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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赎身 ...

  •   安国公府已得了消息,在官场浸淫久了的老国公和世子最会权衡利弊得失,出嫁女和外孙女自是比不上自家重要。且齐王犯的是大事,今上正在盛怒之中,谁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故而打算等风头过了再救人。

      忽闻徐清漪携女来访,摸不准其心思,但还是将人迎进客厅。

      出来见客的是府上的二夫人,陪徐清漪喝了一盏茶后问起来意,徐清漪直言道:“想必宁家的事贵府已经听说了,我此番正是为大嫂和两个侄女而来。”

      “这……”公府推她出来见客,自是不愿管这档子事,听过徐清漪的话后,勉强一笑,道:“公公和大伯还有夫君还未下朝,婆婆又正好在礼佛,大嫂回了娘家,此事……我做不了主。”

      徐清漪听后沉默一阵,二夫人又道:“也是我那小姑子时运不济,命该如此。唉,我们这些人就该知足安命,别管那些与自个儿不相干的事。”

      “二夫人,晚辈失礼了。”宁越听后上前福了一礼。

      不等二夫人开口便道:“有一些话,晚辈不吐不快。若婶婶和两位堂妹只是为奴还好,这次却是充作官妓,供达官贵人淫乐解闷。如果您夫君和长辈的同僚去那肮脏之地玩乐过后在他们跟前炫耀,他们的脸往哪里搁?宁家的男人犯了事可以说他们咎由自取,女眷却是无辜被牵连。终究是骨肉至亲,国公府难道忍心见死不救?”

      话是这个理,二夫人明白,但眼下着实不敢出头,叹息后反驳说:“宁姑娘说得轻巧,要救她们谈何容易?牵扯夺嫡之争,谁敢去触陛下的逆鳞?”

      “论亲疏远近,宁家不敌窦家和宣平侯府,论夺嫡之时的贡献,宁家同样不敌他们,甚至崔侍郎家也不如,此番不过是撞枪口上被牵连。当今陛下仁德善孝,过了这一时之怒,虽不会为宁家惋惜,难道不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臣子这时的所作所为?置亲女和外孙女名节生死于不顾,以后陛下和京城百姓会如何看杨家?再者,国公府人脉广,消息灵通,可有得到不许为她们赎身的传言?以国公府的势力,可否能暗中运作,让她们从教坊司脱身?”宁越接连发问。

      接着又冷漠地道:“说起来,母亲与我同大伯母并无血缘关系,大房和二房敌对数年,其中恩怨可比杀亲之仇。我等尚可暂时放下前尘往事为其奔走,身为一等勋爵的安国公府,难道要袖手旁观?”

      她的一席话说得二夫人哑口无言,呐呐半晌才说了一句宁越好口才,不愧是名满京城的才女。

      “二夫人不必取笑晚辈,晚辈只是如实分析利弊,陈述心中所想。再者,我与母亲来并不是让国公府直接出面,公府只消暗中帮忙,由我与母亲直接求情,为伯母和两位妹妹赎身。”宁越说道。

      二夫人被她一席话说动,只是她一介妇人,做不了主,便道:“此事事关重大,得禀告给国公和夫君他们再做定夺。”

      “还请夫人快些行事,越晚越不利。”她记得,宁瑶帮助父兄重回京城之后,头一个收拾的便是杨家的两个舅母,成为皇后之后,安国公府更是被打压得厉害。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提醒了,她只要卖宁瑶这个人情,以后互不相扰即可。

      离开安国公府后,母女二人回城东的宅子。路上,徐清漪忍不住问道:“玥儿,你说安国公府会出手吗?”杨家只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夫人出来,可见其冷酷。都说商人重利轻义,殊不知官场上的人才是最冷血的。

      “只要国公夫人还有一点爱女之心,就一定会劝说杨国公。”她和二夫人说话时,老夫人就在隔间,她听到了念珠的响动声。再者,晋王世子也会暗中相助,这次一定会很容易。

      “是就最好不过。”徐清漪道,但见女儿今日伶牙俐齿的模样,又开口劝道:“日后可别像今日这般巧舌如簧了,传出去会说你牙尖嘴利不饶人。咱们已经够难了,现在万不可让郭家厌恶了你。”她现在唯一希望的便是郭家信守承诺,宁越在及笄之后顺利嫁过去。

      再次听到郭家的名号,宁越脸抽了抽,记忆里浮现出一个国字脸,相貌平平,高大威猛且有些粗鲁的形象来。

      诚然郭家很好,郭英麒未来也不差,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但,她是个诚实肤浅的颜控,着实无法对一个颜值不及格的人动心。等解决了宁瑶的事,关于安远侯府有必要和徐清漪好好谈一谈,“眼下关头,杨家不会说出去的。母亲,你放心好了。”

      “你这孩子。”徐清漪半是责备,半是叹息。自从丈夫过世,又摔了一跤之后,长女当真变了。

      安国公府内,老夫人把宁越今天对二儿媳说的那番话细数说给老夫君听。杨国公听后,略带几分歉疚道:“静妍和两个外孙女的事,我会想法子。”

      “是妍儿命苦,若非当年那档子事,她如何会嫁给宁振宗那个纨绔窝囊废?”忆起往昔,老夫人哀伤不已。皆因女儿过于美丽,才会引来是非祸端,现在,她不能让外孙女走上女儿的老路。

      齐王的事在京里炸开锅,城中各大茶馆酒肆纷纷议论着此事。除了几个真知灼见的茶客之外,旁的更爱听香艳之事。被抄的几家都有相貌出众的女孩儿,是他们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此时热议的是,哪家花楼画舫会买到最漂亮的那对母女。

      一日过去,却听说宁家女眷皆被赎了身,还是平日里与她们不睦的二房出的面。遗憾之时,便开始争论徐氏一个寡妇是如何本事通天的。

      茶馆里争论不休,宁宅内气氛也不甚好。卫氏年事已高,又被吓得不轻,已经病倒,徐清漪已命人去请大夫。

      “欠你们的情我会记得,欠二婶的银子,我也会还。”这时候的宁瑶,一身正气的倔强的站在宁越和徐清漪面前。

      “有三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记得是两万两银子。”有安国公府和萧泽辰的暗中相助,以及母女两个的奔走,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女眷赎了出来。只是代价大些了。

      杨静妍是京城前第一美人,虽上了年纪又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但风韵犹在,且更甚当年,所以竞价之时一度高达五千两。宁瑶更不消说,争抢的花楼更多,各家叫价下来,达到前所未有的一万二千两。还有宁琳,年纪虽小,却是个美人坯子,花了三千两。至于卫老夫人,已经年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有利用价值,只占去一百两。

      交赎身钱时,宁越很是肉疼,这笔钱无论如何也要宁瑶还。徐清漪听她和宁瑶一席话,嘴抽了抽,这孩子还真是她生的,这么的喜欢银子。说起来她也蛮心疼的……

      写下欠条之后,协议算是达成。宁瑶收好欠条,抿唇想了想后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所以想在贵地借住两日,等我找到住处会带母亲和琳儿搬出去。”

      她不想再欠宁越人情,也不想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宁越又何尝不是?直接道:“找到住的地方之后赶紧搬走,我不会留你。”

      竟是这么的直白急迫,连场面话也不说了。宁瑶自嘲一笑,她们之间的恩怨,哪里能轻易消散?她怎么可以忘记,前世宁玥是害死她凶手。以后对上……不,她不会再去晋王府。该报的恩,她会还,所以她会给宁玥一次机会,但那些欠过她的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谢谢。”

      “早些搬走,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们一家子最大的感谢。”对救她出火坑一事,宁越并不打算独揽功劳,“昨天我和母亲去了安国公府,你们能这么快出来,有他们一份功劳。”

      宁瑶黯淡的眼眸里出现一丝丝光彩,外祖家没有彻底抛弃她们母女三人。

      经历此劫之后,宁家两房仍未拧成一股绳。杨静妍和徐清漪照旧相互看不上,道过谢之后便不再说话。宁琅和宁瑶姐妹仍是水火不容,讥讽一番后又来对宁越发脾气。

      理清这团乱麻之后,已到深夜。今夜宁瑶会从一处不起眼的狗洞回到长兴侯府,挖出她埋的银票和金银首饰,之后,她会用那笔钱买宅子,安顿好杨静妍和宁珍,然后去镇南关,正式开启崛起之路。

      今夜之后的她又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作为一个炮灰,原主的着墨不是很多,除了闺中的恩怨以及后来宅斗宫斗的一些描写之外,别的事只有大致描述,更多的是几笔带过,尤其宁瑶回京之前事。未来罩上一层迷雾,很乱,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仔细一想,知道所有事,照着既定的路走也没劲,未知才会有惊喜,何况事在人为。以后,无论苦难与否,都要全力以赴。宁瑶离开之后,她要面对的事是继承外祖家的所有家产,成为巨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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