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肆·叁 汉宫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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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雨声淅沥。
共处一室，对姬秦二人都已是家常便饭。但秦冉冉总觉今晚与他一起，却分外不自然，没话找话道：“你这几日不都陪着百川公子游山玩水，今日为何突然回来？”
“大家都玩得累了，便叫我回来看看。”姬清苑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哦。”原是旁人叫他回来，他才肯回来，秦冉冉咬唇。这分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为何她心里竟有几分失望？
看她一眼，姬清苑道：“你去床上躺着吧。”让秦冉冉不自在的原因，另一层便是这一室并非二人习惯相处的客厅，却是她的卧室。
秦冉冉一时有些拘束，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张口道：“你、那个，我……”一句话说不清，脸色竟有些潮红。他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叫她如何能坦坦然然去“躺在床上”？
见她无甚动作，姬清苑不由有些不耐，上前两步左手拽了她到床边，又一只手将她推到床上去，惹得秦冉冉惊叫连连：“你想干什么？姬清苑，你、你不要乱来！”一边说两只手已经紧紧按住胸前衣襟。
姬清苑瞧得好笑，倒生起些戏弄她的心思，也不答话，只脱去她两只鞋，双脚撑在床沿，他单手拿了被子替她盖好。一番动作却让秦冉冉当真有些慌乱起来：“喂，姬清苑，你不要乱来，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可是、可是……”
“夫妻？”点点头，姬清苑一副这才想起来的模样，缓声问道，“当初是你自己同意要嫁给我？”
被他眸中一些些与平常略有些不同的光色惑住，秦冉冉不由自主点头，喃喃道：“可是……”可是那只是权益。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她面对他那样的眼神，却说不出口来。
“那、要你跟我履行夫妻之实，难道不应该？”慢慢垂下身，姬清苑单手扶住她后颈，漂亮的瞳仁中丝丝热切的彩色的光，和着他的呼吸一起绕在秦冉冉眼前和鼻尖，仿佛还有酥酥麻麻的触觉。从未经历过此等的感觉，秦冉冉一时心跳狂乱之余，竟再也忘了其他反应。
原本只是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奈何她眉眼太柔媚，呼吸太甜美，连同面上氤氲的潮红和孩子气的咬唇的动作，混合成了一张网，一张足以捕捉去他所有意识和理智的网。缓缓低下头去，他眼中和心里，都只有她红菱般柔软的唇，他想……吻她。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替一刻，卧房门扇猛然传来两声敲响：“王爷，王妃。”
意识如同血脉倒流，刷的又再次飞回脑中，快得姬清苑起身一瞬心中全是怒气，唰的一拂袖：“什么事！”
随着这一拂之力，屋中央的桌椅便如豆腐一般瞬间散了架去，桌上茶杯甚的乒乒乓乓掉在地方——姬清苑纵然没了一只手，但他多年修习，挟怒出手，内力却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秦冉冉原本羞窘得几乎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此刻见那丫头脸色煞白模样，又看一地狼藉，心情忽的却又奇异的愉快起来。
被那一掌吓呆半晌，直到姬清苑第二次出声，那丫头方蓦地反应过来，几乎连手中托盘也快端不住，颤声道：“这是王爷、王爷要的姜汤。”
听那托盘中响动声音几乎要赶上方才桌子打翻的阵仗，上前两步一手接过，姬清苑没好气道：“下去吧，传我的话，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扰王妃休息。”
“是，奴婢知道。”那丫头应一声，便自转身慌慌张张走掉，正怕晚走一步便会没命似的。
看得秦冉冉“咯咯”笑出声来，笑罢柔声道：“你何苦对小丫头那般疾言厉色，她还是个孩子。”
姬清苑掉过头来，便见秦冉冉半坐起身，斜倚在床边，乌发如云，如瀑般散在她身侧，面上清浅笑意中竟含了几分调侃，她与人印象向来清新淡雅，这模样看来却有些少见的妩媚之色，更显得那明艳不可方物。
姬清苑瞧得生生一呆，片刻前两人间气氛还是姬清苑一手主导，到了这会儿，形势却又逆转过来。
见他愣头愣脑模样，秦冉冉笑得愈发开怀。姬清苑却蓦地清醒过来，一时只觉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蓄意沉下脸上前将手中姜汤递给她，转身便走。
难道逮到他的软肋，秦冉冉又岂会轻易放过了去？一手捏了鼻子，一手端了那碗，秦冉冉作势欲泼：“这是什么东西，好难闻。”
姬清苑果然立即便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她身前夺过那碗姜汤，低声斥道：“你今日受寒，又在雨中跪了半晌，不赶紧趁热喝了这汤，莫非真想在床上病几天不成？”
秦冉冉闲闲道：“如果有姬公子贴身照顾，冉冉就算病了，却也是种荣幸。”
在她床沿坐下，姬清苑沉默片刻，忽道：“你之前心心念念盼着司空来，今日又向他下跪，不就是想着让司空助你接我断臂？如今机会既然已到了眼前，你若病倒，可就……”说至此，他却已顿住了口。让他亲口说出这番话来，毕竟还是残忍了点。
秦冉冉却似被他说的怔住，呆了一呆，也不多说，便几口喝下那姜汤。接过空碗，姬清苑方起身，衣摆却似被拉住挣脱不开，他低头，拽住那衣角的，不正是秦冉冉的手？
说不清今晚这任性从何而来，亦不看他脸色，秦冉冉咬唇道：“你不要走。”
姬清苑愣得一愣，看向她神色，似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今晚、我今晚心里不好受，你留下陪我说说话。”见他仍一副呆滞模样，秦冉冉索性语出惊人，“你不是要我履行为妻之责，现在却又为何离开？”
不想她竟然说得出这番话来，姬清苑反倒被闹个大红脸：“我只是……我逗逗你而已，又不是真的……”说至此连连咳嗽。
秦冉冉哼道：“就算不是真的想，你敢说方才不是真的想跟我……被那玉丫头打断的时候，还不是一副肝火旺盛的模样。”她如果再大胆一点脸皮厚一点，也许就能直接说他欲求不满了。
姬清苑自然有些恼羞成怒，咬牙道：“臭丫头，你莫要一再取笑我，别以为我真的……”
“敢就上来啊。”秦冉冉向床里面挪一点，拍拍身边的空位。
姬清苑气盛之下，便当真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待两人真的睡在了一张床上，却又为接下来该做什么发起愁来。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浑然没有新婚夫妻该有的觉悟。
良久姬清苑觉得还是应该拿出些男子汉的威风来，便哼一声道：“你当真想要跟我做、做些什么？”一出口，却又为自己的结巴懊悔起来。等着秦冉冉取笑，却半晌没有声响，姬清苑心下不由奇怪，方回过头去，眼前一暗，下刻柔软的唇瓣已附在他唇上，甘甜的春山一样的气息。脑中轰的一声，一时姬清苑只觉全身热血已经尽数涌上脑中。
秦冉冉原本的打算真的只是恶作剧，她只是想亲亲他的面颊，看他闹个大红脸，再好生取笑他一番。千算万算，她怎料他偏偏就在那时刻回过头来，于是便径直吻上他唇去。那唇齿间的热度，直叫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见他毫无反应，她正欲撤退，腰间却已被那一只手紧紧搂住，原本唇与唇之间轻柔的触觉猛然加深，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半晌火热唇舌终于稍稍移开去，秦冉冉趁机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面色潮红，却任由他搂在怀里，俯在他胸口，便听得那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秦冉冉忽然便觉羞怯佯怒，都是多余。抬头看他，秦冉冉懒懒扬起一抹笑：“喂，你可别误会，我留下你来，可不是当真想和你怎么怎么样。”
“那你到底想什么样？”姬清苑轻笑，半分不见恼，毕竟方才占尽便宜的可是他，此刻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本小姐只是有一个极为迫切的问题，需要解决，而那个能帮我解决的人，正好又只有你。”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秦冉冉摇一摇晃一晃，“让你帮个忙而已。”
“睡在一张床上帮？”姬清苑笑得越发愉快。
“嗯”一声，秦冉冉伸手为两人盖好被子，复又缩回他怀中：“不早了，睡吧。”
搂着她，片刻姬清苑闭上眼，只觉心中平安喜乐。
第二天早上，知道秦冉冉出门，姬清苑这才睁开眼，一夜温存，直到这温暖的源头离开，他才终于肯回到现实中来。一心退避，然而看他如今，却已把两人摆放到何等地步。
然而他后悔吗？后悔昨晚与她之间种种亲昵调笑？偏过头去，她的发丝和发香都还留在枕边，这叫他纵然再有一倍的心狠，又怎能后悔去？
秦冉冉去处却是后院，果然便见司空正独自饮茶，见她到来，也只是点了点头。
秦冉冉微微一笑：“昨天先生向我问那问题，我如今已然有了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肆·叁 汉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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