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奶糖》余耀

78、我爱了她那么多年

　　林帅不服气的瞪回去：“我怎么横插一杠了？明明是你自己把我姐逼走的，我只是听我姐的话做事，怎么？难不成她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我也不能管？那可是我亲姐！”
　　姜小楼：“你就是个傻子！她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吗？我跟你姐那是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单身狗懂个啥？”

　　林帅：“这跟我是不是单身有什么关系！我姐是因为我才嫁给你的，如果当年我听我爸的继承公司，她根本不用委屈自己跟你联姻！她的婚姻不幸我有很大责任，当然要负责！”
　　姜小楼瞪着他：“到现在你还这么想？”

　　林帅：“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是真心爱她的？”
　　姜小楼不说话了，忽然站起身来：“你等一下。”
　　说完，往楼上走去。

　　片刻后，从书房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塑料收纳箱下来。
　　他将收纳箱放到茶几上，打开盖子招呼林帅：“自己来看！”
　　林帅凑过去：“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冯娇睁着两只大眼睛，也好奇的往前探。
　　姜小楼：“你们兄妹也大了，这些事不用再瞒着你们，何况你们妈妈都不在了，想看就看吧。”
　　冯娇这才和姜乐凑过去。

　　只见其中半箱都是整整齐齐捆在一起的信封，还有些陈旧的小玩意儿和一本旧相册、一本褪了色的笔记本……

　　林帅首先拿起一沓捆在一起的信封，他拿在手里粗略翻了翻：“谁的信这么多？”一沓少说也有五六十封的样子。
　　说着话，拆开最上面那封扫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情书！……还是你写给我姐的！”

　　说着，不可置信的看向姜小楼。
　　姜小楼大手捂着脸，仰靠在沙发上没理他。
　　林帅不信邪的从中间随意抽了几封，看完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信件后面的落款日期，居然是二十六年前的！

　　林帅惊呼：“二十六年前？我姐那时候才上高中！你那时候就喜欢她了吗？”
　　姜小楼看了眼他：“我说更早你信吗？”

　　林帅吞了口唾沫：“不……不信。”
　　姜小楼轻嗤一声：“你根本不懂。”
　　兄妹俩一边支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一边拨了拨收纳筐里的发卡、钥匙扣之类的小玩意儿，然后随手拿起一个封面褪色的笔记本。

　　两人盯着笔记本细细的看了好几页，终于明白过来。
　　妈妈的这个笔记本其实也是一本日记类情书！
　　虽然倾慕的对象只用了一个“你”来代替，但两人都知道，这个“你”不是姜小楼。

　　兄妹俩对了对眼神，都觉得这人就是纪少君。
　　两人将笔记本合上，默默的拿起箱底的另一沓信封。
　　冯娇从其中随意抽了一封，展开一看，依旧是姜小楼写给林伊美的情书！

　　姜乐指尖在信封边缘从上到下划过：“你当年到底给妈妈写了多少啊？”
　　姜小楼坐在沙发上，波澜不惊的说了个数字：“999封。”
　　“你是天天写吗？”姜乐忍不住追了一句。

　　姜小楼摇摇头：“那倒没有，一般隔一天或者隔两三天写一封，为了凑够999封，结婚之前那一个多月写的最多，平均一天要写五六封，本来打算结婚当天给他一个惊喜的……”

　　冯娇等了一下没等到下文，就问：“那你没给吗？”
　　姜小楼摇摇头：“没有。”
　　冯娇：“为什么？”
　　姜小楼捂着脸，无奈又痛苦：“因为她说，虽然她同意了跟我结婚，但她心里有喜欢的人，让我等他慢慢放下。”

　　冯娇不懂了：“既然这样，妈妈为什么要答应跟你结婚？”
　　林帅将手里的信件放回收纳箱，说：“因为林氏木业。”
　　冯娇皱眉：“啊？”

　　林帅吸了口气：“林氏木业是你们外公的企业，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当年你外公让我回家担起林氏木业的责任，但我想当兵，而且当时我也已经被部队特招了，所以一意孤行的去了部队。
　　你外公一气之下病倒了，公司里一时群龙无首，被你们一个堂舅老爷钻了空子，带着几个不安好心的老家伙乱搞，等你外公病好出院，公司已经快被蛀空了。
　　你外公不忍心林氏木业垮掉，所以就想用联姻来挽救，这才找了他来谈判。”

　　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姜小楼。
　　姜小楼苦笑一声：“是啊，当时你爸说要跟我联姻的时候，我还窃喜了好一阵。”
　　林帅：“但我姐当时是不同意的，是我爸说，要么她联姻，要么把我从部队要回来，她为了让我能做自己喜欢的，所以牺牲了自己。”

　　姜乐又不懂了：“她为什么不自己管理公司？”
　　林帅：“你妈妈是医科大毕业的，专业不对口，管不了。”
　　姜乐看向他：“难不成你是金融系的？再说了，你比我妈小好几岁吧，那时候她才毕业，你也毕业了？”

　　林帅：“我是你外公从小培养的接班人，从启蒙学的东西就跟你妈不一样。”
　　姜乐：“……”
　　林帅：“而且当时最好的挽救林氏木业的办法就是联姻，因为当时的林氏木业不仅需要一个优秀的管理型人才，更需要资金支持。”

　　说到这里，兄妹俩才算彻底懂了。
　　林帅总结：“所以当时我姐答应联姻完全是因为我。”
　　姜小楼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当时就算你回来，你能救得了林氏？”

　　林帅没说话。
　　冯娇揣着一股好奇劲儿，又默默将最下面那一沓信封拿了起来，结果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被林帅将最底下那封抽走了。

　　他将内容打开一看，落款果然是十九年前，他们结婚那几天的日期。
　　林帅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你真喜欢我姐啊？”
　　姜小楼看了眼他：“不喜欢我能跟她生孩子，还生两个？”

　　姜乐很想说，他爸说的是真话，因为当年他们吵架的时候，他还得打算让他妈妈再给他生十个八个的弟弟妹妹的。
　　只是可惜他的爱表达错了方式……
　　“所以，你现在知道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蠢事了吗？”姜小楼说着，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帅将手里的信件全部扔回收纳箱里，回头盯着他说：“怎么可能？我姐说你有病，要么对她动手动脚，要么就是冷暴力，反正就没正常过，我还亲眼看见过她手臂上被你打的乌青，老大一块青紫，一个多星期都没散！”

　　姜小楼蓦的抬起眼皮：“我什么时候打她了？”
　　林帅：“就她带着欢欢走之前那段时间啊，我也不记得具体时间了，反正就是某天半夜三更的，她忽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酒吧接她，我去的时候她喝的醉醺醺的，委屈极了，还把衣袖撩起来让我看，跟我说都怪你，她手疼。我当时就想来找你算账的，要不是她死活拉着，我早收拾你了！”

　　姜小楼摇头：“我没打过她，从来没有，我怎么舍得打她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默了默，又说：“所以，她就是因为这个离家出走的？”
　　林帅：“又是冷暴力又是拳打脚踢，她不走干嘛，等死啊？”

　　姜小楼低吼：“我说了没打过她！也没有冷暴力！说话少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我怕她不高兴，所以才尽量迁就她。”
　　林帅：“她不想跟你说话，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姜小楼随手将耷在额前的碎发往后撇了一下，满脸痛苦道：“我是说了，那是因为她心里有喜欢的人，她不爱我，所以看我哪哪儿都不顺眼，我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

　　林帅摇头：“怎么可能？我姐才不是这样的人，既然她同意跟你联姻，就一定会好好跟你在一起，就算以前心里有人，也一定会慢慢放下，不然你们才结婚一年就能生下这么大个儿子？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说着话，还指了指姜乐。
　　姜乐：“……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没这么大，谢谢。”

　　林帅：“我就随口一说。”
　　姜小楼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我爱了她那么多年，能娶到她已经是不容易，怎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顿了一下又捂着脸痛苦道：“我们刚开始那几年也挺好的，虽然没有蜜里调油，到底也是相敬如宾，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成了这样？”

　　姜乐看着他：“因为你那几年不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谁，后来知道了就总是忍不住让自己跟他比较，然后因为处处不如人家就开始吃醋，还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妈妈还是不爱你，所以说话也难听，如此，即便妈妈已经放下了，也会因为你那些难听的话而对你反感。”

　　姜小楼霍的抬起头来：“你知道是谁？”
　　姜乐看着他，一脸平静：“知道，而且，到现在你都还没放下，还希望我能处处压他儿子一头。”

　　冯娇歪头：“啊？”
　　姜小楼忽然就急了：“别说了！”
　　林帅小声：“谁……谁啊？”

　　姜乐摇摇头：“我爸不让说。”
　　说完，又看着姜小楼：“我记得小时候妈妈每一次被你误会都会一个人悄悄流泪，她从来不会跟你解释，现在想来，都是因为你的不理解吧，我想，当时就算妈妈跟你解释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的，对吧？因为你只相信自己心里认定的。”

　　姜小楼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记得这些？”
　　姜乐：“五岁以后的事有些能记得了。”

　　姜小楼还要再说什么，被姜乐打断：“妈妈手臂上的伤是被你拽进房间的时候在门框上撞的，我亲眼看见的，当时妈妈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你根本没注意到，她出门的时候我还拿了医药箱要给她擦药，她骗我说要去医院处理，让我好好陪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