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梅花雀

157、一百五十六

　　“怎么回事？”原畇维持着这个状态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此刻显得有些着急。
　　“他不可能凭借意志，”萝切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词汇，此刻进退维谷，只有继续加强控制。
　　原本的六个六芒星外又套了一层，外边六个，里面六个，通过特殊的构造，发挥的作用大于两者相加。
　　宫绫希换了武器，还是不行，除非他能变出机甲，直接一拳破开，可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和时间。
　　那要是换成女武神呢？
　　上回能控制那么多人，还要归功于左锡游，加上大多数人都没有入界，换成了金蜓，效果就大大减弱，现在又隔着一层屏障，会被屏蔽也说不定。
　　不管了，先试了再说。
　　“我看他们要输了，”夜莺有些幸灾乐祸，虽然他和这个黄毛没什么仇恨，但夜莺就是看他不爽。
　　再看慕夕的神色，他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有什么好思考的，都这种情况了，还能翻出什么天来，当然了，要是他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夜莺翻了个身，拿出智脑，开始玩游戏，眼角被一抹刺眼的亮光占据，他不自觉地抬起头，亮光已经退去，耳边是解说员大惊小怪的讲解。
　　不就是权杖类的能力，紫微帝国特色之一，夜莺继续玩他的开飞机游戏。
　　夜莺不以为意，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正要参加宴会的段临霜坐在车上，智脑正播放着这一段比赛。
　　女武神就像是一个咒语，能够激起很多人的幻想，但这些伟大的事物还是存在在历史书上，让别人瞻仰更有价值。
　　六芒星明明灭灭，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砰’的一下，失去了最后的作用。
　　萝切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柄剑已经指向她，任她施放出几个六芒星都应声而碎。
　　原畇见同伴被攻击，哪还顾得了这么多，立刻调动离萝切最近的那部分土墙，形成一个临时防御墙。
　　就在这时，一炮轰下，土墙出现破口，一个身影顺势滑入，原畇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来不及了。
　　那就一定要除去左锡游，原本保护自身的屏障齐齐朝着另一个人。
　　大地犹如一个巨人般升起，一掌拍向左锡游。
　　掌下，一个身影飞窜而出，巨人手掌断成两半，化为尘土。
　　他忽然觉得那一刻变得十分漫长，他能看清左锡游的步伐，能看见萝切的慌乱，也能看见近在迟尺的长刀，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他甚至不记得他是怎么走下台，他的队友又对他说了什么，萝切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在眼前跳动，他觉得很远很远。
　　“快叫医生，他能量透支过度。”
　　这里的慌乱在镜头前一闪而过，主持人宣布着获胜的队伍，所有人都要入场，接着便是初赛最后一场，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夜莺因为通关的好心情在看到了最终获胜者后，破坏殆尽。
　　正好，他要亲手把这黄毛淘汰下去，他愤愤地想着，却见慕夕还在思考。
　　“别看了，他又看不见你。”
　　慕夕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左锡游可能不是第三界。”
　　“不是第三界，还能是第二界不成，”夜莺自以为说了个笑话，忽然发觉还有另一种可能，但那太荒诞了。
　　“是第四界。”
　　“那他不是一个人就能对付萝切和原畇，干嘛还需要黄毛。”
　　慕夕摇了摇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别老闷在房子里，我看这附近有一个飞行器博物馆，我订了票，吃完饭正好可以去看，附近还有商场。”
　　两人出门，走在溟涬星的大街上，溟涬星是一颗高度科技化的星球，城市的所有公共设施都连通往同一个方向，那里是整个帝国的中央。
　　但这还不能体现出它的特殊之处，源帝国和所有国家都不同，其它国家，无论是共和国、联邦、同盟，还是帝国，归根到底都是人治，由一个或若干个首领统治，下属各个行政部门。
　　源帝国并非如此，他们有一位绝对的权威，比上古时的帝王权威更甚，那是一台计算机，一台号称毫无漏洞，无所不能，甚至能算尽未来的计算机，叫做源系统。
　　源帝国的人更愿意称它为天神。
　　它是由何人所造，现在已经无人知晓，但它运行了上千年，至今没有出过错。
　　它能给星球上的所有人提供干净的水，稳定的电力，能够保证城市整洁，线路畅通，也掌握着国家经济、政治运作。
　　如果不是事先知晓，外来的人根本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台机器做的。
　　那是否有人会质疑这一切？
　　别国对此怀有疑惑的人不少，甚至有不少科学家预言，这台机器会在多少年后出现故障，但在源帝国，你根本看不到这些。
　　帝国的人对他们的天神怀着最真挚的信任，比尸国的信徒更加崇敬，天神为他们带来的是千万年不变的稳定和对未来的信心，就算是古代神话中的神，也不一定能比源系统做得更好。
　　但帝国的公民不知道，偏偏有一个人脑回路不太一样，而他现在正站在源系统面前。
　　如果宫绫希在这，立刻就能认出他。
　　源系统占据了整个星球，它的中心却在金属建筑的保护之下，在这座神圣的大门之后，神侍此刻正恭敬地站在门外，连他也没发现有人敢大不敬地进入。
　　房内并没有密布的线路，也没有闪烁的灯光和能量管，这些源系统都能自己解决，房间里只有四面金属墙壁，墙壁之后，就是系统的大脑。
　　墙壁之上，雕刻着类似原始图腾的纹路，增加了神秘感。
　　金属冰冷的质感传至指尖，这就是天神，一台冷冰冰的仪器。
　　神吗？
　　如果你真的是神，就会预料到今天的事情，那你也不会死在我的手里。
　　我们就来赌一赌，赌你到底能不能像神那样，不老不死，而不是像一台仪器那样，失去了能源，就再无用处。
　　获得复赛的门票，本想好好庆祝一下，前往溟涬星的飞船就在晚上九点离港，一行人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在八点到达候船室。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溟涬学院的队伍出现在入口，队伍最前方是一个长发男子，一行人占据了唯一一排空着的座位。
　　宫绫希感觉到一丝打量的目光，抬起头，一个眼镜男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这年头有近视的人不多，尤其是当他全身都是定制，却还戴着眼镜，这就像是郁乔那副金丝眼镜，是个装饰。
　　等候室内的大屏幕上反复放着广告，宫绫希看见过，是一个换脸的广告。
　　这也是这里的特色，除了大脑，全都能换，跟工厂的机器人一样，还可以定制不同的肤色、人种。
　　广告上的样板无疑很完美，有复古的风格，就和挖出来的雕塑一样毫无瑕疵，还有最近流行起来的粗狂风，看似狂野，却又含情脉脉。
　　这广告还有一个故事，大致意思就是在他换脸之后，他的女朋友更爱他了。
　　宫绫希依稀记得，在还是细胞的时候，就能够修正面部，也就是说，培养这个受精卵的人能决定婴儿将来的容貌。
　　偷偷看了一眼左锡游，不知道培养他的人是谁，真是太懂他以前生活的时代的审美了。
　　“有事？”
　　“无聊看广告，”宫绫希挪开了目光，他才不会告诉左锡游，越看自己男朋友越顺眼这件事。
　　“我没修正过面部。”
　　这是说培养人根本不在意面容的事情？但这样粗心的人有多少，越是重要的婴儿，越会希望他拥有完美无缺的容颜，只有量产型，才会不在意外观。
　　左锡游的诞生其实是个意外，所以不像安莲那样，脸上没有缺点。
　　另一边的齐昭接过了话头，“我修正过体型。”
　　“这个从哪里能知道？”宫绫希惊讶，他还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去检测中心做个检查就好了，不过也能从外貌上看出一些修正倾向，你看上去就是没修正过的，也许修正的比较小。”
　　齐昭又压低了声音，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道，“孔缨、左锡游也是，除此之外，都有修正痕迹。”
　　他的都有不知道指的是本队，还是等候室里的所有人。
　　抬头一看，对面齐刷刷的俊男美女，比广告中的模板好看不知多少倍，或高或矮，但身材比例一定是最适合的。
　　还有，这兄弟对这些也太有研究了。
　　感受到宫绫希的疑惑，齐昭还以为他也想做些修正，便道，“溟涬星那边的修正技术很好，即使是后天修正也能接近先天的百分之五十。”
　　“我想我没这个需要。”
　　唯有这张混着西戎和中原人基因的脸提醒着他原来的身份，他还不想连这些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