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是良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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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尔窝在出租屋的被子里，他屋里没有暖气，也没有其他的取暖设施。
要知道就算在他老家的小破屋里都有壁炉，可以凑近了烤火。冷归冷，但也不至于除了被窝没地方去。
“冷死了……正好拿到了小费，抽空去商场去看看被炉之类的吧。”
他今天一早就躺下了，努力酝酿出了点睡意，倒也没睡着，就是关了灯闭着眼。
脑子里胡思乱想，甚至还回忆起来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出海的时候看到的极光与鲸。
到后来他几乎要睡着了，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没有听到声音，却莫名其妙的感到被什么窥视着。
伊戈尔克制住了自己的条件反射，悄悄的掐了一下手心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他的指甲还没用力，灯就被“啪”的一声打开了。
“警惕心真重呢，伊戈尔君～”
这声音让他愣了一下。
“你来找我干嘛？”
他本来想更刻薄的质问，可是来夜袭的人看起来未免太过凄惨，加上亚洲人长相会更幼态，让伊戈尔的语气稍微软化了。
太宰治的头上还顶着渗血的绷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大半夜的看起来非常瘆人。如果不是这张脸足够有辨识度，伊戈尔下一秒就会搬起床头柜砸过去。
“哎，都是boss的命令。只能说伊戈尔君实在是非常优秀，多次吸引了森先生的注意力，他非要让我为他引荐一下你，而且今晚就要跟你见面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床上，不着痕迹的打量屋里的陈设。
没有什么大变动，除了被褥就没有添置什么大件。但是边边角角的地方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什么玻璃弹珠、千纸鹤跟玩偶，乍一看跟养了小孩儿一样。
哦，还有让他加班的罪魁祸首，那条作为首领信物的红围巾，现在就随手放在枕头边。
一想到森鸥外对伊戈尔的看法，他都想捂着肚子大笑，所以会利用信息差稍微的误导一下这两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欸？我可以拒绝吗？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他倒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能给自己惹了麻烦，更是对太宰治的坏心眼一点防备都没有。
“本来我也是不想打扰你的，但是伊戈尔也知道港口黑手党吧？虽然说表面上也是合法组织，但毕竟也是黑手党，首领的命令我是不能拒绝的，现在你不跟我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我还能看在相识一场的情分上让你免受一些伤害哦。”
太宰治一脸‘我也很为难啊，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努力不着痕迹的给森鸥外上眼药。
伊戈尔受不了美女撒娇，尽管太宰治性别男，可是软下声音来说话真的很让他难以拒绝。加上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这件事躲不过去，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天，有出息了啊。”
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穿衣服，没有顾忌旁边的这个活人。
倒也没有显摆的意思，他还对现在的身材不怎么满意，因为还在长高，营养只能满足竖着长，横着暂时跟不太上，就稍显瘦弱了。
比起大部分白种人，伊戈尔的身材要看起来孱弱不少，可他四肢欣长，比例极佳，也没什么体毛和味道，像是雪捏出来的偶人。
太宰治眼尖的不行，连他身上一共有多少处疤都数出来了，还大致的还原了一下他的受伤过程。
应该是有飞溅的玻璃划伤的，这种疤痕非常浅，是淡淡的粉色，不仔细看无法察觉。还有的更加狰狞，应该是摔在铺满玻璃碎片和其他尖锐物的地面上，或许还有踩踏或者按压，才造成的贯穿性伤口和外翻的需要缝合的狭长伤害。
因为色素沉积比别人少，所以疤痕的颜色都偏浅，最多就是深粉色，连着缝合的针脚，像是要钻出皮肉的蜈蚣。
狰狞诡异，可是在雪一样的布景板上看起来就没那么恐怖了。
他冷不丁的开口问了句：“你身上的疤留了挺久的吧，都快消了。”
伊戈尔给自己系上了围巾，漫不经心的回答他：“还不到两年呢，我比较皮实，虽然因为这个丢了工作，现在还照样活蹦乱跳。”
说完他转了转右手的手腕，有点遗憾的感慨，“以前我能单手掰手腕全胜，现在不太行了，太用力会痛。”
太宰治理顺了逻辑，又把遭遇事故才被辞退这一条补充了进去。
他是带了司机来的，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拖着似乎随时可能挂掉的身体乱跑有什么，但森鸥外不会让他真的去作死，万一一个失血过多视线模糊把车开歪了，就算人不死，也得再往医院里躺很久，这些都是他要承担的损失。
伊戈尔没有坐别人副驾座的喜欢，就跟太宰治并排坐在后座，他还是有点困，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露出来那上半张脸让司机都人忍不住侧目。
他一个普通下层，是不敢乱看的，尤其是面对太宰治，更是恨不得把存在感压缩到最低。刚才那一眼已经很逾越了。
说是不敢出去说，但谁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脑补这个外国美少年跟准干部什么关系，怎么会晚上跑来接人去总部，难不成论坛里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伊戈尔，你要睡觉吗？”
太宰治的倒没有真的让他睡的意思，只是想着打探他异能力的限制。
但伊戈尔硬是理解成了关心，非常耿直的回答他：“嗯，要睡。你不是忘了刚才我还在被窝里吧？”
“……”
没忘是没忘，只是你这个人有点怪啊，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要去黑手党总部去见疑似对你图谋不轨的大boss啊？这么淡定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太宰治没想到伊戈尔居然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意外之余还觉得挺有趣的。
本着伊戈尔休息的好才有戏看的心态，他也就默认了对方的回答，不再干扰了。
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了横滨大厦的门口，伊戈尔揉了揉眼睛，叹气：“带路吧，太宰君。”
“好的哦，那就跟着我走吧～”
他都要哼起歌来了，轻车熟路的领这人进了干部专用的电梯间。
中途换到了能抵达顶层的电梯，伊戈尔跟他都接受了一次搜身。
“真严格，自己人也要查吗？”
“上位者的疑心病？姑且可以这么解读啦。”
伊戈尔对此只给了八个字评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么听起来似乎是伊戈尔君更严格。”
说着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曲起指节准备敲门的伊戈尔顶着个问号跟上去。
他觉得太宰治好像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卑微无助，是被黑心老板压榨的可怜员工，现在看起来也挺随意的。
正对着门的方向就是办公桌，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十指交叉，笑眯眯的盯着他们两个看。
“终于见面了呢，伊戈尔君，真是很高兴认识你。”
伊戈尔纠结了一下，把围巾往下扯了扯，也算是表示了一下自己没有那么不尊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抽疯一样非大半夜找自己，但人家客客气气的，自己也不该没礼貌哈。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森先生。不知道突然要见我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言下之意就是没大事不要打扰别人安眠。
森鸥外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挺不露怯，难道是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吗？他不敢贸然摒退太宰治，必要的时候还要他消除一下伊戈尔的异能，现在只能先试探一下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了。
“不要这么拘谨，来横滨的话，我算的上是东道主了，现在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知道伊戈尔来横滨是有什么预期呢？”
“嗯……我的计划是求职，然后买个房子定居，赚点钱之类的吧。短期目标是去商场买被炉，不然冷的冻jio。”
本来还在想他是不是暗示自己可以递橄榄枝了，他就是奔着找工作来的，展示异能力也是为了有好待遇，能搞钱搞房，但听到最后一句，森鸥外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就这？就这？
这是什么平凡而又朴素的追求啊！但是放在跟黑手党首领的对话里面，就显得太不伦不类了。
“那你有什么就业优势吗？履历怎么样？异能呢？”
森鸥外觉得对方这么坦然，肯定就是奔着加入这个目标来的，现在港口黑手党混的好，也有这种上赶着来送的，他并不是特别意外，至于到时候怎么安排，就得看他的价值了。
伊戈尔内心有点奇怪，怎么着，现在上岗竞争这么激烈吗？还是说在横滨异能力者不值钱？张口就是履历啊，异能什么的，自己这个情况说了是不是会显得有点掉份？
而且半夜不睡就是为了问这个？现在黑手党倒是管的挺宽，该不会真的负责政府不好好管的事吧，比如什么境外人员输入啥的。
因为看多了什么“某某政府不作为，□□组织民众抢险救灾”的社会新闻，伊戈尔下意识的就把港口黑手党划归到“管的宽黑手党”这个范围里了。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优势大概就是年轻力壮，比较皮实。以前在皇家赌场做荷官，手出了点问题，现在急着下岗再就业，日语，英语都不错。法语跟汉语，阿拉伯只能讲，书写不太行，干过一个多月随行翻译。异能是‘平凡的匣子’，据说什么都能拿出来，但是，咳，挺难控制的。”
说完他还飞快的瞥了一样森鸥外的脸色，补充了一句：“我干的活都是合法的啊，那个，首领先生，我有居住证，我是良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是良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