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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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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晚上,嘉华才被傅文滔告知孩子被偷和找回的详细过程。
白沙岛面积较小,方圆大概三十余里。岛上驻扎一个师的兵力,连后勤人员共有两千六百余人。
军人家属及岛外调派过来的工作人员如医生、老师及其家属,共有六百余人。还有白沙岛的原住居民约两千人。
总计约五千余人。
他们昨晚兵分两路,王主任和刘德方带了六十个士兵去搜查原住居民区。傅文滔带了其余四十个士兵去搜查其他居民和无人居住区域。每队跟了一个执法队工作人员。
傅文滔还没搜查完一半地方,就有人过来报告刘德方那边已经找到孩子了。
刘德方他们在破旧的原住居民区搜查了三个多小时后,有士兵突然听到婴儿啼哭声,沿着声音去找,果然在一户人家找到了。
他立即把儿子抱回医院,留王主任、傅文滔和执法队人员把这家人抓到执法队办公室,连夜审问。
原来偷孩子的是这家的男主人,他三十多岁,常年打渔和种地为生,前几个月开始经常到医院厕所掏粪。
由于一把年纪还没有生孩子,他和妻子经常跑医院找医生看病,但一直没什么效果。
昨天来医院掏粪时,听到医院里有孩子哭声,临时起意把孩子偷走了。
刚开始,他不承认自己偷了孩子,只说是掏完粪发现放粪桶的板车上有个襁褓,里面是个刚出生的男孩子,不知是谁放在他车上的,他看周围没有人,才悄悄把孩子带回家。
后来,经过执法人员的非常规审问办法,才承认自己是从厕所边的围墙翻进医院的。
当时医生护士已经都下班,他轻而易举避开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没被人发现。趁邓秋月睡着,悄悄把孩子偷走,再从医院后面的围墙翻出去。
嘉华详细追问,这个小偷是怎么带着孩子翻围墙的,毕竟医院的围墙有一米多高,抱着孩子翻围墙的难度还是挺高的。
傅文滔继续解释,原来是掏粪工招认,他把粪桶倒扣在地上,踩着桶爬墙的,出来后,再用扁担把围墙里面的桶给勾出来。
怪不得嘉华昨天半夜给孩子换尿片的时候,闻到孩子衣服上臭粪味里夹杂了点葱花味,气味太诡异,立即把孩子身上的整套衣服都换了。
“这个小偷要坐牢的吧?”希望这个人能够判重刑。
“嗯,他应该会被送到劳改场,关个十年。按照刑法,这是争取到的最大的惩罚了。”今天早上刘德方过来审问,差点把这个人枪毙。
“这件事还是怪我粗心大意,要是当时我没有离开医院就好了。害嫂子和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嘉华当时更多的是着急,现在想想一阵后怕。
幸亏孩子全须全尾地找回来了,万一真出了事,她无颜面对刘德方和邓秋月,不知道上哪哭去。
“别想太多,当时你也是怕嫂子饿晕,才回家拿饭的。再说,这坏人作恶,这次防住了,下次还能防得住?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嘉华,你已经做得很好,尽己所能了。别把这件事怪到自己头上。”傅文滔给了嘉华一个安慰的怀抱。
嘉华给炖了一锅营养汤,放了各种补气血的珍贵药材。
分了一碗给傅文滔喝,这些天他部队上事情多,天天早出晚归,看着明显瘦了一点。
同样的待遇还有刘德方。他不仅要忙工作,还得顾着在医院的老婆孩子,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对于孩子被盗这件事,刘德方和邓秋月没有怪嘉华,对她的态度一点没变,但是嘉华还是努力做更多的事情来弥补曾经犯的错误。
她做各种营养的月子餐,帮着两家挑水,经常给孩子换洗尿片。直到邓秋月的气色看起来明显变好,她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天,这件事带来的阴云散去。嘉华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的提心吊胆和自责,也把话都说开了,并没有因为孩子的事出现隔阂。
邓秋月反而因为有过这么一段共同经历,更依赖和信任她了。
由于生产时伤了元气,产后第二天又经历了大悲大喜,邓秋月的月子坐了整整两个月。
看到妹妹平平安安地出了月子,邓秋兰才放下心收拾包袱回家,但之后每个月都会到白沙岛来住个十天半个月,帮忙照顾孩子。
当龙凤胎满百日的时候,新的十本故事绘本,嘉华利用白天闲暇时间终于完工了。
之前的绘本,是每页插入了一张较大的图片,然后在图片底下的空白处添加文字,是比较传统的绘本样式。
这次的绘本,嘉华更讲究画面的篇幅和丰富性,画面绘满了整张页面,没有留白,用色十分大胆和夸张。
然后她把短短的一两行加粗的黑色字体添加在每页的上半部分,既显眼又不突兀。
这些新的绘本获得了小婉和小鸿新一轮的喜爱。
他们每天放学问妈妈有没有画新的绘本,如果嘉华的回答令他们失望的话,就会去书房重温旧绘本来弥补受伤的幼小心灵。
等全部画完修改完毕后,嘉华腾抄了一套新的绘本寄给出版社。旧的底稿,嘉华用文件袋装起来放在书柜里。
两个孩子经常拿出来偷看,她只当没发现。
龙凤胎出生一百天,嘉华给两个孩子一人送了两套连体服。衣服上绣了鲜艳的水果图案,配上孩子恍若人参果的白胖脸蛋和小手,让人垂涎欲滴。
两家人加上邓秋兰,十一个人坐在两张拼起来的长桌上,吃了个高高兴兴的饭。
嘉华再次去医院买避孕套的时候,又碰到了周玉洁。
她看到嘉华手里拿着药房给的避孕套,挑眉一笑:“这是给你自己买的?哎呀呀,我这话问的,这东西不是给你自家用,还能是给别家用?
看来傅参谋长是不打算跟你生孩子。不过这东西不保险,我呀,建议你还是上个环,做个结扎手术,这样才可靠。”
“不劳周护士挂心我和我丈夫的事,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别嫁不出去,成了个老姑娘。”嘉华觉得这人真烦,怎么每次在医院都能碰到她。
“我就是嫁不出去,也比你过得好。
我猜你最近日子不好过吧!跟家里孩子合不来,傅参谋长又不想要你生的孩子。
听说前段时间你还把你哥和你嫂子刚出生的孩子弄丢了。
现在啊,估计你是娘家不亲、夫家不靠,自身难保吧!”
嘉华看着这样一张虚伪的笑脸口吐恶语,真心认为世间最丑陋的人不过如此。
对付这种人,只要自己过得好,就是对她最好的讽刺。
任凭她在那各种讥笑、挖苦,嘉华理也不理,直接走掉。
周玉洁看她一点没反驳,被自己挤兑得掉头就走,于是认为自己赢得了莫大的胜利,高兴地挺胸抬头巡视病房。
嘉华把刚在医院买到的东西装到拎包里,然后奔着岛上的菜市场去。
菜市场自发聚起来形成的一块露天场地,由岛上居民摆的小摊子组成,卖些自家种的菜和一些鸡鸭鱼、小吃之类的东西。
现在虽然已经开始搞计划经济,但还不像十多年后动不动抓小摊小贩那么严,自家多出来的一点东西,可以在这里换点零花钱贴补家用。
嘉华在经过一个卖葱油饼的摊子,闻到浓郁的葱香时,灵光一现,把记忆中的葱香味都串联起来。
一个是双胞胎弟弟失踪前,在医院门口闻到的周玉洁的大篮子里的葱香味,另一个是双胞胎弟弟找回来时衣服上隐约透出的葱香味。
会不会双胞胎弟弟身上的葱香味就是周玉洁的篮子里的葱香味给传过去的?
为什么周玉洁要用那么个大篮子装葱油饼,还要用布盖起来?
当时医院已经是下班时间,她既然在外面买了葱油饼,为什么又回到医院,而且葱油饼没吃完又放回篮子里匆匆离开?
记得文涛说过,那个偷孩子的掏粪工刚开始并不承认自己进医院偷了孩子,而是说发现自己拉粪车上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才偷偷带回了家。
在执法队人员用了非常手段,他才招认自己进医院偷的孩子。
莫非,当初是周玉洁趁众人不在,偷了孩子,藏在大篮子里,借着装葱油饼的借口,把孩子带出了医院,然后偷偷地放在拉粪车上。
她既然在医院工作,应该早就知道医院的掏粪工不能生孩子,如果掏粪工平白得了个孩子,肯定会悄悄藏起来。
但嘉华不确定的是,是周玉洁偷偷把孩子放他车上不让他发现自己,还是她和掏粪工联合起来完成了这个偷盗婴儿的事件。
无论单人作案还是多人联合作案,从现在发现的种种线索来看,应该都是周玉洁亲自把孩子带出了医院。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嘉华回想刚才周玉洁在医院对自己说的话,“娘家不亲,夫家不靠”。
如果说,之前周玉洁对小婉、小鸿说,后娘生了孩子就不疼他们,以及看到自己手中的避孕套时的得意表情,验证了她想让自己和傅家一家人离心的说法。
那么,在嘉华离开医院的空档,故意把孩子偷走,就是想让自己和刘德方、邓秋月反目成仇。
周玉洁这个疯子,她做的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报复自己,拆散自己和傅文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