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老祖宗在线捶人》爱吃的酥酪

4、穿成贾母的第四天

　　打发走了三春，鸳鸯给贾母端了杯茶，问她：“老祖宗，您可好些了？您这几日总是精神恍惚，可要招王太医来看看？”
　　老太太接过，一口喝干，“没事，人老喽不中用了。”
　　她这往后啊估计时不时就要“精神恍惚”又或者“发呆”，总不能次次找借口，想着这般说，总是个理由。

　　但她往日开口说话都是拣了屏幕上网友的提点，冷不丁脱离，便放任自流，没了尺度。果然把鸳鸯吓了一跳，“噗通”就在她面前跪下了。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拿着绢帕便呜咽起来，“老祖宗，您这说得什么话？素日里都是好的，只过了这节便能敞亮，怎的就说不好。您是打量，我们看在眼里不心疼？”

　　老太太懵了，眼看着鸳鸯落泪，半晌才反应过来忙拉起鸳鸯，想说什么，又怕说不好，只能反复咀嚼慢慢往外蹦，“这……好好的哭什么，也就……这几日，精神不大好。”
　　鸳鸯见老祖宗焦急，止了哭，“可不能再说那种话，我只盼着老祖宗长长久久，健健康康。”

　　老太太心下吁了口气，“好了，不哭了。”她不就那么一说嘛。
　　转过头，又为贾母感到窝心，好歹身边有人惦记着，总是好的。

　　她这厢不敢折腾了，慌慌忙忙把网友们招了回来。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也不觉得那么烦躁了。
　　“哎，才刚看到荣禧堂，怎么就回来了？”
　　“老太太，快把视角转回去。”
　　“哎呦，鸳鸯这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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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没脸说那乌龙。
　　她支支吾吾借口累了，让鸳鸯一众丫鬟下去歇着，这才转到网友这儿。老太太先尴尬地轻咳一声，再说：“这不是要兑换‘水洗精华’，给你们看看效果。”
　　网友果然不再计较“视角”的问题。

　　功能项，“水系精华”，一万积分。
　　众人只见一道流光蓦地没入了老太太的眉心，老太太仿佛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好似刚刚做过马杀鸡，浑身舒坦地冒烟。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脸颊上一片晕红，五脏六腑也像是水洗过一般，清清透透，让她每呼吸吐纳一次，都如坠云端。

　　“好像很爽的样子。”
　　“莫不是洗髓伐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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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老太太再睁开眼，眼眸有神，视力也似乎变好了，证据是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小厮的五官不再模糊一片。
　　“老太太，说说感觉，怎么样？”
　　“是啊是啊，快给使用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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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爽，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老太太欣喜异常，“看，就那孩子，往常这距离，我只能看个模样，现在连鼻子眼睛都能分清楚了。”
　　“那是不是可以给林妹妹也用用。”
　　“可只有一个月啊。”
　　“一个月也是好的，总好过一直被病魔折磨。”
　　“之前商品简介是不是说，叠加能产生其他效果。”
　　“对啊，说不定就能给林妹妹根治。”

　　这个网友的话一出，屏幕上便突然多出了许多的礼物。
　　纷纷表示，“众筹给林妹妹换身体。”
　　“呸，什么换身体。来，老太太给100个棒棒糖，一定要治好林妹妹啊。”
　　老太太眼见着积分唰唰地往上升，喜得不成，连连表示一定给林妹妹兑换。

　　说着，一众又去看那个还在探头探脑的小厮，老太太想了想，冲他招手，“进来。”
　　哪知那小厮身后还跟着一个，两人一进来，就跪下磕头，“老祖宗，二老爷让奴才回禀，他今日要斋戒，便不一道用晚饭了。”
　　另一个小厮连忙也道，“大老爷有些不舒坦，也说不来了。”
　　老太太没察觉异常，又听后一个小厮继续道，“方才安国公府上派人来，说是想借太老爷身前的海疆舆图。只赦老爷说，这些都是老祖宗收着的，便打发奴才来问问。”
　　海疆舆图，这什么鬼？老太太的视线忍不住漂移。

　　“看来贾赦贾政，是真的另有安排。”
　　“不一定哦，不过突然被老母亲召唤，怕是一直在等着林黛玉拜访。”
　　“这说明，也不是不能见黛玉。”
　　“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要被老母亲召唤，实惨。”
　　“安国公，海疆舆图，皇帝这么早就准备了吗？”
　　“这些个搞权谋的，管中窥豹，说不定已经看到了未来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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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没大看懂，她按照网友提示，表示：“知道了，一会儿让人送去。”
　　见那两个小厮要走，老太太想起了什么，喊住后一个，“让你家大老爷好些了，到我这儿来一趟。”这话唬得那小厮心情忐忑地退下。
　　正好，鸳鸯进来回禀，“晚饭因着林姑娘守制皆备了素菜，老祖宗可有要另点的？”
　　老太太想了想，却是把这几日惯吃的荤菜也给撤了，又让把舆图找出来给前面送去。

　　此事按下不提，再说这边，林黛玉拜别了二舅舅，又在王夫人处坐了坐，便听到有丫鬟来唤，“老祖宗那里用晚饭了。”
　　她便随着王夫人一道，回到贾母院中。

　　用饭时，林黛玉初见桌上有荤有素，然而入口中却皆是素食。她一时不由为外祖母的这份体贴周到感动，那份“轻易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的忧惧也消减了不少。
　　饭毕，丫鬟们奉上茶水点心，几个小的在花厅聊天，老太太则找了个借口去了贾母私库。

　　鸳鸯伴在贾母身边，她此时尚未掌管贾母的私库，虽然好奇老祖宗来这做什么，却只先用心给老祖宗打着灯。
　　老太太装模作样在私库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掐丝珐琅盒，盒子打开，却是一丸药。

　　鸳鸯疑惑，“老祖宗，这是什么？”
　　“这是啊，早先年得了个老道士赠予的洗髓丹。老头子早年常用，但他身体骨亏损厉害，没用上两丸就去了。现下给林丫头，用了这能舒坦个把月。”老太太神秘兮兮道。
　　然而，网友们却集体不买账——
　　“这个没用上两丸就去了可还行。”
　　“可怕可怕！”
　　“老太太，您能别擅自添加想法吗，这是要吓死人啊？”
　　“人鸳鸯还当你把黛玉当试药的呢。”
　　“水系精华一秒变过期老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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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一偏头，果然就见鸳鸯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再次翻车的老太太：……
　　她轻咳一声，十分蛋疼地强行转移话题，“走吧，咱们前面去。”

　　两人才临近花厅，就听到一阵乱糟糟的尖叫声。
　　转过屏风，却见贾宝玉眼神呆滞，满面泪痕，不远处正躺着一块熟悉的“通灵宝玉”。
　　而三春一个个惊慌不知所措，林黛玉更是默默垂泪。

　　鸳鸯一时也顾不上什么，赶忙上前拾了“通灵宝玉”递给老祖宗。
　　老太太是知道有这一幕的，只不过，她只当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并没在意。所以网友们刚才招呼她等阻止了“宝玉摔玉”，再去给林黛玉兑换“水系精华”时，她没让。

　　谁知，现下看来，似是颇为严重。
　　她接了玉，搂过贾宝玉和林黛玉，急问：“这是怎么了？”
　　又要给贾宝玉把“通灵宝玉”给戴上，却被贾宝玉给挡了，他哭唧唧地道，“全家只有我一个有这玉，现在来了林妹妹，竟也没有。”
　　老太太糊涂了，“没有就没有，你摔它干什么？”
　　“就是因为都没有，所以它指定不是个好的。”贾宝玉顿时哭着喊道。

　　“它怎么就不是好的了？”老太太把玉翻了翻，没看出哪里坏。
　　贾宝玉却啪得一下，把老太太手上的玉又摔了出去，“她们都没有，我也不要这东西。”

　　老太太手背被拍了下，不疼，可她气到了。想也不想的，老太太一巴掌呼在贾宝玉脑壳上，把个贾宝玉给胡噜愣住了，连眼泪也忘了掉。
　　周围三春一并鸳鸯等，更是各个目瞪口呆。

　　屏幕上，刚刚还在分析这一段，贾宝玉性格的、怜惜黛玉的、讨论神瑛侍者前世今生的纷纷都是一停。
　　然后，大片的——
　　“卧槽！”
　　“卧槽！！”
　　“老太太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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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老太太没心情关注这个，她气劲上来，“什么坏毛病，你觉得它不是好的，就摔它。还‘指定不是好的’，那你戴了这么久可坏了？”
　　尤其是这么名贵的玉，说摔就摔，这什么破孩子！

　　就是老太太的亲孙子孙女，她都没娇惯他们随便摔东西。
　　这贾宝玉，不是说还是主角吗？怎么这么任性，知不知道穷苦老百姓有多不容易，他过得好日子，就能这样骄纵？

　　老太太犹自不解气，一把将贾宝玉从座椅上拉下来，又把玉给鸳鸯，“给他戴上，谁惯得你，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你是小姑娘，还是还在吃奶？”
　　这话说的，正给愣愣的贾宝玉带玉的鸳鸯都忍不住吐槽，还不是老祖宗您惯的。

　　但此时，满花厅每一个人敢作声。
　　“老、老祖宗。”戴好玉，贾宝玉一时不敢上前，踌躇地立在下首，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胆怯，一点没了刚才的跋扈，让老太太一时又心软了。
　　她招呼，“过来。”
　　见小家伙乖乖的走近，她捞过贾宝玉衣摆，就把他的脸胡噜擦了一遍。
　　贾宝玉娇嫩的脸蛋被擦地生疼，就这样，他也没敢吭声。

　　“啧啧，没想到这贾宝玉也是个挺乖觉的人。”
　　“他怎么不乖觉了，冷子兴就说他‘聪明乖觉，百个不及他一个’，我觉得啊，他就是太聪明，能感知到别人对他的纵容，才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还有金钏、晴雯那事，估摸着正是因为感知到王夫人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躲了。当然，这也是他没有责任感的一面。”
　　“看他，刚刚都愣住了。”
　　“最爱他的祖母啊，突然给了他一巴掌，他能不愣吗？”
　　“瞅瞅，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这孩子啊，就是要打，看都给惯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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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往后再让我看到你摔玉，仔细我抽你。”老太太见他眼泪擦干净了，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招呼下面人，“给宝玉弄点吃的。”
　　转头看到鹌鹑一样窝在一起的三春，她想着刚兑换的“水系精华”，没工夫再理会，只略作安抚，“你们几个，今日也吓着了吧，快些去歇着吧。”
　　眼见没了其他人，老太太这才看向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