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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Error 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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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齐玖给出反应,倒是对面屋子的主人开了门出来质问他了。
“这么晚了,搞出这么大动静合适吗?”对面出来的是一个男人,视线在童宴宵和背对着他的齐玖的背影间逡巡,然后说,“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齐玖作势要转过身去,童宴宵生怕他被人看到了脸又没法收拾,眼明手快地拉住齐玖把他往门里带。
没成想他手碰到齐玖衣服的一瞬间,才发现对方浑身都湿透了,童宴宵讶异地抬眼看了齐玖一眼,然后又朝对面的屋主告了一声罪:“不好意思,这是我远房表弟,今天出门忘了带钥匙,大概是怕我睡着了才敲这么响的……”
对面的人也不知道听进这个解释了没有,一脸不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童宴宵这才关门进去,摸到门边的玄关的灯的开关,摁开,这才看清齐玖这副狼狈形容。
齐玖进了门,也不找地方坐下,就站在一旁,他身上都湿透了,但还未及滴下水来。
哪里还有点大明星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他没有偶像包袱。
他眼镜一动不动地看着童宴宵,一双圆眼珠在周身湿透的情况下,看起来更添几分可怜,颊边几缕头发贴在脸上,黑发显得整张脸更白了,浅色眼眸跟刚浸过冰水之后捞起来一般,氤氲着凉冽的水汽。
“你怎么回事?”童宴宵真是见不得齐玖这么看着他,一边问着一边要绕到后阳台去取毛巾给他,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下起了大雨。
怪不得他回家的时候那时候的风吹得人有些发凉,最近这天气还是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他把干燥的毛巾往齐玖肩上一搭,齐玖动也不动一下,视线就跟着他的动作走,他抬手,齐玖的目光就跟到他动作的尽头,而自己偏跟个什么都不会做一般,也不抬手自己擦。
童宴宵看他这副模样,若不是他视线灵活,他都要以为这是雨淋过头导致整个人进水失灵了呢。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抬手要给他擦水,可齐玖比他高出些许,就这样还直挺挺地站着,他有些吃力,于是说:“矮下来点儿。”
齐玖这才有了些反应,他抬眼看了童宴宵一眼,又很快垂眸下去,听话地弯了弯腰,让童宴宵方便擦拭。
两人隔得近,童宴宵倒是没有忽略齐玖那一抬眼间的复杂眼神,但现在还是先擦干比较重要,剩下的等收拾妥帖了,再一件一件清算呗。
小朋友就是没法让人省心呗。
给齐玖把头发擦干了,童宴宵才道:“你要不还是先洗个澡吧。”
“……嗯。”齐玖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现在正在被家长料理于是让他做什么都十分乖巧地照做。
他转身进了浴室,换下来的衣服都给童宴宵收拾进洗衣机了。
童宴宵原本的睡意也被他这一番折腾没了,只好坐回客厅等他。
齐玖也没洗太久,很快顶着湿哒哒的头出来了,手上还拿着吹风机,巴巴地看着童宴宵,意图不言而喻。
童宴宵也没想到他还敢这样,跟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眼神躲闪,但态度坚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得,刚擦干的头发还得再吹一遍。
童宴宵就坐在沙发上,女王样地伸手,齐玖当即把吹风机给递了过去,然后又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小板凳,背对着童宴宵坐到他的面前。童宴宵这才开始给他吹头发。
“烫么?”童宴宵虽然知道齐玖大概率是感受不到吹风机的温度的,但齐玖好歹也算是个精密仪器吧,万一给烫坏了可怎么办,于是一边把控着距离一边问。
齐玖摇了摇头。
按理说,男生吹头发也不会需要太久的时间,但齐玖着半长的头发,又丝毫没有用毛巾擦过,吹起来格外费时间,童宴宵寻思着这个时间正好还是可以跟他聊聊的。
于是童宴宵便问:“段戎把你带去哪儿了?”
他感觉到手下的人浑身一僵,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知齐玖大概又是不愿意说,正打算放弃,就听见齐玖说:“去了他家。”
童宴宵当即就皱起了眉。他可没忘段戎对齐玖抱有那样的心思。
“他想对你做什么?”童宴宵忍不住问,“你知不知道他对你……”
“知道。”
齐玖把头埋了下去。
他这一动作,童宴宵就吹不到他前面的头发了,于是伸手绕到齐玖前额轻轻托了一托:“别动。”
齐玖果然就乖乖地不动了。
童宴宵还在意段戎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齐玖似乎是有点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但想了一会儿,还是语焉不详地说了,“很早之前。”
说到这里,他就没再往下说了,显然是不想深谈。
童宴宵咂摸着他这话,感觉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只好换个问题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从他家出来了,”齐玖说,“我想来找你,走到一半就下雨了。”
“你都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
“我手机没电了,”齐玖委委屈屈,“我最开始就想给你打电话,但那时候手机就已经没电了,后来也一直顾不上充电,所以……”
童宴宵也是没脾气了:“因为你今天被段戎带走,我还回公司开了个会来着。你明天是不是有通告?”
齐玖点点头。
童宴宵叹了口气:“那你早点睡吧,我明天陪你过去。”
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齐玖一把拉住。
“阿宴,对不起,”齐玖低声说,还是那副犯错小孩儿的模样,“我今天让你来接我,结果又失联,害得你等我那么久,你别生气。”
童宴宵压根儿就没有生气,但小孩儿认错态度实在是太诚恳了,他被误会生气,反而还生出几分面对齐玖的愧疚感来,他把手从齐玖手中挣出来,有些别扭道:“我没生气,再说了,谁说我等了你很久?我没等你,我出去吃吃喝喝快活去了。”
齐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好的。”
这还是齐玖回来之后第一次这么笑,倒是让童宴宵心里一松,稍微安下了心。他抬手薅了一把齐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那早点睡吧。”
“我,”齐玖问他,“我能稍微往床里面睡一点吗?”
童宴宵一开始也没规定齐玖只能挨着床边儿睡啊,是他自己要睡那儿的,童宴宵耸了耸肩:“随你,我往旁边挪一挪,给你腾点位置。”
事实上童宴宵也的确这么做了,然而到了后半夜,童宴宵睡得人事不省的时候,还是被身后一双手给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