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外传》1k21

8、女交警巧辩孙二娘

　　上辈子，林黛玉过得不怎么快活，史湘云也不怎么快活。虽然她比黛玉更擅长找乐子，可“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却不幸应验。林黛玉自己死在孤寂的贾府，史湘云的下落她并不清楚。但这辈子，看到有父母宠爱的快乐史小姐，林湘玉是百分百祝福的。

　　“老板！”

　　阿英一路小跑过来找林湘玉，“老板，隔壁的小工到了。”

　　“你们在说什么？”史成功的耳朵真灵，这些悄悄话全被他听去了。林湘玉也无意隐瞒，她说，“昨天晚上阿英说他给我介绍了一个小工，一直在这片地方工作，会糊墙修房顶。刚才他到了。所以史小姐——今晚你可不能睡在这里，要装修的。”

　　“诶呀，怎么不早说啊，这可撞上了，”史成功说，“我认识一个能工巧匠，最擅长修补屋顶，而且是个奇女子。今天为了赔罪我特意把她带来，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算了，我还是带她回去。”

　　林湘玉听闻史成功竟然真的带人来，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她张嘴说：“既然如此，大老远跑过来也是麻烦了，不如我们……”

　　阿英：“我那小工一个小时十块钱，加班不收费。”

　　林湘玉：“他什么时候过来？”

　　阿英：“……”

　　阿英找来的人很快到了，林湘玉看着此人，左看右看都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性，放下了心。她实在不需要客栈里有太多奇人异士了。

　　那小工自称姓张，名叫张三，人很踏实，来了就问：“哪里坏了？”

　　“后院。”林湘玉带着他去看“大观园”系列套房，“这几间房墙壁还没砌好，这几间房水电不通需要安管子——这个你不用管，马桶先装上，这间屋顶破了，需要你修一下。但是有个条件不知阿英有没有对你说，我们这几间套房都是根据华夏传统的榫卯结构修的，需要少量钉子，这种建筑法你会不会修？”

　　“没问题！”小工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干。”

　　林湘玉非常满意这个小工，主动把他的工资加到了二十元一个小时。那小工很熟练地拿了瓦片和木桶走了。正值下午天热，史老板一行人刚走，忙活了半天林湘玉越来越困，她作了一个后悔莫及的决定——在大堂椅子上靠着花瓶桌休息。她先是趴着，然后直接昏过去了，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自己在给阿英和小草描述时完全不敢相信。

　　首先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看到了一束七彩的光，接着天上掉下来几根奇怪的彩带，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再之后，她看到了许多个窈窕的身影，有吹笙的，有奏乐的，十分齐整，她以为是哪个歌舞团的人在表演，还鼓了下掌，但四周的客人们没有一个跟着她鼓掌，反而都很奇怪地看着她。

　　再接着……

　　“叮铃。”

　　一声铃铛响，这群舞女之中飘下来一个人，她梳着灵蛇髻，身披彩带，穿着一间羽毛织成的裙子，赤足，两只脚踝上系着圆滚滚的铃铛。那双足却若隐若现，有时候是一条细长摇曳的尾巴，有时候却是两只人类的脚……

　　她背对着林湘玉，林湘玉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正脸……她正着急呢，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腹作痛，伸手一摸，居然是瓷片！

　　我的明青花古董花瓶啊！

　　林湘玉连忙回头找，可是花瓶摆在那里好好的，没有碎。再继续找，原来是桌子上放花的小瓷瓶碎了，这个是她在义乌小商品市场买的，一百块钱十个……她放下心，揉了揉眼睛，那些舞女和中间像鸟又像蛇的女人全都不见了。

　　“你眼瞎啦！”

　　门外，传来一声怒吼，接着还有打斗的声音！林湘玉这回彻底清醒了——有人打碎了她的花瓶啊！大门明明关着呢，那人只可能是通过窗户打碎的——我的玻璃啊！

　　大门外站着两个人，他们正在对骂。一个戴警帽，穿着警察服装，骑一辆“110”摩托，双手叉腰，身体前倾，嘴里不停吐出芬芳之词，却恰好压在骂脏字的边缘，可称骂架高手；另一个穿鲜红色亚麻裙子，头发乱糟，满身是汗，红妆艳抹，看着就泼辣难以接近。她也在口吐芬芳，不过词语就比对面难听多了——什么“杀”啊，“凶”啊，有一个说一个。

　　旅游景区本来就人多，不一会儿功夫这里就围了一大圈，女交警刚开始还占上风，可因为是警察说话要有约束，不知不觉间已经显出败势，而旁观的游客老百姓们也是各说各的理，有说警察仗势欺人的，有说那红裙女子撒泼没素质的。林湘玉听了一会儿，知道了那红衣女子姓孙，是旁边一家肉包子摊老板娘。

　　“孙娟娟你给我等着，等有朝一日我回来的，非得把你的摊子掀了！”

　　老板娘孙娟娟原本还只是动嘴，这女交警一句狠话后直接假啐了一口，虽然没有什么物理攻击效应，但在心理上给了对方一记暴击。她怒火攻心，大喊道：

　　“王熙凤你算什么东西？天天算计老娘的钱，小心老娘那天投诉你……投诉你！”

　　“吧嗒。”湘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里的瓷片捏碎了，划了一道口子。她完全不觉得疼，只是痴痴盯着窗外的两个人。

　　“天天无证经营你还有理了？啊？上学没证上岗没证，你这一生就是没有证的人，哈哈哈……瞧你那眼睛气得金鱼一样鼓，投诉我又怎样，我这是为民执法，你们这种无照商贩是最近大观园景区严厉打击的对象，我见一个掀一个。提前给过你们十天的警告，你别说是上我们单位投诉，就算是去发网上也是我占理。”交警王熙凤道。老板娘气得直冒火，不顾周围熟人的阻拦，伸出手就去拦交警的大摩托，那交警一甩干练马尾，踏上摩托车发动就要走……

　　“慢着！”

　　人群之中，突然穿出一阵狮子吼样的破云之音。众人纷纷停手，却发现是一个瘦弱少女站在马路之中。她眉眼如同山水画一样清澈，皮肤白皙，一双眼镜格外有神，仿佛在倾诉什么。重点不是这些，是刚才那声吼是她发出来的。

　　“诸位都散了吧，这是我客栈门前事，我来帮你们解决可好？”

　　“妹子，你行不啊？”出来看热闹的老板甲撸起了袖子，“不行我帮你干他们，啊呀对，我不打女人来着。”。

　　“妹仔，你快回去好不啦？这里很危险的呀，姨帮你。你们也是的，大热天的在这里吵什么吵，去去去，要吵一边去吵——也别来我家这边哦！”老板乙半个身子探在外面说。

　　“什么玩意儿？不叫上我？”老板丙也午睡呢，这才刚醒。

　　林湘玉微笑着拒绝了：“谢谢大家，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接着，她径直走向了那红裙子的女人。

　　女人原本口中还在骂骂咧咧的，看到少女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竟然有一种迫人气势，于是止住了嘴。林湘玉如果能看到自己，也会被脸上极其认真的表情吓到。

　　她看着孙娟娟，问道：“你刚才说，她是谁？”

　　“谁？”孙娟娟愣了一下，好笑道：“这不是我们大观园区什么“最牛干警”吗！王熙凤呀，谁不知道她？你是刚搬来的？”

　　“王熙凤？”

　　林湘玉猛地转过身子挡在交警的大摩托前，她特别想一把掀开她的警帽，实在不行让她把自己的墨镜拿下来也行……都怪金陵最近的天气，让她认不出史湘云，也认不出王熙凤。

　　“哈哈哈哈哈，的确是我！”

　　这声音一出，林湘玉反而放下了心，的确是凤姐的气派！

　　这边林湘玉正在和王熙凤认亲，那边，修套房的小工却遇到了大麻烦。

　　“当当当。”

　　凿进去的钉子就是不进，明明已经把老板给的图纸简化了很多，这样装修会省更多材料，可施工时候就是会出现各种问题，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阻止他修房子似的。

　　小工心里烦躁，扔掉图纸，口里念叨着，都是不满。

　　“如果不是失业潮，谁肯去做这苦工啊？这老板也真是矫情，非要修建这华而不实的小房子，弄成正规样子多好！诶，什么声音？”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凭栏垂绛袖，倚石护清烟。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

　　一种空洞的声音在潇湘馆四周的大片竹林之间回响。而且离这小工越来越近，慢慢地，它变成了一个实在的个体——一个女人。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凭栏垂绛袖，倚石护清烟。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

　　女子的声音，像是在叹息，也像是在诉说。一阵阵的吟哦让小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声音越发大了，也越发悲伤了。小工实在受不了了，他捂住耳朵喊道：“求求你了，大姐！仙姑！女菩萨！你可别念了！你怎么才能停下？”

　　“你看这匾，这可是怡红院。”女子慢慢悠悠道，她的语气虽然缓慢，却冷冰冰的。

　　小工觉得迷糊，却只觉得那女子气质高贵，不容侵犯。于是他停下手里的活问道：“怡红院又怎么了呢？”

　　“是啊，怎么了呢？”

　　女子低头，华美的脸上毫无娇羞，反而闪过一阵厉色。

　　“通灵宝玉的住所，又怎能让你修呢？贾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