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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六 梅奥篇——任月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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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卅继续道:“堇,我们既然能够相爱,这便是上天注定,只要你活着,就算是你失忆了,我相信你仍会再次爱上我。回忆是人创造的,就算丢失了,我们还可以把它找回,还可以创造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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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听着他那讲的这些话,他的神情那般认真,箬卅从不对我玩笑,他一直是那样的认真对我,他定是经过许久考虑才说出这番话。我却来不及反应,只是愣愣看住他。
眼前的箬卅仍和以前一般,并不帅气却是英武非凡,眉头微皱起,满眼忧郁与期待,那般认真地看着我,双唇紧紧抿住,控制着自己耐心等着我的回答。
我伸出手抚向他的面庞,自眉心沿着笔挺的鼻子向下,轻轻划过,这般优秀的人怎会是我这辈子的至爱呢,我有何等荣幸,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得以遇见他,与他再续前缘。我是如此的爱他,爱怎么会是说放便放得开的呢,若要我忘记他,那是多么难的事。
眼泪悄悄自眼角滑落,胸口处微有些疼痛,似有一股冷流自心脏处流出,须着血管流向四处,漫延全身。手有些无力地落下,抚向自己的胸口处紧紧按住,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如撕裂了一般,全身上下竟像跌入冰窖一样冰冻异常,而中心一线处却似有股十分高温的热流自脚向脑处涌去,最后在眉心汇聚盘旋,眉心的狐若隐若现地发着些许微弱的金光。
我难受地蹲下身,只听箬卅一声惊呼,上前拥住我,我惨叫一声推开他,却用力过度,仰身倒在雪地中。箬卅在一边看着着急万分,却再不敢上前触碰我。我紧紧闭住双眼蜷缩成一团,做着各种努力想减轻疼痛却无济于事。隐约间听到有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和箬卅说着什么,我却再无力去仔细辩认这是谁的气息,渐渐抵不过撕裂的疼痛昏迷过去。
冰热两股气流不断在身体中交替作用着,即使是昏迷中的我,仍受着这万般刺骨却灼人的疼痛,将我的意识刺激清醒,却无力睁眼,只感觉已经在一张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断抽搐着。
忽然觉得身体被人托起,嘴被人撬开喂进一粒什么东西,再喂了我一口水后将我放平在床上,强自将我的手脚摊直,不让我蜷缩。我使着全身气力想挣脱开,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被喂进我嘴里的药丸似乎渐渐开始起作用,在身体中化为两股气,呼啸而出,压抑住一直折磨着我的冰热两股气。我慢慢不再挣扎,身体放松了下来,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时,我长呼一口气浊气出来,按住我手的两只手松开了,我无力地瘫软着,直感觉着额头的虚汗直冒。有一张温热的毛巾抚上我的额头,轻轻替我拭着汗。
我轻睁开眼,入眼的果然是满眼担忧,满头大汗的箬卅。在海拔这么高的雪山上,竟还能流汗到这程度,看来真是让他担心了。
我虚弱地微微一笑,箬卅紧皱着眉拭着我额头的汗柔声道:“怎么样?还会痛吗?”
我轻摇着头,挤出声音道:“不痛了。让你担心了呢,抱歉。”
箬卅紧皱着的眉终于微松开,扬了扬嘴笑着握住我的手。忽然听到一声轻“哼”,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是第一次发作,倒是有惊无险让你捡回一条命,等下回发作,就不知道谁救得了你了。”
我诧异地抬眼望去,一个着藕色绸袍的俊秀男子正站在床沿偏头看着我,头发随意地束起,发上的叉却是有些熟悉,上面的两颗明珠极为显眼,似曾见过。再认真看他,那般熟悉的一张脸,我努力搜寻着记忆中是否有这样的人,却搜寻无果。
只见他扬嘴笑道:“怎么,想不起来我吗?现在你也没力气使用能力来辨气了吧?”
我静静看着他,他仍是扬眉笑道:“大人的记忆可真是差啊,真让奴家伤心呀。”
我眼睛瞬然睁大,屏住呼吸紧紧看住那张妩媚却伤感,似乎很快便潸然泪下的脸,惊呼道:“今方?”
他掩嘴“咯咯”笑了起来道:“大人可终于想起来了啊。”
我诧异地挣扎着让箬卅抚我起来,上下打量着他,除了那胸是平的外,怎么也不像是男扮女装的样子。可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任今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耸耸肩,随意地找着椅子坐下道:“你不用再想了,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之前的任今方是男扮女装的。”
箬卅端了杯水到我面前轻声说道:“方才是他救了你一命呢。”我又一惊,看向他,他继续喂着我水道:“你竟不知,任月白是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医‘白神’,是方丈的首席俗家弟子,论辈分,倒是你师伯了呢。”
我惊得被嘴中的水呛着,直咳着,箬卅忙帮我拍着背顺气,任月白在一旁乐得直笑,毫无形象。箬卅满是着怒地瞪着任今方,任月白脖子一缩,收敛了笑声,却仍是一颤颤地笑着。
咳了许久我才停了下来,满脸通红地瞪着任月白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叫任今方还是什么任月白啊?明明是男人,却跑去扮女人。明明是方丈的弟子,却那么容易就被人敲晕了。你真是奇怪的人。”
任月白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看你在意的是之前我对你的一番表白让你苦恼,是否该利用我的感情,等利用之后心中却是后悔是吧?”
我微有愧疚地垂下头,却还是努力扬起头看他。
他扬眉看了看我,又笑了起来道:“听说师弟收了两个徒弟,我就一直对你们都很感兴趣呢,却一直没有机会。谁会知道名满天下的‘白神’任月白其实就是昭平粮商会会长任今方呢。我就利用这一重关系接近你们了。那个西林,没让我感觉到任何新鲜感,而你,却让我极有兴趣呢,便起了小小的恶心想捉弄你一下,果然很有趣呢。”
我郁结地瞪着他,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继续道:“还有,我虽是师傅的首席俗家弟子,可我只有轻功,没有任何内力,所以除却轻功,我和你没有什么差别,会被人敲晕一点也不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