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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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桐正感叹着。突然，碧柳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捂住嘴，将她拉着跑出了大厅。
跑到了僻静处，碧柳将怀里的铜镜递给萧桐，让她看看自己的脸。
萧桐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
只见自己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通红一片，密密麻麻的长了许多的小疙瘩，特别是嘴，肿得厉害。
“你用的哪家的脂粉？”碧柳说道。“怎么脸上长这么多疙瘩？”
“玉淑斋的，少爷前段时间给的。”
“那不至于啊。”
“你平素用脂粉会这样吗？”
萧桐摇了摇头。
“肯定是脂粉的问题。走，回去看看你那脂粉。”碧柳拉着萧桐回到了栖梧院。
可奇怪的是，刚才还放在桌子上的那盒脂粉竟然不翼而飞了。
萧桐和碧柳都面面相觑。
“这事没那么简单，这院子里肯定有人想要害你。”碧柳道。“你最近得罪了谁？”
萧桐想了想，说道，“最近忙着夫人寿宴的事，接触的人比较多而且杂，许多事情处理得自然有些偏颇，不能事事公允，招人嫉恨也是有的。”
“那人肯定是在脂粉里加了什么东西让你皮肤过敏，而且还将脂粉盒子拿走，明显的就是想要毁尸灭迹。”碧柳笃定的说道。
经碧柳这么一说，萧桐其实已经约摸知道那人是谁了。
她化好妆出房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人群里有一双带有狠意的眼睛看着她，临出门的时候，她就看到夏荷不见了。
想起她平时对自己的敌意，这件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想不到夏荷心思竟然这样的歹毒，年岁虽然不大，但大宅院里呆久了，那种害人的肮脏手段竟是学了不少。萧桐只觉得心里一阵寒意，为夏荷的善妒和狭隘生寒。
“走，我去把少爷找回来，一定要给你主持公道。”碧柳说道。
“不用了，今天夫人寿宴，不要因为这样的事情打扰他。”萧桐说道。
“怎么会是打扰呢？”碧柳说道，“宅院里有心怀不轨的小人，不将她揪出来，少爷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桐你放心，少爷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那如果我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呢？”
“谁？你快说啊。”碧柳迫切的看着她。“你看看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大小姐啊，有人想害你，你怎么还那么沉得住气呢？”
萧桐看着碧柳，“如果我说是夏荷，你会不会觉得意外？”
果真，萧桐话刚说出口，碧柳先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继而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失望，“是她？你确定？”
“虽然还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凭我的直觉和一些蛛丝马迹，也八九不离十了。”
萧桐看着碧柳的样子，问道，“如果是她，你现在还会去找少爷吗？”
碧柳犹豫的模样已经告诉萧桐答案。
只听见碧柳缓缓说道，“我跟夏荷差不多同一时间入府的，她比我小，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她是林家的家生子，父亲是林家庄头上的掌柜，母亲是林家府上的绣娘，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在林家庄子上做事。她家境比较宽裕，长得又可人乖巧，父母兄长都宠着她，就养成了她这种任性的性子。”
碧柳顿了顿又说道，“她对少爷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因她知道我对少爷无意，才跟我走得亲近，吐露心意。你进了院子之后，她一直对你有敌意，也许因为少爷对你有意无意的恩惠，让她的敌意越来越大，可我想不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出来。如果让少爷知道，依着他那性子，约摸夏荷是没有活路了。”
“没有活路？那么严重？”
碧柳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少爷，他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以前院子里有一个小厮，机灵乖巧，灵活善变，很会看人脸色说话，少爷还挺喜欢他的，可那小厮跟那车夫牛大的关系不好，竟然在背后污蔑造谣牛大手脚不干净，少爷知道后，二话不说直接将他赶出府，任凭他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如果少爷知道夏荷在背后里做这样的事，那你说，少爷能容得下她吗？”
萧桐看着碧柳，“你跟我说这么多，也是希望我不去告发夏荷吧。你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要将凶手绳之于法吗？”
“我刚才看见你脸被弄成这样，我气愤不过，有些冲动了。我一心只想着为你主持公道。可是。。。”
“可是，如果对方是夏荷，你就会犹豫了？对不对？”
“是的。”碧柳承认到。“坦白说，我是有私心的，夏荷对我很好，我也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
“碧柳，你这个人，就是心肠太软，太护短了。”萧桐说道。“如果你这样包庇她，就是在助长她，是在害她，你知道吗？”
“我。。。”碧柳犹豫道，“萧桐，这个事情能不能私下解决，我好好的劝劝夏荷，你的伤，我给你找大夫好不好？”
看着碧柳殷切的眼神，萧桐不知该说什么好。
凭着她往常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加倍奉还的原则，这次肯定是要好好教训夏荷一通的，可是面前善良的碧柳又让她为难。
只听见碧柳又说道，“萧桐，其实夏荷挺可怜的，她的内心因为嫉妒而扭曲。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陷在爱情当中的人，谁又能保持初心呢？”
“是吗？”萧桐并不是很认同碧柳的说法，“我觉得这得因人而异，像你，就不会因爱而嫉恨，伤害无辜。”
碧柳苦笑道，“谁知道呢？别把我想得那么良善，也许我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她又看了看萧桐的脸，觉得有些心疼，说道，“萧桐，你先别着急，我去问她，她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我带你去看大夫，你放心，大夫一定能把你的脸给治好的。”
说到大夫，萧桐突然想到了报恩寺的女菩萨，这岂不是一个出林府的好机会？
她眼珠子一转，对碧柳说道，“要不这样，碧柳姐姐你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我想要去报恩寺看大夫。你能不能帮我说服少爷，让他同意我去报恩寺？”
“报恩寺的大夫？”
萧桐将小娟奶奶的事跟碧柳说了一遍。
萧桐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前段时间在京城里遇到了一个同乡的婆婆，她又聋又瞎，我看着可怜，想带她也去报恩寺看看。可是平素里，你也知道，除了采买，我没什么机会出府的，如果碧柳姐姐能帮我说服少爷，让我去报恩寺养病几日，那么夏荷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看见碧柳有些为难，萧桐又扯着她的袖子，撒娇道，“碧柳姐姐，你在府里待的最久，平素少爷最信任你了。你说的话他肯定信。”
碧柳松口道，“那。。。。我就试试？”
萧桐笑着谢过了。
“你的脸，那报恩寺的大夫真的能信得过吗？”碧柳担心道。
“放心好了。”萧桐不在意的说道。“小娟奶奶的眼睛是被毒瞎的，既然她能治好她，我这点问题肯定不在话下了。”
因着林夫人心情不好，寿宴结束得很快。连安排的几场戏都没唱，宾客就都散了。
林夫人回到主院，林享谦也没跟着过来。她心情一下就崩溃了，扶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晓茹忙上前安慰道，“我的夫人啊，这好日子怎的就哭起来了？”
林夫人呜咽着抬起头，“我怎么能不伤心？晓茹，你说，林享谦那人多歹毒，明明是我的生辰，他倒好，让那俩妖精也上桌。你说，绣明绣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看到这俩人，我的脸往那搁呀，我这当家主母做得多失败。。。。”
想到伤心处，又哽咽了。
晓茹忙将一方锦帕递过去，宽慰道，“夫人，您不能这么想，这大宅院里，谁家没个三妻四妾的，老爷地位又这么高，底下妻妾成群也是正常的，您不用太在意。这么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那两人您看不惯，等过段时间找个由头将她们打发出府就行，犯不着为这些事伤心。”
“其实我就是气林享谦。那天我不过是数落了他几句，他就将这俩人抬进门，明显的就是跟我作对。”林夫人忿忿不平的说道。
晓茹叹了口气，“夫人，不是我说您，那天那事的确是您做得有些欠考虑了。”
“怎么了？难道不是他不对吗？都一把年纪了还把持不住自己，人家芳草那肚子大成那样，他还能下得去手？！不是色令智昏是什么？！”
“夫人啊，老爷人您还不了解吗？肯定是被人下了药才这样的，那时咱不是商量好了要将老爷往怀疑于氏的方向上引，让他跟于氏生罅隙吗？您怎么一见老爷就那么披头盖脸的大骂一通，您让他脸往哪儿搁，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经您这么一骂，那岂不恼羞成怒，跟您对着干了？”
林夫人收住抽泣声，呆呆的看着晓茹，语气中有些怯怯的意味，“这么说，是我做错了？”
晓茹点点头，“您不应该一开始就大骂老爷，而是体谅他，站在他身边，温柔的将他引导到那给他下药的人身上。你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将老爷往外推，才闹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晓茹想了想又说道，“于氏看你俩吵得越来越凶，乘机给老爷递把扇子，将这火烧得更旺了。”
晓茹说罢，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夫人，本来一个好好的可以扳倒于氏的机会全让她的臭脾气给毁了，而且还让于氏捡了个便宜，从芳草流产那件事中脱身了不说，还能在老爷身边多安插俩人，讨老爷的欢心。
试问，哪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女人，谁会自找没趣去受一个婆娘指责大骂？
林夫人就是不能参透这层。
或者，即使她明白，多年大小姐的傲气也让她放不下身段那样去做。
“那。。。现在怎么办？”林夫人突然幡然醒悟过来，问道。“我现在再去跟他说他那天受蛊惑是于氏搞的鬼，成不成？”
“老爷那边，看来是对您有成见了，如果您再去这样去说，他会认为你居心不良，故意陷害于氏。”
“呸！我还陷害她！”林夫人嗤道。
“我们现在的确也还找不到于氏给老爷下药的证据。”晓茹说道。
“我看林享谦屋里上上下下都被她给收买了吧。”林夫人道，“赶明儿我将他屋里内外的人都给换了！”
“您可千万别！”晓茹忙劝道。“如果这样，您跟老爷的关系就更僵了。”
“难道就任由于氏那狐狸精在林府兴风作浪？”林夫人愤愤道。
“只要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的，我们都等了那么多年，还怕再多等些日子吗？”
林夫人叹道，“这么多年了，我从林府赶走了多少女人，可是，怎么就奈何不了这个于氏呢？！”
“这也怨不得夫人，于氏她的确有几分本事，而且命还不差，加上她哥哥现下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们想要动她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晓茹的话林夫人自己也知道。别说赶走姬黎了，她现在都害怕自己哪天主母之位不保。
“罢了罢了，我今个儿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晓茹退下了，转头看了一眼颜色憔悴的林夫人，想起从前那活泼动人的少女，这深宅后院，把人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寿宴结束得快，而且林景武也察觉到了父母间的不愉快，他进屋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的。
再加上当他环顾四周时，压根没看见自己院里丫头的身影，让他更是气上加气。
“你俩干什么去了，整个宴会人影都瞧不见。”林景武刚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到萧桐那满是疙瘩的脸。瞬间他心中竟只有慌张，剩下的骂人的话就生生的缩回去了。
“怎么弄的？”林景武迅速的大步走上前，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盯着上面的疙瘩。
林景武劲不小，萧桐吃痛，皱了皱眉，“你把我弄疼了。”
林景武倏然收回双手，语气带着歉疚，“对不起。”
这让萧桐有些诧异，这厮竟然也会道歉？太阳打西北出来了？
他的语气中含着掩盖不住的关切，“怎么弄的，好好的脸怎么会这样？”
不知怎么，萧桐心里忽地产生些许异样的情绪。对他这种关切有些不知所措，她还宁愿他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
幸好旁边的碧柳说话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脂粉过敏。”
“脂粉过敏？”林景武眉头一皱，冷声道，“还是脂粉有问题？”
碧柳乘机将眼睛看向对面的夏荷，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依照她对夏荷的了解，知道萧桐没有猜错，这事跟夏荷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你用的什么脂粉？”林景武问道。
“就是你送的玉淑斋的啊。”萧桐说道。
“那脂粉是我托大嫂给你买的。我并没有说买给谁。。。”
萧桐看林景武那凝神思索的模样，知道他脑子里指不定已经将有关系的人分析了一遍。
她出言打断道，“我本来就对脂粉过敏，那玉淑斋的脂粉没有问题，碧柳姐姐也用了，她就没事。不信你问问她。”
碧柳一直在注意着夏荷，听见萧桐提到她，赶紧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玉淑斋的脂粉你也用了，没有问题，对不对？”萧桐看着她。
碧柳看了对面的夏荷，发现她也看着自己。
“是的，我也用了，没问题。”碧柳看着夏荷，说道。她发现夏荷不知怎的，不敢接触她的目光，忽的低下了头。
“就是我的皮肤过敏了而已。”萧桐说道。
“那如何是好？碧柳，赶紧去请大夫啊。你们在这晃半天干嘛？！”
林景武嚷到，语气有些责备。
碧柳顿了顿，看了看萧桐，上前一步说道，“我正想跟少爷说这事呢，我认识的一位姐姐也有这样的症状，找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后来去了西山报恩寺，遇到一名神医就治好了。”
“西山报恩寺？”林景武疑道，“那里什么时候变成医馆了？”
“我知道我知道，”旁边的小娟一听到西山报恩寺，就说道，“西山报恩寺静怡庵的女菩萨，就是她治好了我奶奶的眼睛。”
“女菩萨？”
“对，是位神医，医术高明，慈悲救人，大家都叫她女菩萨。”小娟说道。
“你想去报恩寺治？”林景武看向萧桐。
萧桐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陪你过去。”林景武说道。
萧桐心跳了一下，他如果去了还得了。她救助的看向碧柳。
碧柳想了想，说道，“少爷，静怡庵都是女香客，您一个大男子去那里怕是不方便，要不还是我陪着萧桐去吧。”
林景武想了想，“那也行吧。让林东多带几个人陪着。”
“少爷，您不知道，那个女菩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她不给大户有钱人家看病，如果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去了，说不定会吃个闭门羹。”碧柳说道。
萧桐还想着这么大的架势，怎么去找柳嬷嬷，想不到碧柳先替她解决了，她感激的看向碧柳。
“什么怪脾气？！”林景武嗤道，“架子还挺大！”
“可不是，一般这种世外高人都有些脾性。”碧柳附和道。“就我陪着萧桐去就行。”
“也罢，你们自己注意些。这些天外头不安全。”
“那些邪教对付的是那种大户人家，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安全着呢。”碧柳说道，“况且现在京城还加强了防卫。”
林景武想想觉得碧柳分析得也对，遂让她陪着萧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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