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隔雾望空》洛叶生

3、chapter 03

　　之后那一个月的日子里两人之间仿佛是达成了什么不成文的默契一般。
　　沢田纲吉依旧是学校里被众人嘲笑的废柴，每天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但不同了的是，现在的他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会在某个特定的地点抬头望一望，对楼上那个紫发的女孩露出一个微笑。
　　没有任何理由，他只是这么做了，不图什么也没有存着任何复杂的心理，只是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走有少女在眺望楼下的那一条路，然后朝她露出一个含着友善意味的微笑。

　　或许真的是大空独有的性格魅力，花都凪从一开始的时候逢时便羞怯地关上窗拉上窗帘，到现在偶尔会回沢田纲吉一个笑容，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然后，就在这一天，花都秋奈回来了——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是电影的制作人千间先生。”花都秋奈指着身边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巧笑颜兮，“千间先生，这是我的远房侄女花都凪，性格比较害羞，毕竟父母才刚刚遭遇不幸，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颇有感叹的意味。

　　或许应该赞叹一声真不愧是演员，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连一点端倪都瞧不见。

　　花都凪咬了咬下唇，怯怯地抬起眼睛瞄了那男人一眼。

　　“小凪是吗。”那个男人开口，声音低沉，但言语间对花都凪却并没有十分看重的意味。仅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露出个敷衍一般的和善微笑，“以后我和你的阿姨或许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这样的话你也可以算是我们的女儿了，请多指教了。”

　　花都凪默默低头，“请多指教。”

　　“好了，你们也别客套了，这样就算是认识了。”花都秋奈一拍手调解道，“千间先生要先和我谈论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你先回房间看书吧。”

　　我……
　　花都凪张了张口，但花都秋奈已经挽着男人的手臂径自坐到沙发上谈笑去了。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啊，那句话。
　　她抿了抿嘴，想挤出个笑容再礼貌的离开，但嘴角像被挂了铅一样，她用尽力气都不能上扬一分一毫。看看那两个早已经略过她走进书房，想谈甚欢的人，她突然意识到，哪怕她想要做的有礼貌或者讨人喜欢一些，也没有意义。因为别人根本就不在意。
　　她自己上了楼。

　　这么样的一次简单会面，甚至只是说了还不够五句的话。
　　然而下一次花都凪和那个叫做千间的男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花都秋奈和他的婚礼上了。

　　这就是她未来的父亲……花都凪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又或者好像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娱乐圈都在传这件事情，有名女星和大红电影的制作人的结合，两人也都是郎才女貌，就算有着炒作的嫌疑，但光看着鲜丽的外表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花都凪面无表情地按下遥控器搁掉了电视。
　　屏幕里那两个人伉俪情深的样子让她十分地不舒服。
　　明明在家里相处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亲密——甚至可以说，他们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而已，每个人都个忙个的，打照面的机会不多。

　　可只要一上电视，两个人就默契十足地扮演起了模范夫妻的架势为外界所称道。
　　花都凪捏紧了手里的遥控器，力道大的直到皮肤都泛白了，手上有了遥控器的红印。
　　她觉得……很不舒服。她想她需要发泄，可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花都凪是不被允许哭泣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一样，因为就算哭了也没有人会安慰她。人要是哭泣的话，总是需要理由的。孩子的理由是，哭了有人疼；大人的理由是，沉重的情感已经无法负荷，只能通过流泪宣泄出来。但是，她想，这么一来就没什么理由能让自己哭了。她不算是个孩子了，而这种事情她早也麻木了，也不能称得上是无法负荷的沉重。
　　她只能守着她房间的那小小的一方空间，唯一能排遣寂寞说说心里话的不是闺蜜更不是母亲，而是一只白色的甚至都不知道是家养还是流浪的猫。

　　她突然想到那个能隔着窗户交换微笑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了安慰感——很浅却很温暖。
　　——至少你还有可以等待的东西，虽然将这份心情所牵引的绳索实在是脆弱不堪。
　　她轻轻地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然后下一次，她和他再次在窗口的地方相遇的时候，已经是两周之后的事情了。
　　今后的每一次，那个少年身边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个人了，陪伴在他身边的不再是安静和寂寥，而是每天都热热闹闹温馨地令人想要不自觉地微笑。

　　花都凪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窗户过。

　　***

　　泽田纲吉的日子自从被一个喜欢玩COSPLAY的自称是黑手党杀手的婴儿介入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自称里包恩，用英文来写的话是Reborn.
　　沢田纲吉不止一次猜测过他的过去——虽然他是个废柴而且是很少见的全废柴，但不巧的是这个单词恰好就是他认识的极少中的一个。
　　重生的意思，还是打游戏知道的。

　　不过主动出击或者威逼利诱什么的还真不是沢田纲吉的作风——而且斯巴达婴儿什么的……好吧他承认了他就是胆子小不敢反抗里包恩但这又有什么办法你见过哪个婴儿会斯巴达到这种程度的？！
　　——或者应该叫他鬼畜君么……继斯巴达狂人婴儿之后，里包恩的称呼又多了一个啊。

　　被簇拥着走在中间的沢田纲吉回想着最近改变极大的生活暗自在心里腹诽。

　　是偶然又好像是必然，他又经过了那条路。山本和狱寺依旧在身边有斗不完的嘴，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有种自己无法介入的感觉。然而当他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色时却愣了一下，然后沢田纲吉抬起头。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寻到那个已经消失了许久的身影。

　　“十代目，怎么了？”走在最前面的银发少年敏|感地第一个发现了他的晃神，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满脸关切地问道。

　　沢田纲吉回过神，若有所思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而已。”

　　“哈哈，阿纲居然也会想事情想到入神啊。”黑色短发的少年天然系V5地挠了挠脑袋开口调笑道。

　　“那个……其实也没有什么。”沢田纲吉连连摆手。

　　事情就被这么伙伴之间的笑闹给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