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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武大炊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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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对方好奇,但那是后来的事情,轮不着现在说,再说了,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对方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很多事情和想法现在还用不上,自己也要好好地捋捋。
武松原在等着劳椒桂继续解释给她听,结果对方已经捞起本书在看了,只好作罢,摸摸怀中金子,近乎赌咒地说道:“劳娘子给我金钱,这般信任与我,我定会去寻找弟兄,将商队做起来。”
劳椒桂低头看书,姿势都没有换过:“我不是信任你,你我拢共才见过几面?话都没说几句,何来信任?我信任的是你兄长和嫂子,我和他们日日做邻居,认可他们的为人,想着他们的弟兄,应该不会坑人。”
这话直接到可怕,武松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只留下一句:“劳娘子且放心,这回我不会拖累兄长和嫂子。”
说完就离开了药馆,劳椒桂没有起身相送,做了多余的动作,人家搞不好还以为自己对武二郎有意思,自己可没想在这虚幻的世界里,来场旷世奇恋。
再说了,后世有专家分析,武二郎最后会出家,而不是成亲生子,就是因为被一个个的女子,闹出了恐婚症,不敢成亲。
一个是他嫂子,也就是自己认识的潘金莲,闹得武松没了亲人;另一个是玉兰,也是极美的,且多才多艺,差一点就和武松成了亲,结果是旁人设好的圈套,送武二郎入了大狱,最后也是被他手刃。
再后来上了梁山,年纪大了,落草的名声也不好听,彻底歇了娶亲的心思,这么算起来,也是个命苦的,这辈子有武大郎张罗,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走向?
想也想不太明白,索性不想了,这种人情关系最是麻烦不过,不如眼前的书本来的有意思。
第二日,潘金莲带着笸箩过来做针线活的时候,就告诉劳椒桂,说头一日武松去衙门辞了都头,大人百般挽留都不行,坚决要离开衙门,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昨夜归家,武大郎把他好一通说,也没说通,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武二郎就收拾包袱离开了阳谷县,说是寻兄弟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劳椒桂皱眉:“一声交代都没有的,就这么走了?”
潘金莲放下手中针线,眉头亦是微皱:“那倒也不是,他在衙门不是还上了几天工么,大人好心,直接给了一个月是饷银,还有之前打虎的赏银,拢在一起,也有不少,他竟全部留了下来,说让他哥哥盘个铺子,省得风里来雨里去,天气不好还会弄坏炊饼。大郎听他这么说,昨儿夜里狠狠地哭了一场,说他懂事了,今天二郎出门,给他钱他也不要,就背了双鞋,又拿了几块炊饼,说他一身的力气,不至于没饭吃……”
劳椒桂边捣药边听她絮絮叨叨,嘴角在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勾了起来,潘金莲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提起武松的时候,没有了之前说起小叔子当差的讨好,也没有了在武松说出那些话之后的丝丝怨怼,很平和,就是家人,这样挺好的,既然是家里,哪里需要那些区别对待?
只不过武松把自己的钱留在了家中,那些金子除了用在他兄弟身上或者采买货物,应该不会用在他自己身上,出门在外,倒也不必这般节俭,回头还是要说说他才是,穷家富路,他弄好的,也是商队的门脸不是。
再说了,路上省钱,万一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丢货事小,人出了什么事,那是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的,孙二娘的包子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武松出门既然没有和武大夫妻说明具体情况,因此劳椒桂也不打算多说,人家兄弟之间都不知道去哪了,自己横叉一杆子,难道显得比较能干?还是等武松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也不知道武松先去找谁了,当初看电视的时候,对其中几位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们后来能善终者渺渺数人,真是可惜了,要是武松不能把他们招罗来,自己回头有机会去天下游历的时候,也要想办法结识一二。
这一等就等到了来年天气都开始变暖,武松也没有回来,倒是等来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劳椒桂偏头看着在医馆另一侧做针线活的几个人,初春时节,太阳正好,起先,只有潘金莲愿意每天午后,带着笸箩过来,晒晒太阳做做针线活,顺便跟自己闲聊几句。
周边其他几家妇人,起先是空闲的时候,过来站着说几句话就走,后来大家渐渐熟了,慢慢开始跟潘金莲一样,带着笸箩过来做活,大家一起晒太阳,一起闲话家常,天天热闹的很。
医馆里小板凳不够了,没关系,她们自己带,偶尔病人多了,她们还会把自己的板凳贡献出来,放下针线活,歇歇眼,趁这个时间回家忙活点别的。
不过她们大多数时候,还是只和潘金莲聊天,对着劳椒桂还是有些拘束,劳椒桂也听过她们的小声讨论:“你们说,劳大夫明明看着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年岁又不大,但不知怎的,她往哪里一坐,一举手一抬眼,就让我好像看到那些老爷们出来巡街似的,声音都不敢放大了呢?”
“劳大夫就算是小姑娘,那也是读书人,能跟我们这些憨婆子一样么?不过我也不是没见过读书人,就西街那秀才老爷,他中了之后,我还去他家吃过饭,和他说过话,也不会那么怕她。”另一妇人附和道。
潘金莲歇下手上动作,对她们笑道:“何至于如,妹妹她不过话少了些,但若真要找她说话,她又什么时候不理过?可能她每日里都要面对病人,还要问清楚她们症状,所以闲下来的时候,累得不想说话了吧。”
“这倒也是,上回我腰疼,找了劳大夫,她给我扎了几针就好了,都没收我钱,说没用药,就算了。”
“我家小子被惊着了,劳大夫开的定魂汤,就收了几文钱的药钱,这要在以往,大夫出诊一次,都要不少钱……”说话的妇人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觉得在人家门口说人家不赚钱,有些不太好,做生意还是要有收入的,不然时间久了,店铺支撑不下去,倒霉的不还是她们么。
其余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快地把话题转移了,医馆里还有病人呢,要是他们都觉得劳大夫可以不收钱,赖账怎么办?
类似的对话,听得劳椒桂只想笑死,这些婶婶姐姐们怎么这么可爱,不过那个让劳椒桂注意的人来了之后,妇人们的对话就开始有些改变了,成了谁家男儿好,谁家男儿能干,谁家女子多大了,诸如此类。
劳椒桂一开始没在意,这种闲磕牙,以前她们也没少说过,但一般话题很快就会挑开,但这位加进来之后,基本每次都会提一下,尤其对方的目光还会在自己身上绕两下,无端地让那个劳椒桂觉得厌恶。
两次之后,劳椒桂就开始注意对方的动向,才发现,她就住在潘金莲家的另一侧,顿时恍然大悟,王婆!
剧情线变更之后,劳椒桂早就把这个人忘脑后了,潘金莲已经把心里的疙瘩说开,她和武大郎算不上举案齐眉,两人也是和和气气的,王婆在中间要是想搞事情,也得介入的进去才行。
怎么就又跑自己这药馆里来了呢?她那自以为隐晦的眼神,看得劳椒桂心头暴虐,这老太婆的那双招子要是不想要了,自己可以成全的。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王婆看向自己的眼神好歹还是有些迟疑的,她看潘金莲的眼神,那就是赤裸裸地在估价了,像是在盘算能从她们身上获得多少利。
这也难怪,自己敢立女户,又开了医馆,因着女大夫的便利,和不少富人家的夫人都有来往,对于一般百姓来说,大夫就算不能交好,也尽量不要得罪,所以她对上自己才会收敛些。而潘金莲,若武松在,对方可能会收敛些,现在武松都走了多久了,毫无音信,对方会怕才怪,也不对,原书中武松不过要离开半个月,她不就出手了么?
只是上一回,是西门庆先动的心思,才跑去找她搭线,这一回又是如何?总不能有人看自己有医馆,没日开门做生意,劝她来说和,给自己保媒吧?
应该不是保媒,劳椒桂打消自己这个想法,人家说媒的,会直接敞亮的来说,先前来说这些的不是没有,甚至有人托到了潘金莲那里,说是入赘都行,逗得自己哭笑不得,全都给拒了。
瞧,王婆又开始了,说是谁家立了女户,遇到什么事情,搭把手的都没有,有些事情还是得男人来做……
一条街上待着,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谁不知道谁?王婆话音还没透出来,先前有说有笑的妇人们,家里要么水快开了,要么早上晒的被子该翻边了,反正没几句话之后,就剩个潘金莲和王婆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