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解意（从炮灰到白月光）》衿风光

9、听墙角

　　“拇指哥！衿球球！小蒸包！想本殿下没有！”
　　正在马车里揉腿的顾青衿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骑着马飞过来，衣袂飘荡着煞是好看，在午后的阳光下，在山间的泉水叮咚鸟语叮咛下真是极美的画卷。
　　走进看，少年脸上一点泪痣，雪肤朱唇生的比女子还美，这该是极致妖娆的一张脸庞只是这张扬的笑破坏了。
　　“这位美人er？您的父亲大人呢？嗯？娇娇你不会把王爷扔下了吧？”
　　“扔了扔了！他和母妃叫我娶汝南袁氏的嫡女袁菲白，我都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子，可不能娶一个夜叉回家吃不下饭。”
　　“扔？！……哪儿了啊”
　　“后头呢，冽冽跑的快，他要晚上至少三日吧，我没等他们收拾好出发就跑来找你们了，可赶巧儿真叫我遇见了。”轩辕珏珏抚摸着一匹神俊的马笑的十分好看。
　　那匹马是他从上官家的贸易队伍花重金死缠烂打买回来的，为了这两匹罕见的汗血宝马他还特意跑了躺边塞截胡。回到江城险些被老王爷打断腿，刚挨完一顿打就骑马奔赴京城来了穆丞相家与穆止戈炫耀，却一不小心同穆青衿打赌输了一匹出去。宝马凛冽，凛凛归了穆家小姐，只留着冽冽陪着可怜世子。
　　顾青衿看着笑的张扬但是发鬓散乱衣衫上不少尘土的珏珏，心头一暖。
　　珏珏最爱打扮，大概是受了老王爷的影响，平时自爱干净和穿各式各样的衣服，即使是最骚包的粉色也驾驭自如。可如今衣衫凌乱灰头土脸的想必是日夜兼程连形象都不顾了。
　　是了，他来穆家的时候总是急匆匆的，迫不及待的。
　　顾青衿想着扑哧一笑，而又后知后觉，她这是第一次见轩辕珏珏，却仿佛真就把自己当成穆青衿了一样情绪熟稔，难不成这记忆竟然融合的如此之好？
　　所谓戏外人，入戏久了，便也分不清所谓真假了。
　　珏珏听着顾青衿的笑声脸色一红，轻轻咳嗽两下，弃了马蹿进马车，开始拿着车内储放的山泉水洗脸，又轻车熟路的从马车格子里拽出手帕拭去脸上滴答的水滴顺手扔到穆止戈脸上。看了看穆青衿坐着的软垫又厚又软满意的笑了笑，从角落里的盒子里拿出蜜饯和冰茶自顾自吃喝着。而穆家那三个就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珏珏躺在马车中央悠哉悠哉，真就旁若无人反客为主。
　　倒也是，这个马车也是珏珏精心准备然后“一不小心”输给顾止戈的，顾止戈出门也不坐马车，带着弟弟妹妹来青城山这倒也是第一次用上，在某些方面神经大条的穆止戈也没发现这个马车里面的细节处处皆是用心痕迹，加厚的淡青色绒垫，装满了穆青衿挚爱的桂花糖和梅花酿的储藏格子，和专门有人更换冰块的小巧的柜子。
　　穆止铮在一旁看的明白，却也懒得点破，八卦不好看嘛？天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起名字看八卦不香嘛？……说起来起名字……红红绿绿花花草草最近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吵着要改成什么金啊玉啊，一听就没品味，干脆改成阿蓝阿紫阿树阿木好了。
　　一路上有了珏珏的加入就更热闹了，说说笑笑一路上时间过的飞快。
　　……
　　刚进京都，马车蓦地停了，一个小校传了消息说右卫将军府的梁婉找穆青衿有急事儿，在海棠阁等她。
　　顾青衿摇头苦笑，梁婉因为她一句戏言已经几个月不理她了，她正想回去哄一哄这个心直口快大气爽朗的女孩儿，没想到她如今这般急着找她。
　　这不，顾青衿在海棠阁二层的雅间刚一坐下，准备喝一口茶歇歇，杯子就被一个穿着红色胡服的娇俏少女抢过去了，少女叉着腰一跺脚指着穆青衿就开始滔滔不绝：
　　“诶我说穆青衿你个大笨蛋！！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你？？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你知不知道这半个月你那个什么皇子和柳柔柔是成天成双入对寸步不离？？？”
　　“你知不知道多少八婆在偷偷笑话你阿笨蛋”
　　“轩辕扶稷那个狗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海棠阁是你名下的产业，可他天天拽着柳柔柔来这里碍眼啊。我真想拿着刀手撕他们这对奸夫□□！？”
　　顾青衿趁梁婉儿没注意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默默地听着胡服少女把这几句话反反复复的叨叨了半个时辰，在少女终于咳了两下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也识趣的倒上一杯牛乳茶，暗松了一口气，搓搓手开始插话。
　　“小婉婉，有木有想我呀？”
　　“哼”梁婉不出声，用余光很不屑的瞥了顾青衿一眼。
　　“诶呀，这样生气呀…要不我带你去揍人？”
　　梁婉眼前一亮，目光闪了一闪，没说什么却明显气势弱了点。 “走！带你去消气！”

　　顾青衿扯着梁婉就往怡红楼的方向去，这个风风火火的样子把梁婉都震住了，什么时候对这些杂七杂八丝毫不在意的穆大小姐也如此威风凛凛了。
　　到了怡红楼才是午后两点，只有些零零散散喝茶的客人，顾青衿和梁婉带着斗笠拍给老鸨一张银票就被请上了楼，却一个姑娘都没叫，轰出去了想趁机往二人身上蹭的姑娘和。。。公子。。。两个人自顾自喝茶。
　　轩辕扶稷这几日午后都会来怡红楼陪柳柔柔喝茶，然后带柳柔柔出去赏花逛街，游湖放灯，前阵子甚至在销金窑这个名震天下的赌场抱着柳柔柔散了千金，把所有招摇的事情都做边了，风流韵事被编成了数十个版本在茶馆小巷里流传，而穆青衿这个正牌有认证的未婚妻的形象自然不太好，有的说她善妒有的说她貌若无盐无才无德，梁婉儿最喜欢在京城各处走走串串，这几天把数十版本听遍了不下百遍，本来性格就急冲冲的她眼看闺中密友过命兄弟被人花式抹黑不着急才怪。
　　可没想到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穆青衿不声不响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杀到怡红楼，梁婉满心欢喜以为穆青衿出息了，准备和那个什么柔柔对峙了，结果她却只是花大价钱在这喝茶。
　　梁婉儿柳眉一竖，叉着腰刚准备开口，就被穆青衿眼疾手快的用一块桃花酥堵上了。
　　“别急，你听？”
　　隔壁是琵琶的声音伴着女儿家的浅唱，婉转多情。这声音梁婉儿虽然没听过，但也猜得到是柳柔柔的歌声。
　　这最近天天高调出行的两位还真是在隔壁快活呢，梁婉儿一生行事作风风风火火倒是第一次听墙角，未免有些紧张，也担心穆青衿情绪失控被发现，结果抬头一看顾青衿却发现绿油油大小姐本人将小脑袋贴着墙耳朵时不时动一动，手还不忘比着“嘘”的手势，一副轻车熟路兴致勃勃的样子，丝毫没有一副京都八卦周刊时事热点当事人该有的样子。
　　得，被气傻了，几个月前还和我说喜欢轩辕扶稷想嫁给他呢，现在却若无其事起来，一定是因为打击过于大给弄傻啦。
　　梁婉儿刚想伸出沾满了桃花酥渣子的小爪子拍拍穆青衿，隔壁的琴声就一停，一时之间楼下的丝竹声又隔得极远，一时之间小范围的很安静。
　　“所以，六殿下可想好用尹大师的踪迹和千喙草与我家主人交换什么了？”
　　是柳柔柔的声音，却清清冷冷，不掺杂任何情意。
　　是了，上辈子柳柔柔一直中意于她的主人弈秋，因为弈秋对穆画怜特殊才处处针对穆画怜。
　　那这样看来，那天的耳语和公主抱，也不过是为了制造流言蜚语。
　　“我要你月氏国的皇室心法，月潋决。”
　　六皇子的声音变得让穆青金觉得有些陌生，但是声音中有无法忽视的坚定。
　　青珩派的心法世间少有，月氏国的心法也不差，只是因为二者不相上下不可兼容，而修炼心法是只有完全压制旧心法的新心法可以修炼成功，轩辕扶稷想修炼月潋决的话，就只有废弃掉青珩派的湘水决，轩辕扶稷的心法已经练了十几年了，他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可以，但没必要。”突然出现的男声穆青衿听着还挺熟悉，是弈秋。
　　“六殿下非我月氏国皇室，如果要修炼月潋决，怕是到后期会有所困难。” 柳柔柔在一旁补充，弈秋倒是惜字如金。
　　“我三个月以后可以拿到千喙草，尹大师的踪迹我也会择日告诉你。我还有事，后会有期。”轩辕扶稷刚说完就推开门牵着柳柔柔走了出去，戏倒是挺全。
　　直到他们走了出去，隔壁房间安静了不知道多久，穆青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捂着梁婉的嘴，而梁婉一直气鼓鼓的瞪着她险些对眼。
　　她轻轻的松开手，没等梁婉开口又塞了一块桃花酥堵了上去，顺便塞了茶杯到梁婉手里，大家闺秀，可别被桃花酥噎死了，穆青衿偷偷想着。
　　她拍了拍梁婉的头，准备说几句话解释一下的时候，隔壁突然有了倒茶水的声音，只听有人用什么敲了几下玉石桌面，隔壁的房间零零散散进来几个人。
　　还没等穆青衿有什么猜测，她和梁婉扶着的墙，突然响了响，原本完完整整的墙突然折叠起来，顾青衿和梁婉面前一空，险些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