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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送羊入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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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啸很不解,他们一到宁乐王府后,梁士贤便带着几个保镖离开队伍,边走还边稀稀落落地小声说话。问梁士郎,梁士郎只笑而不语。
在进院子的途中,余下的保镖都被梁士郎给安排到院中各角落去了,又有三名随从在被梁士郎小声命令后开始院里院外东奔西走。经他这么一作为,宁乐王刘习也开始郁闷了。
一行人被安排在客厅等候。刘习说去准备准备,便离开。
三人落坐,宁乐王府丫鬟上茶,一切井然有序。
魏文啸再次询问刚才的事情,梁士郎只说了四个字“熟悉地形”便自顾自饮茶。这熟悉地形魏文啸当然懂,但是熟悉地形也用不着把保镖都分到别处去吧,也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虽说到了王府内保镖也不必一直跟着了,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宁乐王府里外老有一队士兵列队走来走去,连屋顶上也设有岗哨,要有人想在这造次,那分明是找死。加之要是刘习真的要跟他打起来,那几个保镖根本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魏文啸仍然不解,看出好友心思的梁士郎轻拍他肩意为让他放宽心。不过不解归不解,于嘉蓝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也是早已有之的,这样布置自有他的理由。魏文啸如是想,也就轻松了些。
三刻后,刘习出现,众人发现,他换过衣服了,重点是:他换上的就是前几日定做的那几套其中之一。莫非这宁乐王早就打算在今日宴请梁士郎他们?魏文啸与梁士郎同时感到意外。原来他打着“细谈”的名义亲自过来请客啊,魏、梁两人跟这宁乐王非亲非故的,他刘习为什么要亲自过来啊?想到这,魏文啸不免警觉起来。侧头看梁士郎,他倒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神情。
顺便说明一下,因为这时候还没有现在这种凳子、椅子,都还只是坐榻,所以这时魏文啸与梁士郎的坐姿分别是盘腿坐与跪坐,梁士翰也是跪坐。自从三个月前,魏文啸跪坐到脚麻至“生不如死”后就一直对跪坐相当过敏,而梁士郎却坚持适应了过来。人不可貌相啊,即使魏文啸对自己身体起的变化比梁士郎适应的快速……
待到梁士贤回来坐好,宴席也上来了。然后众目睽睽之下,魏文啸拖着自己的坐榻坐到了梁士郎旁边。梁士翰使了个眼色,表示这样不合礼仪,魏文啸回复以“要你多管”的神态,梁士翰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在他看来,这样的魏文啸才正常,毕竟在半年前的魏文啸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德行。
“你觉得他会不会在食物里下药?”魏文啸靠近梁士郎细语道。
“应该不会,就算他想也不会在自己的王府里。而且三个时辰后如果我们还没回去,会有人过来要人的。”梁士郎答。
你咋肯定他不会在自己王府里做坏事呢,人家可是王爷,有啥不敢做的?魏文啸如是想。拿起一瓣西瓜吃着,边注意着刘习的举动。
刘习的眼睛一直在梁士翰与梁士郎的身上游走,完全不顾魏文啸正怒瞪着自己。每次刘习目光游向梁士郎,对其进行眼神上的“非礼”时,就会遭到一瞪。不过从一开始,魏文啸就被刘习无视掉了。
宴上来回的都是些客套话或唠家常,偶尔会有梁士翰与刘习讨论公事。梁士翰身为尚书令,其实是很忙的,难得抽出来的时间还得在宁乐王府度过,正憋着怨气呢。趁现在要好好糗糗他。梁士翰如是想。
“听闻宁乐王府中近日常有不知缘由的惨叫声响起,不知宁乐王是否在进行什么特殊活动呢?”梁士翰问道。
“这是本王家事。”刘习笑着答道。
“臣身为尚书令,自然不会闲到连别人的家事都要管。只是近日到臣这的文卷中有不少提及,臣不得不核实啊。”梁士翰保持微笑中。刘习笑容凝固。
“本王在审犯人。”
“按律法,王爷无须管犯人的事吧。”梁士翰继续保持微笑中。
“你死定了。”刘习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仍摆着笑脸。
“王爷您说什么?”梁士翰问道,其实他听得很真切。
刘习不语,继续吃东西。同样听得真切的魏文啸与梁士郎已接近石化状态。梁士贤则是只顾着吃了。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与其差不多年纪的小童,也同样只顾着吃。
“颂儿,你何时进来的?”刘习也注意到了小童。
“刚你一直盯着士郎兄的时候,被文啸兄瞪的时候,士翰兄用手指戳了下那盘鸡的时候,士贤弟啃鸡腿的时候。”连珠炮似的发出,还不带喘的。
“哈哈~~这小子肺活量真强。”魏文啸笑道。
“肺活量?”众人疑道。梁士郎喝了口酒,不做声。
“这个肺活量乜……就是……那什么,士郎,你给回答下。”说着用手肘顶下正要拿鸡腿的梁士郎。遂众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梁士郎。
“肺活量就是你一口气能说多长的话的那个量。”梁士郎打马虎道,然后瞪了一眼一脸赔笑状的魏文啸。
“哦。”众人一知半解道。
这名此时正在与梁士贤抢剩下的一个鸡腿的小童便是刘习的宝贝儿子——刘颂。因比梁士贤年长三个月,遂称其“士贤弟”,同样十一岁,太学院太学生,刘习独子。
在刘习吩咐下,仆人又端出一盘整鸡放在梁士贤&刘颂桌上。
看着魏文啸&梁士郎与梁士贤&刘颂那两桌,刘习突然对梁士翰说:“士翰,要不你过来与本王同坐一席如何?”顿时室内空气凝结,只有刘习还在看着梁士翰并坏笑着。
过了一个时辰后,宴席终于结束。众客起身欲告辞。刘习却说:“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各位来本王府后花园赏花如何?”刚说完,梁士贤便被兴奋的刘颂拉走,梁士翰本想叫住两小童,奈何他俩跑太快了。转头,正瞅见刘习那一脸心怀预谋的坏笑,惊栗。他对这种笑相当过敏,想当年初入仕途时,就是对这种笑没有提防而差点羊入虎口,而当时的护草使者——魏文啸也。想这魏文啸搭上这么对哥俩,其实还挺累的:从十三、四岁时便自觉当起了梁士翰的护草使者,等梁士翰经历多了稍能自我保护了,刚好梁士郎又初长成了。好在这梁士贤看似相当强悍,否则再过十年魏文啸也摘不掉“护草使者”这个自己给自己戴上的头衔。虽说几年前还有魏家老大的帮忙,现在又有梁士翰那出生在剑术世家的贤内助协助。想当初听说他的士翰兄要成亲的时候,这魏文啸哭得绝对比那新娘子还伤心欲绝,就差来个先下手为强,然后再霸王强上弓了。(详情请看将来俺写的番外)
可见,何灿附在这个人身上,那绝对是缘分那~~~~
厄……跑题太远了,回去。
何灿向来对花啊草啊不太感冒,在刘习领着众人炫耀自己花园中那些珍花稀草与奇形怪状的木本植物时,魏文啸只顾与梁士郎吵吵嚷嚷打打闹闹,以至于,当二人终于将注意力转回花草时赫然发现,跟丢了。也就是说,以现在正在园中玩闹的梁士贤&刘颂,与此刻蹲下抱头痛斥自己是小人的魏文啸&头皮发麻中的梁士郎这样的情景看来,此刻的梁士翰正独自面对刘习这只狼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