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百分之百》离瘟姑娘

3、社死后

　　可林涵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她知道那人不是在嘲笑她，只是单单觉得她在老师面前出丑很搞笑。

　　何况，现在全班同学见到她都会莫名笑一声，难道她要指着全班人的鼻子问，你们为什么笑？她的性格真是让她做不出来这种事，光是站在所有人面前，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她都能害羞地憋不出一句话。

　　说她逆来顺受也好，成不了大气候也罢，总之她做不到去质问认识不到一天的新同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林涵对于李涵明的安排，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毕竟多如牛毛的作业，繁杂的理工学科，已经快压的她喘不过气。

　　但她同桌苏真却是如鱼得水，用她的话来讲，坐在最后一排，书桌上面还有一摞书册遮挡，更方便她抄作业了。

　　前面邹霖和付伟她早早处好了关系，物理卷子和数学卷子有邹霖，英语卷子和生物卷子有林涵，她每天简直不要太爽歪歪。

　　林涵看不下去她得过且过的态度，终于在几天后，看着苏真“奋笔疾书”，忍不住开口劝她，“该学还是学一点吧，高一课程没那么难。”

　　苏真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是真学不明白，有这时间，我练习素描多好。”

　　忘了说，苏真是美术生，她当时是以美术特长生的身份考进这所高中。

　　“可你抄了这么多，万一老师突然提问你，你不就露馅了吗？”

　　林涵说完，苏真忙活的手一顿，接着流露出诧异的目光，不可思议盯着林涵，“天哪，同桌，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林涵听完更蒙了，她同样愣愣地摇头，“懂什么？”

　　苏真见状，“噗嗤”笑出声，然后边笑着边跟林涵解释，“抄作业也是有讲究的！向你们这种好同学才能做出来的题，我才不抄！我只抄基础题。”

　　“啊？”林涵听了更加惊讶，她不由得瞪大眼睛，“基础题你都不想自己写啊？”

　　苏真耸耸肩，“我只想素描。”

　　“再说了，我又不是那种把B抄成13的二货，放心吧，老师看不出来。”

　　林涵听后撇撇嘴，眼里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她反驳道，“我不是怕老师看到，我是想让你多学点知识。”

　　尽管她二人上学期仅有同桌的情分，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林涵感觉的到苏真的善意，所以她也愿意慢慢跟对方推心置腹，做个好朋友。

　　“我知道，我懂，我懂，”苏真重重点头，她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挑眉回问林涵，“你自习课不做题，不会就只想劝我吧？”

　　S高中，每天的最后一节课，都设置成自习课，方便同学做作业以及讨论问题。

　　林涵叹了口粗气，移开手臂给苏真看自己空白的物理试卷，整张脸都写着难过两字，语气落寞，“你看，我都不会！”

　　这张物理卷比基础卷子稍微难了一个高度，可偏偏林涵理科这几个学科里面，物理是最差劲的，别说有难度，问题稍微转点弯儿，都能把她难倒。

　　苏真随即看傻子似的看向林涵，话里充满了惊异，“你不会以为我会吧？”

　　“不是啊，”林涵摇头，接着她抿了抿嘴，眼神里带点不好意思，目光从和苏真对视，慢慢下移，落到她手中的卷子里，眼神还透点儿试探，活跟个小孩儿遇到喜欢的糖果似的，而苏真同样随着她的目光愣愣低头。

　　那张名字被龙飞凤舞签上“付伟”的卷子上，每道题都有规有矩写满了解题方式。

　　气氛安静僵持一秒，下一秒，苏真忽然笑出来，她越笑越觉得好笑，于是抖着肩膀，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林涵不解，“你笑什么？”

　　苏真笑到最后，忍着巨大笑意，趴在桌上偏头看着林涵，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同桌，我上学期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她颤着肩头，把卷子递给林涵，“呐，你看解题步骤慢慢分析吧。”

　　她知道林涵不会直接上手抄。

　　林涵见状瞪了她一眼，没再管她，自己安安静静看起卷子。

　　然而俗话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囫囵吞枣它也咽不明白，林涵根本不懂解题思路，所以她也看不懂在某个步骤为什么要套用那个公式。

　　不明白就问，林涵当即探身，去拍左前方付伟的肩膀，可胳膊还没够着，就被苏真拦下。

　　“你干嘛？”

　　“问题啊！”

　　苏真又一副看痴呆的模样看她，“你真以为那是他做的？”

　　林涵噎了下，接着为难道，“我知道是邹霖做的，可我不太好意思问他，那万一他跟付伟讲过这道题呢。”

　　苏真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自己翘着二郎腿，抱臂贴在后板墙上，“按照这几天我对我前桌的了解，他肯定是照邹霖原封不动抄的，你要问还是问邹霖吧。”

　　最后一丝希冀破灭，林涵塌着肩膀，转头趴回桌子上。

　　见到林涵这副模样，苏真乐了，她贴近同桌的方向，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好意思问邹霖？你俩不是没说过话吗？”

　　林涵当然不会主动提及自己的囧事，她小声嘀咕同时回呛道，“用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那你自己问吧。”

　　“问就问！”

　　本来就有想询问的念头，被苏真这么一激，彻底化为行动。

　　她轻轻拍了拍邹霖的后背，“诶，”

　　没反应？

　　林涵又叫了几声，“喂。”

　　还是没反应。

　　她喉咙滚动几下，接着低声喊道，“邹霖！”

　　前面的人这才慢慢回头，手里夹着笔，明显是在做题时被林涵临时打搅，邹霖挑了挑眉，脸色不咸不淡，“做什么？”

　　既没有预想中的笑意，也没有彼此之间初认识的陌生，仿佛是认识了几百年的老同学那样的熟稔。

　　这倒解了林涵的尴尬，她咬着下唇，指着卷子第一页空白，小心翼翼问道，“这题你会吗？”

　　他安静了一秒，然后点头，“会。”

　　林涵脸上露出点儿笑意，接着试探，“那你能给我讲讲吗？”

　　邹霖闻言彻底转过身，上下打量林涵，而后扔出一句，“你学习比我好。”

　　“可我物理学的没有你好。”林涵神色极其认真，

　　想来这句话取悦到了邹霖，他迅速伸手，无声的冲林涵要卷子。

　　林涵乖乖给他递过笔和卷子，邹霖看着她的动作，抬眸佯装不经意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垂眸看题。

　　发现整张卷子林涵一道题也不会，邹霖不禁感慨，“不会吧，你数学学的那么好，物理一窍不通？”

　　林涵懵了，“谁说我数学学得好？”

　　“你不是向量大佬吗？”

　　到这时，林涵才后知后觉，她那件旧事算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邹霖斜着眼睨着林涵。

　　他说完，自己那张假扮的死鱼脸终于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嘴角不断抽搐，在听到身旁苏真毫不客气的笑了一声后，终于没憋住笑，放肆地笑了出来。

　　林涵看了眼周围，只要听到“向量大佬”四个字的，没有一个不在笑，就连身处战场外的付伟同样趴在桌上，肩膀颤抖，她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猜得出他在干嘛。

　　当事人笑的最欢乐，因为他是转过身，所以整个人趴在林涵的半张桌子上。

　　“不就是一个向量吗？有什么可笑的？”

　　自习课上闹出的动静不小，全班视线都往他们这面看，林涵不得不趴在桌上刻意压低声音，“你别笑了！”

　　越说越来劲，邹霖笑着抬头，忍笑戏谑道，“你说咱们月考的时候，小荷用不用请你去出…题，哈哈哈……”

　　他们两个都贴紧桌面，距离相对近一些，那人嘴巴呼出的热气全都打在林涵脸上。

　　或许长得好看的男生笑起来同样好看，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笑的时候眼尾上扬，狭长的眸子里添满了笑意。

　　总之，林涵边感受着男生的鼻息边盯着这张脸，脖子往上就像是机器连环感应似的，可耻地变红了。

　　心脏突突地跳起，察觉到脸上滚烫，她猛得向后仰了一下，自觉与他拉开距离。

　　连忙转移落在邹霖脸上的视线，等到他笑的没那么厉害，林涵把物理卷子向他的方向强硬移动些许，“你还教不教了？”

　　“教，教……”邹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拿起她的卷子，“当然要教了，能教你，是我的荣幸。”

　　他着重强调“你”字，很明显，是对刚才向量大佬这几个字的延续。

　　“诶！”

　　林涵再好脾气，也不会容忍他笑半天，却一个字儿都没把她教明白。

　　于是拧着眉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她现在脸上红扑扑的，微张着嘴，杏眸中还有些水意，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的态度，毫无威慑力。

　　邹霖见她这副模样，眼里神色一动，接着笑了最后一下，“好好好，我教，你可别把你桌子捶碎了。”

　　到现在，他才收起笑意，认真地跟林涵讲述第一题的思路，

　　“其实你别看他是力的问题，他跟向量的有些地方是共通的……”

　　“你还讲向量！”林涵压低声音喝道，她那张脸又红了一度。

　　不过这回，邹霖是真的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他抬眸，正经冲她说道，“真跟向量有关系。”

　　林涵见状，眼皮抬起，目光半是相信半是怀疑，“真的？”

　　邹霖“啧”了一声，佯装无奈摊手，“你看，我想教你的时候，你还不信任我。”

　　“谁让你笑我那么多回？！”林涵梗着脖子回他，

　　“嗯，”提到这茬，的确是自己没理，邹霖点点头，“那我下回不笑了。”

　　“你都笑完了……”林涵语气哀怨，

　　“我不都跟你保证下回不笑了吗！”

　　“行，”现在重点是讲题，林涵不想跟邹霖拉扯些有的没的，拿起笔指着第一题，“讲吧。”

　　邹霖笑的多了，嗓子有些沙哑，于是手抵嘴边清了清嗓子。

　　他刚要开口，给林涵解答，那人却突然双手捂住卷子，抬头又确认一遍，“确定跟向量有关是吧？”

　　“……”

　　邹霖无可奈何，闭眼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