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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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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四百年前,神魔大战。
被上古神器选中的净魔尊者,以自身精血献祭,净化了欲魔王以及他的三个下属。
然,被选中的古神,不仅是天帝发妻,更是四时之一的秋神娘娘。
为了确保人间四季依旧。在献祭前,她将自己一部分精元封进了时空之轮里。
许就是少了那些被分离出的精元,让备受净化煎熬的欲魔王钻了空子,存下一抹残魂。
正当残魂欲逃那刻,天帝现身,用自身神力将它封印在了一座圣山的山涧之中。
相传,天帝天后伉俪情深。
天帝一时无法承受秋神消陨之痛,遂将出生不久的太子托付于义弟,将天庭诸事交于心腹后,闭关潜修。
日往月来,两千多年后。
天子脚下人烟稠密、民和年丰。
时逢初春,天气转暖。街上的小贩逐渐多了起来。
吆喝几声,家家户户的人们就都坐不住了,纷纷出门来感受春日独有的暖意。
忽有一阵疾风吹过,惹来几声女儿家娇啧。
换作平常,白羽遥一定会拿出几朵开得正盛的花,悄悄放进她们的荷包里,作为自己飞行太快吹乱了她们头发的补偿。
可惜现在,他没有这个功夫。
眼前黑影速度愈发的快,若不赶紧追上他,只怕被夺走了魂魄的那四个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白羽遥瞥了眼地下。
他现在飞得不算太高,能看见再往前不远有处人迹罕见的角落。
于是他适时而动,手腕忽转,掌中顷刻涌出一抹淡蓝色的光。
霎时间,一声闷哼响起。黑影被泛着蓝光的细弦牢牢捆住,隐身术也没了作用。
白羽遥扯着细弦,飞快把人拽到一颗巨树前面。
黑影魔力被锁,挣扎几下后绕在周遭的浑雾慢慢散去,漏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白羽遥一怔,问话被鲜有的惊讶堵了回去。
真不可思议!
以万千生灵堕念化形的堕欲魔,竟是个长得还不赖的男人!
若是,那双深紫的眼睛里没有透露出傲慢和敌意,就更好看了。
“呵~我本以为是哪个馆中不长眼的小仙。没想到啊,竟是位能使用束魔弦的天神。”
被捆得笔直的堕欲魔蹭着地,靠上树干讥讽。
“不是说天神都光明磊落吗,怎么你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白羽遥靠近,蹲下身直接把手伸进他的肚子里,语气平淡。
“你都说了,要以真面目示人,你又不是人。”
堕欲魔的脸皱成一团,忍着肚子被掏穿的巨痛,低沉开口。
“你真是我遇到过最直接的神。”
“这算夸奖吗?”
白羽遥从中掏出四个浮白魂团,将它们放进腰间的养魂囊里。
堕欲魔残喘着,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本应的愤怒却不在。
他盯着这个正欲离去的灰袍男子,只觉得无限好奇和有趣,不由道。
“我叫竭溺。”
白羽遥闻言停住脚步,回身俯视他。
竭溺的身形正在消散,浑雾止不住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可他却勾起了嘴角,道。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白羽遥的睫毛垂了一下,扭头走了。
树前的浑雾慢慢化作虚无,束魔弦再起不到作用,自动回到了主人掌中。
几息间,白羽遥来到了间屋子前。
他刚把房门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浓烈的劣酒味儿便迎面扑来,呛得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不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桌子上趴着四个男人。
白羽遥打开养魂囊,手轻轻一挥,那四个浮团就分别在他们的脑后消失了。
紧接着,他将人逐个检查了一番。在确保他们不久会醒后,又变出了张字条放到桌上的空处。
白羽遥喜忧参半地叹了口气。才退出房间,眼前就出现了几行歪歪扭扭的金字——
“哥,制作福运粉的材料我已经收集好了。”
“但是!你别来找我啊,我想在人间多玩两天。求求哥哥了,妹妹好不容易名正言顺的下来一次。”
“就这么说定啦,哥你先回去吧,再会!”
白羽遥看着,耳边好似出现了那小丫头风风火火的声音。
他含笑抬手写下四个字——
“万事小心。”
随后起步向前,与这些字一同融进了风里。
确实难得下来一趟,白羽遥还想好好逛逛这花天锦地的京都呢。
他步伐轻快,像个神秘的富家公子般,光明正大地随着人流穿行于街头巷口。
碰巧在一家胭脂铺子前,遇到了那几位被他不小心“冒犯”了的姑娘。
机不可失!
白羽遥随意闪进一条无人小巷,右手指捻,几朵娇艳欲滴的桃花便躺在了他手心里。
他轻轻一颠,就又不见了。
姑娘们边走边笑,讨论着手中刚买的胭脂,浑然不觉自己的荷包里多了东西。
“请问公子,你是在变戏法吗?”
“!!”
一道稚嫩的询问惊得白羽遥心颤。
他猛然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男孩儿穿着一身天青色衣服,乌黑的头发过肩,眉尾稍垂,给人的感觉温煦至极。
“公子?”
男孩儿见他不回话,又试探着唤他。
“额...是,我是在变、戏法。”
白羽遥话说得磕磕巴巴。刚为自己抚平惊吓,又泛起种对孩子说谎的羞愧感。
幸而他的琉璃水纹面具一直戴在脸上,没有被看清神态。
“咳,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一个人在这,是与家人走散了吗?”
男孩儿眨眨眼睛,靠近对他作揖。
白羽遥不太了解此朝礼数,害怕出错,索性就像对自己妹妹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
头顶传来暖温,男孩儿的身体陡然站直,诧异地盯着白羽遥。
白羽遥被吓得一激灵儿,揉脑袋的手半悬不悬的,也不知这孩子究竟怎么了。
一时相对无言。
直到男孩儿发觉脸颊有些烫,才慌忙移开目光,轻声说。
“凌墨安。”
“什么?”
白羽遥没听清。
男孩儿清朗的嗓音格外悦耳。
“我的名字叫凌墨安。我没有走失,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
他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看样子是对偷跑这事儿自惭形秽。
白羽遥觉得他真是可爱极了,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啊,我有时候也偷偷跑出来呢。”
他弯下腰规劝道。
“不过你还小,偷跑出来很危险的。我送你回家,下次要和大人一起出来哦。”
见凌墨安的脸越来越红,白羽遥神色一敛。
心想,这孩子莫不是生病了?
“父...亲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出来。”
“那你母亲,或者其他人呢?总要有人照顾你啊。”
凌墨安的眸子暗下来。
“母亲...不在了。”
白羽遥去牵人的手一抖,连忙道歉。
“对不起墨安,我...”
“没关系。”
凌墨安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不知者不怪。况且,我也只在画像上见过母亲。”
白羽遥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只听凌墨安声音又起。
“公子,你刚刚变出来的花,很漂亮。”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墨安喜欢?那我给你变一朵好不好?”
说罢,白羽遥便想把空闲的手背到身后。不料又被握住了。
“我可不可以,拜公子为师?”
“嗯!?”
“再过几日便是兄长生辰了,我想让他开心。”
“额...”
白羽遥讪讪抽回双手。
凌墨安见那薄唇轻起又合,知他不愿也不强迫,只语退一步问。
“那七日后,可不可以请公子到我家来表演一次?”
白羽遥此时心跳如鼓,感觉对付十个堕欲魔都不如现在紧张。
“墨安啊,嗯...真不凑巧,我此次要出趟远门。”
凌墨安的眉眼立刻垂了下去,满脸写着失落怅然。
白羽遥见状,赶紧变出一朵紫玉兰拿到他面前,安慰道。
“虽然我没有机会去为你兄长表演,但你把这朵花送给他,我想他一样会很开心的。”
凌墨安看着那朵清新高雅的玉兰,鬼使神差地接过来嗅了嗅。
他疑惑,不理解为什么一朵小小的花,能散出这么浓郁还不刺鼻的香气。
白羽遥见他收下,稍稍松了些心神。
他观凌墨安对花爱不释手,便道。
“放心吧,我在这朵花上做了特殊处理,它不会枯萎的。”
凌墨安眼底顿时灿然生辉。
“不会枯萎的花吗?你好厉害啊,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白羽遥笑说。
“如果有缘的话,自会再见。”
凌墨安点点头。
“对了,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姓名呢。”
白羽遥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我叫白...”
“小安!小安你在这儿吗!”
白羽遥话还未说完,就听前面的巷口传来急切的呼喊。
他顾不上道别,在凌墨安循声而望的瞬间隐去了身形。
“兄长,我在!”
凌墨安又惊又喜地回应。
穿着华丽的少年寻到了人,明显松了口气。
白羽遥看到那个样貌与凌墨安有五分相似的少年,匆匆跑来围着人看了两圈,才彻底放下来心。
又听他轻责道。
“小安!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幸好你没事,幸好是我先发现你不见了,若是别人,这里早就乱作一团了!”
凌墨安倒是镇定,拉着他的手笑说。
“兄长以前就会偷偷带我来这里玩啊,兄长不会找不到我的。”
“对了兄长,你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