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9、暧昧03

　　一个地方之所以标价极高，就是为了能够让你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人愿意叫一堆妹纸陪自己吃饭，有人愿意喝洋酒唠嗑吹牛，也有人愿意吃米青致美味料理……当然还有人愿意在这里看专业书听考试音频。
　　Linux在今晚第五百次翻了白眼，“程绮予你疯了吧？我花五千块钱最低消费拿一个包厢，你给我在看司法考试的书？能不能给我一些起码的尊重？”
　　“你打电话给我不是让我陪你吃饭？”程绮予头也不抬，“我难道不是在陪你吃饭吗？”

　　程绮予要求吃定食，于是她面前放着一份鳗鱼饭套餐，恩，味道是挺不错的，但是这个包间的最低消费是五千元，Linux觉得她在跟一个外星人说话，难道两份，不，就算是四份定食值得五千块？
　　“那呢能不能拜托你给我消费出去的money足够的尊重，抬头看看我们，再点一点好吃的？”
　　“我吃饱了。”程绮予抬头，“是你自己挑的地方，这也怪我？”
　　“得！”Linux自讨没趣，叫来服务生把吃剩下的菜品撤了下去，“给她上一壶普洱。”

　　“两位小哥哥，咱要不喝点酒？”Linux与程绮予对话无望，眼眸滴溜溜地在两个男孩子身上打转，“别像她似的，一根筋，读书读傻了。”
　　她二话不说将两个男生拖到窗边的吧台，又叫来了服务生，“开瓶轩尼诗，来点音乐嗨一下。”侍应生一听，就知道来的是熟客，利索地答应了。
　　自动窗帘缓缓拉开，董华这才发现这间位于三楼的包厢能够看到楼下的酒吧全景。楼下的酒吧叫“繁花盛开”，是最近本市最红的动吧，而这个高档会所名叫“繁华里”，没想到与“繁花盛开”是一家店。
　　“只有三楼的包厢能够和酒吧联通，再往上面私密性就会好很多。”Linux对两个男孩子解释道，“怎么样？你们喜欢这样的环境吗？”
　　董华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夜场，他也曾经打卡过网红酒吧，但是那些喝着啤酒听着轻音乐的所谓酒吧，和“繁花盛开”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能够看到楼下的光怪陆离，一个穿着嘻哈的打碟DJ在正前方的高位上，双手如蝴蝶般翻动，震天音乐随着窗帘的拉开和玻璃的变色而渐渐升高，然后充斥着整个房间。
　　王建呈的眼神中闪出奇异的神采，他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今夜似乎更像是他的一场奇遇。

　　服务生很快将酒和冰块送上来，“您是要在这里喝，还是要下去？”又贴心地询问道。
　　“给我们弄一张靠前点的位子。”Linux边说边抽了几张毛爷爷塞进侍应生的衣襟，“要靠前知道吗？”
　　“得咧！”侍应生眉开眼笑，遇到大方的主，他也乐意服务。

　　Linux喝酒喜欢只加一大块冰，她觉得这样既有冰块的丝丝凉意，又有葡萄的甘甜。而程绮予则不一样，她喜欢用大容量的酒杯，倒入XO的同时加入大量的冰块，她觉得这样的酒充满辛香和活力。
　　Linux了解程绮予，替程绮予倒了一杯，走向圆桌，“靓妹，请你喝。”伴随着窗帘的拉开，包厢内的灯光已经被调得非常高昏暗，Linux恶趣味地撇撇嘴，我看你还怎么做好学生，怎么看书！哼！

　　董华望着楼下，除了边缘有几张卡座，整个酒吧的中场放了无数高桌，也有高脚蹬，但是很少。大量的男男女女站在桌边，手持酒杯，随着DJ的节奏摇摆着身体。有人掷骰子喝酒，有人听音乐喝酒，有人划拳喝酒，有人为了搭讪喝酒，也有人为了喝酒搭讪，反正此时此地的主题词，就是酒。

　　“走一个呗。”Linux与董华与王建呈碰了下杯，一口将杯中物饮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叹一口气，眯着眼睛看着楼下的纸醉金迷，她就是喜欢这样腐朽的糜|烂味道，仿佛在这种场合，她才能觉得自己活着。
　　“咳咳。”董华毕竟还是才上大学的学生，还不适应这样辛辣味道。
　　王建呈却也一口闷，然后给Linux又满上。

　　“小伙子不错嘛。”Linux微笑，“喜欢吗？”她用手拉过王建呈的脖子，红唇凑着王建呈的耳边，轻轻朝他吹气，“喜欢吗？喜欢这里吗？喜欢我吗？”
　　暧昧的气息和楼下沸腾的呐喊让王建呈心潮澎湃，有什么东西自今夜起，已经不同了。而Linux不会明白，她的一个急刹车，改变了若干人的人生轨迹。

　　Linux笑嘻嘻拉着两个男孩就往楼下走，有钱能使鬼推磨，插队入场的三人如愿占据了靠前的位置的，Linux又叫服务生拿来了三张高脚蹬，她就坐着同王建呈一人一杯地喝酒。王建呈酒量不错，很适应这个场子，十几分钟之后，他不仅能够很好地与Linux互动，而且已经能够自嗨。
　　不时有来搭讪请喝酒的，Linux照单全收，笑眯眯地一杯接着一杯。有时候喝不过了，就让王建呈代劳，王建呈也一杯接着一杯喝，他搂上Linux的软若无骨的腰，悄然支撑着她。
　　“不要喝醉了。”他低头在Linux耳边说。
　　“酒不会醉人的。”Linux媚眼如丝，看着王建呈，一个踉跄，故意跌进他的怀里，“只有人才会醉人。”

　　董华发现在这样的环境很醉人，灯光醉人、美酒醉人、连震天的音乐也让人如痴如醉。不会喝酒的他也不知不觉喝了三五杯下去，灯红酒绿之间，他仿佛看见自己的老同学与新认识的Linux吻在一起，缠缠绵绵。但是揉揉眼睛再看，他们又只是凑在一起喝酒。他一时间不能确定是自己醉眼惺忪，还是灯光沉醉。
　　Linux双唇红得胜过玫瑰，她挤到董华身边，“不要紧，白兰地酒精度低。”Linux凑在董华耳边对他吼道。
　　在音乐震天的环境里，讲话基本靠吼，董华也大声地吼道：“程绮予呢？把她一个人留在上面不好吧？”他没注意，在他与Linux凑着互喊时候，王建呈也凑了上来，他将Linux往自己身边拉，宣告占有似的环住她的腰。
　　“一个人？”Linux已经有了三分酒意，媚眼如水，暗波流动，她感受到王建呈的不满，她享受这种乐趣，她于是心情很好：“她是在上面，但是她可不是一个人！”

　　正逢DJ换场，音乐稍缓片刻，接下来登台的似乎人气也很旺，只听见附近几个人高呼：“SEVEN！SEVEN！”董华顺着Linux的眼神望过去，只见刚才的嘻哈男孩已经下场，舞台上已经换上另一个女孩，只是白色运动衫裤搭配球鞋，与整场的高嗨热浪实在有点不相配。
　　后面似乎也有人发出同样的嗤笑声，但是自从第一声“SEVEN！”喊出来，全场似乎有开始热起来。

　　是程绮予。那个打碟女孩居然是程绮予。
　　她没有像一般女DJ一样用暴露的穿着吸引台下的眼光，她还是穿着她来时候的运动衫裤，戴了一个巨大的头戴耳机，然后将长发简单地挽了个马尾。她的妆有点浓，但是就像那句诗说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样浓妆艳抹的程绮予，你也丝毫感受不到风尘气。她姣好的五官在灯光下神采奕奕，她手触键盘，似能够左右听众的情绪。
　　她热辣帅气、仿佛是舞台的中心。随着她按键和律动，场子继续沸腾。
　　“听说，有很多老朋友想我。”打碟女孩程绮予向台下挥手示意，得到了前排无数的尖叫回应，“我也想你们。”
　　这句话讲完，她将精力专心地放在打碟上，然后不断点燃全场。

　　“怎么样！嗨不嗨！”Linux大笑着锤击董华的后背，“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董华呆若木鸡地看着台上的程绮予，这是怎样的百变女孩，她不应该是好学生么？她不应该是乖乖女么？她不应该是白衣飘飘在梧桐树下读世界名著的女孩子么？怎么一时间，全部颠覆了？

　　在凌晨一点，四个人离开了“繁花盛开”，夜场的后遗症就是当你离开的时候，双耳轰鸣，完全无法适应正常的音量和噪音，说话还是习惯性地靠吼。
　　“你们怎么回去？”Linux吼到。
　　“打车吧。”程绮予道，“我和董华打车回去，建呈，你送Linux回家吧？我不放心他。”
　　四个人中程绮予与董华喝得较少，Linux几乎已经烂醉，“建呈，我可以把Linux交给你吗？”
　　“我一定把Linux安全送到家。”王建呈虽然也喝了不少，但是他酒量不错，至少还能维持清醒。
　　程绮予从包里掏出便签，将Linux的地址写给王建呈。
　　“安心。”再上车之前，Linux留给了程绮予一个意味深长的暗笑，“老娘久经欢场，醉不醉的自己说了算。”她朝程绮予眨眨眼睛。
　　程绮予心中哀叹，可怜的小男生，自以为是护花使者，没想到遇到了一朵霸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