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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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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敲开里正的门,郭祥说明来由后,里正又让儿子去把徐有财夫妇喊来。
大晚上的,大家都很困,还要处理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好。
里正上了年纪,本就眠浅,之前就听说徐彪兄弟爱欺负人,但他们年纪还小,村里小孩之间打打闹闹也正常,也没闹出大事。
可这次,徐彪徐虎竟然想烧郭家的房子,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
看到徐有财夫妇进来,里正没好气地道,“看看你们养的好儿子,偷鸡摸狗,还敢烧人房子,以后是不是要杀人越货了?”
徐有财听得愣住,再去看两个儿子,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正要问谁打的时,边上的林荷花哭嚎着跑过去。
“我的老天爷啊,谁他娘的那么恶毒,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烧人房子。”林荷花一边哭,一边搂着徐彪徐虎,“你们这群天杀的,就知道欺负我家孩子,他们最是听话,绝对干不出混账事。到底是谁,这样污蔑他们?”
“郭修文,是你吗?还是你杨月娥?”
被点到的郭修文夫妇,愣了下,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林荷花还能倒打一耙。
郭祥知道爹娘不善言辞,直接和里正拱手道,“里正爷爷,您是知道我们家的,我爹娘从来不和人争论,我家弟弟妹妹也最乖巧。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徐家要耍赖是他们的事,还请里正爷爷给我们一个公正。”
顿了下,他加重一些语气,“不然的话,我们只能报官去了。”
一听郭祥要报官,林荷花就朝郭祥扑过去,抬起手就要打,但被郭祥挡住胳膊。
徐有财却是知道,报了官,他家小子可就完了,而且郭祥和前两日来的衙役混得不错。心思动了动,徐有财赶忙把他娘子拉到身后,笑呵呵地看着郭祥,“郭祥,你别动不动就说报官,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若是报了官,你让里正怎么办?”
村子里出了丑事,里正的面子也不好挂。
郭祥听徐有财搬出里正,也笑了下,“所以说,还是咱们村里解决了的好。这种事还是要严厉一些,不然村子里的人,以后怎么安心?”
听到严厉,林荷花不干了,“他们就是两个孩子,又不懂事,你们郭家干嘛得理不饶人?你们才是真恶毒,非要逼着两个孩子去死吗?”
“够了!”
里正本就烦躁,听到林荷花的嚷嚷声,更觉得聒噪。
作为里正,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现在那么多村民都等着他下决断,如果不能公平处置,往后岂能服众?
而且郭修文是他们村里唯一的秀才,他家孙儿的启蒙读书,还得靠郭修文。孰轻孰重,里正心里自有一杆秤。
“徐彪徐虎年纪也不小了,我十五的时候,都快定亲了。”里正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起了贼心,是徐有财夫妇教子无方,今天我就替你们教育教育。大柱你们把徐彪徐虎按住,一人打二十个板子,往后再犯,直接翻倍!”
“还有,不许徐彪徐虎再去郭家。”
二十个板子打下去,若是重一点,得血肉模糊,伤了筋骨。
不过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不至于打那么重,但也可以让徐彪徐虎半个月下不来床。
对此,郭祥很满意了。
毕竟住在一个村子里,徐彪徐虎还没得逞,不可能把人打残废。
既然里正下了决断,郭祥便让爹娘带着弟弟妹妹先回家,他留下数着板子。
等二十个板子打完,徐虎已经晕死过去,林荷花哭得嗓子都哑了,不停地咒骂郭祥,“你个短命鬼,心肝坏了的杂种,有本事你冲我来啊!你他娘的还笑,我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看林荷花冲过来,郭祥也没急,淡定地站在原地,因为他知道,里正会让人拦住林荷花。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林荷花被里正叫人按住,脸贴在地砖上,连骂人都叫不出声。
看到这个场景,郭祥再次和里正道谢,才往家去。
等他到家时,弟弟妹妹已经睡着,他爹在院子里等他。
“大郎啊,你说往后……”
“爹,往后我们挺直了腰板,自然没人敢欺负我们。”郭祥知道他爹要说什么,“您好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如果谁要读点书,或者帮忙写信,都得找您。你得有些底气,凡事你越怕,咱家越会被欺负。”
“行了,您快去歇着吧,经过今晚的事,徐家会收敛一些的。”
打了个哈切,郭祥很困了,趁着天还没亮,还能去睡个回笼觉。
郭修文看着主意越来越大的儿子,突然觉得,他大儿子才是一家之主,比他有想法多了。
一晚上过去,等第二天大家都醒来,全村的人都知道徐彪徐虎干的事。
村里同龄的孩子都被徐彪徐虎欺负过,家里大人找过徐有财夫妇,但也没用,那就是一大家子的无赖。
现在徐彪徐虎被打,大家都拍手叫好。
一个早上,就有五.六户人来郭家串门,大家拿上几个地瓜,或者一篮子青菜,说是来看看郭祥兄弟有没有被吓到,但实际上都是来听热闹的。
郭修文夫妇不善言辞,郭祥一大早就进山去了,只有郭福,从早说到晚,不管是谁问起,都要从头到尾说一遍。
有了郭福的努力,事情越传越远,徐有财一家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郭祥进山看猎物去了,前几日进山采草药时,他弄了几个陷阱。
上辈子生活在农村,经常去抓雀雀,有时候还能抓到一些野兔和山鸡。
今天他运气不错,在一个山涧处的陷阱里,发现了一只山鸡,估摸着有三斤重。
山鸡还活着,郭祥用绳子绑住它的脚,放在背篓里后,再铺上一层野菜。
财不外露,吃的也是一样,低调一点更好。
哼着小调往家走去,看到家的后门,郭祥加快一些步子。
“郭……郭祥!”
灌木林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郭祥转头寻去,看到袁百鸣从灌木丛后探出脑袋。
在这里看到袁百鸣,郭祥是非常意外了。
看到袁百鸣和他招手,郭祥小跑过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
袁百鸣说话时,突然皱着眉哎哟,他撩起袖子,郭祥才看到他的胳膊青了一大片,“你是不知道,为了引窝,我差点摔死在墙头。还好我身手敏捷,不然你就只能去帮我收尸了。”
郭祥听着预感不好,皱眉问,“你该不会是偷了个引窝出来吧?”
偷来的,那可不能用。
“才不是偷,这本就是我的。”
袁百鸣拿出怀里的引窝,“你看看上面的名字,袁东来,这是我爹!”
郭祥看了眼,还真是。
“你知道袁氏盐业吧。”看郭祥露出疑惑,袁百鸣干脆坐在地上,“看你肯定不懂,袁氏盐业虽不是数一数二的盐号,却也有着三十几年的发展了。这是我爹辛苦打拼下来的产业,但谁能想到,他死了后,我这个老来子,就被叔叔们赶出袁家。”
“如果不是我机灵,藏在了别人的棺木里,现在也是一缕冤魂了。”
郭祥听得惊讶,知道袁百鸣有点故事,但不知道那么具有戏剧性。
袁百鸣继续道,“他们以为我死了,我躲躲藏藏五年,知道自己年纪小,没本事和他们抗衡,就一直韬光养晦。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背水一战偷出引窝,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引窝被我拿走,等知道了,肯定到处找人。咱们要是干不好,我就得去见阎王。”
说着,他笑着揉揉鼻子,脸上有着少年人尚未褪去的青涩,也夹杂了更多的早熟,“不过我相信你可以,你是我见过,最淡定的小孩!”
郭祥听完袁百鸣的故事,知道他得拿出全部的本事,不然他也可能要陪着见阎王。
“我也相信我可以。”郭祥和袁百鸣笑着道,“不过我可不是小孩,咱们差不了几岁,干脆结拜为兄弟,往后我多一个哥,你多一大家子人,你不亏。”
“结拜?”
袁百鸣有些意外郭祥的提议,但很快点头说好,“那就结拜,咱们现在就结拜!”
树林里,郭祥两人对着天地结拜。
他们都还预测不到,等五年、十年后,别人再听到袁氏盐业时,会有多惊叹。
而另一边,张猛和钱继武回到了县城,还带回几个没有籍贯的人。
等他们到县衙时,发觉牢房都住满了,院子里也绑了不少人。
县太爷谭睿看到他们回来,让他们快点帮忙登记,不符合年龄的,都先放出去。
这一忙活,就到了深夜。
谭睿与张猛两个关系亲近,邀他们两个一块喝酒,酒过三巡后,都有了点醉意。
钱继武好奇心比较重,问干嘛抓那么多人。
谭睿先是哼了一声,再干笑道,“你们没去过郡洲,很多事都不明白。哪里是抓什么乱党……”
说到这里,谭睿抬眉停住,过了会才叹气道,“十几年,逆王起兵造反,端慧太子死在战乱中。后来战事平息,逆王党羽全部被诛,皇子中只剩下廉亲王一个。”
这些事,钱继武和张猛都有听说过一些,毕竟那次的战事死了不少人,若不是他们这里离京都远,也会受到波及。
谭睿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他在云安县待了六年,因为前些年太过耿直,得罪了原来的太守,一直不得升迁。这两年换了新太守,学着藏起棱角并圆滑处事,过些日子便要离开云安县了。
故而现在和钱继武两人说话,生出一些不舍之情,便多说几句,“上个月,我去拜见太守大人时,得知廉亲王的独子意外离世。廉亲王没了子嗣,又突然有人提起端慧太子,说他可能没死。你们想想,这哪里是抓乱党?”
钱继武惊得张大嘴巴,“怎么可能没死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
谭睿也不理解,但他能猜到上面查乱党的用意,“不管端慧太子有没有活着,廉亲王都不能让这个万分之一的可能存在。不然他眼看着要到手的皇位,就要没了。”
“所以啊,这是廉亲王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
屋外漆黑一片,钱继武和张猛同时噤了声,想到牢房里的那些人,尽管是闷热的夏夜,也让他们不由生出涔涔冷汗。
他们心里都明白,那些人大多是无辜的,但年龄和端慧太子差不多的,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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