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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还是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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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最初被派出的随从过来报告说刚看到宁乐王拉着梁士翰往西南方向去了,不过魏、梁二人根本不清楚怎么分东南西北,还好有刘颂的带领,众人才得以往正确的方向赶去。
等到了位于西南方向的院子,问过分岗到这的某魏府保镖,得知宁乐王确实拉着梁士翰来过这院子,但没一会又朝北面走了。于是乎众人又急匆匆赶往位于较西南院北面的另一个院子。
在这个较北的院子,问过分岗到这的某梁府保镖,得知宁乐王也的确曾拉着梁士翰来过这里,但只是从院中某间房间取了一轴不知道什么文卷就离开朝东南那个院子去了。
“那个院子有通往其他院子的过道么?”魏文啸扯住那梁府保镖问道。
“没有。”那梁府保镖很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魏文啸再问。
“刚去那院的茅厕时看过了,确定除了回来这里就没有通往其他院子的过道了。”那梁府保镖再答。
魏文啸转头,对梁士郎说:“我怎么觉得那个什么王在耍我们那?刚进来的时候,你做的也忒明目张胆了吧。”
“分岗兼熟悉地形啊,能不明目张胆么,他们是保镖,又不是忍者。”梁士郎白了魏文啸一眼。
于是乎,众人又急急忙忙赶往东南的院子。
众人即将闪进东南院子时,就听见某人那温文尔雅的声音在说:“王爷,不知有没伤到您,如果伤到了您,也请恕臣冒犯。”
当众人终于看到了梁士翰的时候,也看到儒雅的梁士翰正左手拿着一轴文卷,右手拿着一枚银针弯着腰以他那标准式的微笑与此时正坐在地上,手扶石凳,仿佛活见鬼似的宁乐王说话。宁乐王的那个姿势似乎只能有一个理由来解释:腿软。话说刘颂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父亲会有这种姿势,当即傻了。
其余的人再次很有默契地齐刷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面带微笑的、儒雅的梁士翰。梁士翰边走过来边对众人说:“王爷刚已经许我们离开了。”说着便步履优雅、衣袂飘逸地在宁乐王那活见鬼似的目光中跟依然迷惑不解的众人擦肩而过迈出东南院。
在与众人擦肩而过时,梁士郎分明听见了梁士翰貌似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麒麟不发威当我是幼豚啊。”随即一个冷颤。
“什么叫幼豚?”魏文啸在回去的途中问被硬拉来坐自己这辆牛车的梁士郎。
“就是乳猪。原来你也听到了啊。”
“本人向来耳聪目明。”停顿了下,打了个冷颤,缓了一会儿,接着不解地自语,“这个梁士翰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文弱……居然还会用银针扎穴位……动作迅速到连那个久征沙场的王爷都来不及防御?”
“你以为他是怎么在四年时间里从一个小杂役一般的小官职升到千石的尚书令的啊。”梁士郎说着整了整衣袂。
“什么叫千石的尚书令?那个什么小杂役的什么官职又是个什……”话未说完,便在梁士郎投来的看白痴般的眼神下住了嘴。
魏文啸深吸一口气,吐出:“生活如此美好,我却如此胆小,不好……不好……”紧接着又挨了一记梁士郎那看白痴般的眼神。梁士翰尚未搬离梁府,与梁士郎几乎天天见面,梁士郎见多了他大哥的行为举止,也就没魏文啸这般的大惊小怪的了。虽说第一次见梁士翰活捉一个跑来梁府企图搞恐怖活动的细作时用的伎俩,梁士郎确是大感惊奇过。
“你哥好像不是要回家啊。”魏文啸放下帘子道。
“他今天本来是要到邻郡去拜访你哥的。”
“我哥?来这里这么久了都还没见过呢。”
“我也没见过。”
“要不,咱们一起去看下?”
“也好,反正现在回去也没事做。”
“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希望是个攻君,那样就可以把他跟梁士翰凑一对了,嘿嘿~~~”
看着魏文啸那一脸花痴,梁士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撩开厢帘吩咐车夫跟上梁士翰的马车,并嘱咐梁士贤要径直回家,不可贪玩。
“唉,你说梁士翰会不会接受SM?”厢内的魏文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时,梁士翰车厢内传来一声相当响亮的喷嚏。
一路上,魏文啸见解不断,二人还以梁士翰是女王受还是腹黑受争论了一番。争论得激情四溢,分贝自然提高,招得梁士翰不时撩起厢窗帘子朝牛车好奇地张望,然后望到牛车上那车夫一会儿面红耳赤一会儿石化的精彩表情。好在两车有一定间距且风声蛮大才使传入梁士翰耳中的仅几个简单的词汇,比如“□□花”、“女王受”诸类。
到了魏文啸大哥府上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随着梁士翰满负“激动”的一声“文涛兄!”魏文啸与梁士郎相继跳下牛车。
只见与洛阳魏府无二的魏府门前,一名身着常服却高卷衣袂的男子正用火堆烤几只鸟类形状的物体,并冲这边招呼:“文啸、士郎你们也来啦,真高兴你们没真的私奔了。”
一囧再囧的二人傻在牛车旁。
“真希望我不认识他。”魏文啸抹汗道。
“在此之前你的确不认识他。”梁士郎亦抹汗道。
这名男子便是魏文啸大哥——现年二十五岁的魏文涛,六家高级旅店的掌柜,四家浴堂的创建者,三家赌坊的大当家。附:府上自组几百号人的武装兵。
“黑……□□?”身后走过一队衣服上绣着“魏”字的私兵的魏文啸支吾道。
二人这才发现这个魏府门口方圆几十米内无一家商户,最近的几家也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府前相当空旷。那队私兵正在换岗中。
“别傻在那了,文啸,过来帮忙烤。”魏文涛再次冲这边招呼道。
于是,魏文啸感到背后有只手将他推了过去,在其走近其大哥时,抬头正巧望见府牌匾上书“钟骑侯府”四字。敢情他大哥还是位侯爷啊。于是魏文啸崇拜地星眼汪汪地走向他大哥。
“怎么了你,眼睛进沙子了?”魏文涛玩笑道。
“你啊你,封了侯爵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顾形象啊。”梁士翰半无奈半责备道。
“里面在晾衣物呢,烤完就进去了。”魏文涛笑着说边走近梁士翰。
“不是有五个院子吗?”
“都晾着衣物呢。”说着右手绕过梁士翰后背搭上其右肩。
“他说话时的习惯怎么跟你一个德行?”梁士郎盯着搭在他哥肩上的爪子对继续烧烤的魏文啸说。
“我怎么知道。问作者去。”魏文啸嘀咕道。(随即被作者PIA中)
“我……我怎么知道,问他去好了啦。”魏文啸一手捂脸一手继续烧烤。被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作者囧到无语的梁士郎继续无语。
“对了,刚在宁乐王府拿到这个东西。”梁士翰将刚在刘习那拿的那轴文卷交给魏文涛,并嘱咐:“打开后别太惊讶。”
魏文涛疑惑地接过文卷,打开,嘴角开始抽搐,只见白锦黑字书“关汝底事”四字。旁梁士翰补充道:“我刚打开看时估计也是你这表情。”
“你问他什么啦?”魏文涛一手将文卷扔进火堆后问。
“你扔什么进去了?”被火星惊到的魏文啸问道。
“关汝底事。”其兄答道。
“啥?”魏文啸一头雾水。
“我只是问他要近来被他抓去的那些人的名单。”梁士翰答。看了看一头雾水兼一脸委屈的魏文啸与正在扒拉文卷残骸的梁士郎。
“上面写着什么?”魏文啸转而问梁士郎。
“关汝底事……”梁士郎如实回答,抬眼便瞅见魏文啸那一脸的别扭,“上面写着‘关汝底事’四个字。”补充道。遂魏文啸长呼一口气,将刚烤好晾凉的鸟类物体叼在嘴上继续烧烤。
过了一会儿,在钟骑侯府那晾满衣物的东院中,围着一张桌子,四人席地而坐。桌上的器皿中盛着N只鸟类物体的焦尸与魏文啸、梁士郎二人一时兴起烤的海鲜的焦尸。魏文涛盛好几小壶酒晃啊晃啊晃。
“文涛兄,怎不见你妻妾?”梁士翰打破沉闷。
“她们被我安置到旅店去了,好让这几天我们重温一下年少时啊。”说着便挨近梁士翰,忽又一脸不满地转向两个弟弟这边,“偏这两小子跟过来了。”补充道。
“我现在总算明白你附在这魏文啸身上完全不是巧合。”手脚拘束的梁士郎对同样手脚拘束的魏文啸小声嘀咕道。
“你们兄弟俩有好久没见了吧,见一面不是很好么。”梁士翰柔和地笑着,在对上魏文啸那双盯着自己两眼发光的目光后笑容凝固,在接收到自己弟弟那同样炯炯有神的目光后低头看“焦尸”。随后右肩再次被搭上一只爪子。于是,两位仁弟的目光便愈发的炯炯有神。
“你们……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魏文涛看着对席那俩仁弟不解。
“你也这么觉得啊。”梁士翰道。
“如果我说我们来自一千多年后,你们会信吗?”魏文啸此言一出,众人忽的都凝固住了,包括他自己。
最后还是在魏文涛的一串狂笑中破除了寂静。“文啸,你愈发有趣了,来,吃点喝点,别老想些子乌虚有的。”说着给其弟倒上酒,然后笑呵呵地看着原先印象中不胜酒力的其弟一饮而尽后大赞其弟酒量猛增。不过在其印象中一杯即醉的梁士郎在重复了一遍其弟的行为后还眼神明亮地盯着自己与梁士翰后便有点惊讶过度了。对曾在酒吧以酒大战群雄且千杯不醉的何、于二人来说一杯酒的确算不了什么。
紧接着,在魏文涛瞅见其弟无意间搭在梁士郎左肩的左手时彻底囧了。两组魏、梁此时正以同样的姿势对坐于桌边。
凉风起,落叶飘。
晚上,魏文啸与梁士郎分在东院的一间房中,房中点了十几盏灯,这是这个魏府的贵宾待遇。同样的贵宾待遇还有一个洒满花瓣的浴桶。
魏文啸双手随意地叉起,盯着那桶盛着水与花瓣的浴桶,说:“我们两个人,这里只有一个浴桶,难道我哥是想让我们洗鸳鸳浴?”本来还想说下去,在中了梁士郎一脚之后收了声。
“你先洗,我去他们那看看。”梁士郎甩下这句话便出了房门。
他来到院中,深吸一口气,院中空气虽然凉了点,但较屋里清新不少。
“是士郎吗?”角落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闻声探去,原是魏文涛正坐在石凳上。
“你怎么在这?”
“你哥在洗浴呢,刚他差点用银针戳我,我能不出来么。”
“这么说你很想在我哥洗浴时在旁边看着?”由于光线的关系,魏文涛看不清楚此刻出现在梁士郎脸上的那抹诡异的笑。
“不是,你误会了。”这句话在梁士郎这耽美狼内核看来完全是在狡辩。接着魏文涛叹了口气,说:“年少的时候,我跟你哥经常一起洗浴的。他一直都那么瘦弱,不知现在壮实点了没。”
“继续说。”此刻梁士郎那如狼般发光的眼睛魏文涛终于还是看清楚了。
“士郎,你眼睛何时变得如此有神的……”
“别管我眼神,你继续说。”
“哦……我说到哪了?”
“跟我哥一起洗浴。”
“哦……你也坐下来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好的。”
“你别看文翰现在这个文弱样,小时候可是很强悍的,整体疯玩,你们家请的师傅都不知被气跑了几个。不过被你气跑的更多。”这话令梁士郎想起了三弟那个魔头。
“我跟我哥小时候就像现在的士贤那样?”
“那你以为是哪样的?”
“厄……”
之后通过魏文涛那滔滔不绝的回忆,梁士郎知道了些附身之前的过往;知道了魏文啸手臂上的那块疤是五岁时真正的魏文啸为了保护真正的梁士郎而被马踢的;知道了梁士翰刚入仕途初的那个惊魂之夜;知道了梁夫人生梁士贤时差点难产;知道了洛阳魏府中三口井有两口是死过人的;知道了梁府从城东迁到城西是因为在旧址时院子里挖出了埋在地下的几百具尸骨……
最令梁士郎震惊的是魏文涛沉默了许久后,声音最为低沉的那句“魏府少主其实是独子。”细问之,却不答。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只闻虫鸣,不见人声。
终于,洗浴完毕的梁士翰出来叫仆人换水,魏文涛小声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便朝梁士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