也会偷偷摸摸去纹,无奈之下只好应允。

      可是当店老板看见闻澈胸口的伤痕时皱了皱眉,立刻把针和墨收起来,告诉他:“小公子,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我并不建议你纹在这个部位,首先,心脏本身很脆弱,而且你这道疤太长太深,即便要纹,会花很久,期间会特别疼,我怕你受不了。”

      “我们不纹了。”说着,言尘就要拉他离开。

      闻澈挣脱他,说:“我不怕疼,我就要纹。”

      他向来执拗,言尘犟不过他,只能看着他纹,即便疼的满头大汗,还是咬咬牙笑着说自己不疼,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里难受。

      趁他纹身时,言尘离开一小会儿,他走到里面的一间房,问一位穿着灰色锦衣的伙计:“纹哪里最疼?”

      那个伙计虽是一副不解,但还是如实说:“锁骨、手指、手肘、脚踝。”

      言尘想了想,最后在锁骨处纹了闻澈的名字,等他出来时,闻澈还没纹好,不过胸口处已经有言尘的名字了,其余的伤痕画着小爱心,还刺着一朵小白花。

      至于为什么有花,大概是因为言尘肩膀处有一朵巴掌大的小白花,这是天生就有的。

      言尘坐下来,让闻澈靠在他肩膀上,可能是太疼了,闻澈一言不发,额头不断冒冷汗,手指死死抓着言尘袖角。

      言尘抬手替他擦拭鬓发,衣领随着动作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闻澈余光看见言尘锁骨有红色的痕迹,他心中不对劲,一把扯开言尘的领口往里看,脸色顿时惊讶,嘴巴张的都能丢进去一个鸡蛋。

      言尘看穿他是想法,揉揉他的脑袋说:“只许你纹,不许我纹?”

      闻澈着急说:“不是,你纹作甚?你身上又没有伤?”

      思忖一阵,言尘看着闻澈,攥着他的手变成十指相扣,说:“不想看你一个人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心尖处纹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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