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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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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辉哥的用意之后,我就再也没去医院了。每天下班,我准时回家给徐璐做饭。
徐璐用包容和耐心等来我回归。我也要用实际行动回报她。我们在家里过了一段快乐时光。
转眼快过年了,我和辉哥的联系断了许久,我有些不放心他。一天,我没课,我跑到医院看他。病房外,我正好看见护工在帮他翻身。辉哥咬牙皱眉,脸憋得通紫,很明显他是在忍耐。我没忍住,走了进去。辉哥看到我,第一反应是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吗?”我语气寡淡。他不说话了。
那护工是男的,粗枝大叶的样子,看他干活,我实在忍不了。我叫他让我来。护工正准备让位,辉哥语带冰凌对护工道:“你忙你的,他是客人,不要麻烦别人!”
我呆住不动,缓了缓半天,我抬腿走人。那次以后,我再也没去医院。
不久,我和徐璐陆续放寒假了,一天姆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荷渊渚马上要干潭围捕了,叫我带着徐璐回家瞧热闹,顺便回家过年。我答应了。徐璐也愿意去荷渊渚。她对荷渊渚有莫名的好感。
等我带着徐璐回到荷渊渚,我才知道辉哥已经出院回荷渊渚了。村上的人都知道辉哥离婚了。他们纷纷谴责钱玉,说她不地道。他家人倒是不提钱玉,也不说钱玉不好。
回荷渊渚的第一晚,我跟家人一起去看望辉哥。这是规矩和礼仪,逃不掉。
阁楼上,坐了好些人。荷渊渚里的人家但凡一家有事,便会很热闹。我没有特别上前跟辉哥打招呼,也没有刻意冷淡,只是尽力平常一些。辉哥也是如此。
快走的时候,我阿爸特意对辉哥交代:“现在小勇回来了,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叫他,像是过年洗澡,由他做不是正好嘛!”
在座的各位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我表姑父直接代替辉哥答应:“那正好,过几天,我去叫你!”
我答应了。辉哥也没有反对。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等着辉哥阿爸叫我去给辉哥洗澡。在这期间,我带着徐璐到老街买年货,带她去豆腐坊看人家磨豆腐。但说好的让我带辉哥洗澡的事一直没有下文。一天晚上,我们一家吃过晚饭,又去辉哥家玩。我看见辉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头发蓬松松的,像是刚吹过的样子。我猜他是洗过澡了。我瞬间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辉哥看出来了,当着外人的面,他只跟徐璐说话,但会捎带上我。气氛还算热闹。
从辉哥家回来,徐璐问我:“我怎么感觉你和之辉哥有些奇怪啊!”
我问:“奇怪什么?我们都没够得上说话!”
“这样才奇怪啊!”
“不奇怪。他做人可周全了,有你在,他肯定陪你说话,我就不算什么了!”
徐璐听了,呵呵笑了笑。
除夕,吃过年夜饭,大家照例又在辉哥阁楼上聚了聚,算是陪他。那晚,所有去的人都包了红包给他,算是给他“压岁求喜”。我也包了。递给他时,辉哥面带笑意地对我说:“谢谢啊!”
他这样一说,其他都笑了。有人忍不住道:“这兄弟两真是叫人无话形容,有时候好到穿一条裤子、没大没小,有时候又分外客气,像戏文里形容两口子的‘相敬如宾’!”
一句话说得大家又笑起来,有人顺便解释起来:“这就是读过书的孩子,自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只看看,不要乱说话!再说下去,他们该脸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的耳根子确实隐隐发热起来。
等古戏台的戏开演后,大家陆续散了。阁楼上只留他家人陪他。不多久,辉哥阿爸阿妈也都出来看戏了。
这年,戏台上的戏格外热闹,不全是哼哼唧唧的昆戏,还有京戏和越戏。演员多,场面大。这场戏是辉哥自己花钱请的,不算公中的。
我和徐璐坐在台上从头看到尾。中途,我看见辉哥阁楼的窗户推开了一点,微光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影在窗后。那人影只能辉哥。我又想到了曾经我和他一起在阁楼上看戏的情形。
时过境迁,在他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却只能一个人隐现在窗后。我除了一点心疼之外,什么都没做,不只是因为身不由己,更因为我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过完年,辉哥留在荷渊渚休养,未来还有一次拆钢板的手术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