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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王熙凤贾瑞重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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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宝玉的住所,又怎能让你修呢?贾瑞!”
女人的话一出,小工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又是谁?”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此人古怪的长袍,道:“你不是游客。”
女子点点头:“我当然不是。”
小工:“那你是门口和那个范什么一起当门迎的?你们演《西厢记》吗?一男一女正合适啊。”
女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她的水袖轻轻甩了一下,小工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副图画,画上是一个男子,长发溜须……女子道:“这就是你,还不认吗?贾瑞!”
小工贾瑞伸长脖子,反复观看,过了好久说:“我认真看了,仙女,这的确不是我呀。我没留过长头发!”
“噯,”女子叹了口气,“是你上一世的模样。没想到你竟然不记得……”
“那都过去的事情我记得它干嘛?仙女,你还有事儿没?没事我就继续干活了,时间长了老板有意见了。你也知道,我们手艺人每天吃口饭不容易。”他说完就继续开始敲钉子。
可仍然敲不上去。
那“仙女”就慢慢看着贾瑞干活,也不帮忙,眼看着他忙得一头汗,居然“吃吃”笑了出来。“哈哈,重来一遍,你还是……”
“你还是不改!”门外传来一声大吼,“狗改不了吃屎!”
贾瑞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吼声比之前仙女的声音更吓人,“仙女”也不自觉往外看了一眼。
“啊哈,王熙凤,她也来了。”仙女冷笑,“人真是齐全啊,这洞天福地……”
“你到底什么意思?”贾瑞完全不在状况,实际上他很生气这女人这样耽误他的时间。可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仙女”的身体也越来越模糊,直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仙女竟然凭空消失了!
贾瑞立刻装成努力工作的样子,看到来人穿着一身警服,下了一大跳。他真的跳起来,后脑勺撞到了刚才修理的木房梁。
“咚!”
来人看到贾瑞,火气更大,她指着贾瑞喝道:“你这小混子竟然还在走街串巷呢!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工作就去找一份体面的,一个大男人一把年纪在小姑娘的客栈混日子真是丢人啊!湘玉,你在旁边看着,看姐把他赶走……”
“凤姐!不要!”
湘玉急忙阻拦,可凤姐的行动力太强了,加上她穿着警服已经具有一定威慑性,贾瑞还没跑几步就被凤姐一把拽回,她高举警棍就要往下劈。
湘玉拉住凤姐的胳膊:“凤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好好说话。张三他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凤姐脸上的表情转怒为喜,她看见贾瑞不再挣扎,笑道:“你又你改名了?还张三,你怎么不叫李四啊,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我可明白了。”林湘玉也松开手。
“张三,所以你真名叫什么?说出你的故事。”林湘玉抱胸道。
“你居然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雇我?”贾瑞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之前不赶我走?”
“因为便宜啊。”湘玉实话实话说,“况且你还没做什么坏事。”她指了指大观园住宿区上面的监控摄像头,“就是干活慢了点。”
“啊呀,湘玉!”王熙凤急忙摇头,“可不能雇他干活,他名叫贾瑞,是个中年无业游民,只会点刮大白修补水泥的简单活计,又学艺不精,在上片街区人人喊打,走投无路才过来的!虽然价钱便宜,只会坑你!快让我把他带走,会派出所反省去。”
多年不见,凤姐的嘴皮子还是那么溜。她说完拽着贾瑞就出去了。湘玉身边此时没有阿英,凤姐一路横闯,畅通无阻。临走时候还一口喝干了小草给湘玉准备的茶。
“热死老娘了!”
而门口那小商贩孙娟娟,却平静地坐在大堂带着一丝嘲讽的笑。这就得回到两人争吵之前了。
那时候林湘玉一声大喝,止住了凤姐孙娟娟两人的纷争,又详细问了两人起因。凤姐道:“对面这女人和她老公两个,明明有手有脚的,天天在这里摆小摊卖肉包子。知道现在经济危机做生意不容易,两人好好摆摊赚良心钱过日子也罢了,弄个营业执照,赶紧赚钱买个店面,自己也不用风餐露宿,我也能给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好几个老百姓反映他们的肉包子有毒!吃了有腹泻的,有头疼的,绝对是这包子有问题。这样的小贩我得赶快抓走!全部带走!”
“呸!你这当警察的说话不讲道理!”孙娟娟也来气了,“我这包子祖传手艺,从我奶奶那里传来的,吃了的都说好。我家小铺子虽然小,上面挂着个“童叟无欺”金字招牌,绝对不会欺客!如果你说那包子有问题,叫吃出问题的客人找我当面对峙,我们去那个……那个质监局去!去调查清楚。如果你说错了,给我磕个头赔礼道歉呀?”
又来了。
林湘玉听得头疼,她拉住要打架的凤姐,闭着眼睛让自己情绪平稳道:“凤姐,现在你们是各说各的,每个人都有礼。但一直在这太阳底下吵也不是个事,不如我们先进我的客栈喝一杯?”
总之林湘玉在自己唾液还没干之前让两位祖宗从客栈门口挪走了。孙娟娟白了凤姐一眼,自己坐在了大堂前最好的红木沙发上。而凤姐原本也想要坐下,却眼睛一瞟,看到了大堂左侧通往大观园住宿区的幽幽小径。
她眼睛直了,直接冲了进去。这就造成了刚才那一幕。
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和湘玉打招呼:“以后常来啊!”搞得她像是主人一般。
有人喜欢自己的大观园确实是好,湘玉可真想问问凤姐,上辈子她到底是不是死在牢里,不过这么问真不礼貌……这时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声,仔细一听还是男女合奏,原来是孙娟娟在哭,她身边,范进坐在旁边沙发上跟着她一起哭。
“我那不争气的老公哦……”孙娟娟一边拍桌子一边说。林湘玉对着阳光生怕那红木桌子被拍出什么手印。
“我那不争气的……呃,都怪我自己不争气哦……”范进也在哭,“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从此以后我们的交集只有学业了,地球是我们唯一共同的家园。”
“不至于呀小兄弟,”孙娟娟拍了拍他的手,“你的生活还有很长呢。你看你家里肯供你念书,现在文化程度又高,长的也俊俏,不怕没人不找你。我就不行了,我全家老小都是农村人,他们都等着我养……我两个弟弟还要挣钱上学呢。嫁了个老公也是个不争气的,每天不能帮我,就知道睡懒觉。”
这也太惨了,湘玉听着都泛起了同情,不过想着她可能卖黑心包子,这同情心又淡了点。
范进抹了抹眼泪:“学习好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书呆子,不会交朋友。上了大学,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肯和我交心的女生,转眼就投向其他男生的怀抱。我这人没有人格魅力,学习好顶什么用?你不一样,孙姐,刚才吵架时你那么多朋友帮你,你是幸福人。”
孙娟娟摇摇头:“这都是一时的,我们这种小生意人,日子都按着天过……”
“孙姐,有句话我得问问你。”林湘玉也坐了过去,“你到底卖没卖黑心包子?如果没卖,那些老百姓为什么指控你呢?”
“我的包子绝对没有问题!”孙娟娟很激动,“做包子是我们祖上的技艺,传女不传男,我们老祖有说过,做假包子的家里要她出去扫大街!虽然我们穷,但人穷志不短!”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范进垂泪道,“我觉得这姐姐绝对没有赚黑心钱!”
范进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被煽动的人,别看他学的是核物理,脑子里总有那么点文人情怀。他说:“我要为孙姐讨回公道!”
“也别姐啊姐啊的了,多生分,”孙娟娟说,“你们两个是好人,我姓孙,家里上头一个姐姐,下头两个弟弟,家里刚出生的时候没人给我取名字,都叫我孙二娘,你们也这么叫吧。”
这孙二娘花言巧语,几句话就把范进拉拢成自己的人了。林湘玉本人表示同情归同情,她不肯能被她打动,她站凤姐这一边。
上辈子,凤姐为了一己私欲确实干了不少坏事,误了卿卿性命,可她本人的能力湘玉是肯定的。如果当初秦可卿没死,加上王熙凤,这两号人物能让贾府再撑一撑也说不定,不过贾府……
她对贾府的感情实在复杂。
大观园里是没有王熙凤的住所的,在林黛玉的记忆中,她和丈夫贾琏、女儿巧姐一起住在荣国府,每天忙碌,就算是最后油尽灯枯的时候也在操劳。林黛玉可能对她不亲近,但对她的治府之道是绝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