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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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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住不叫出声，陆林轩小心迅速的从窗边撤离。她一边悄声潜行一边又不住的回头看——她可不想屋里的东西追出来。好不容易回到东厢时，陆林轩突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透着温暖的结实的怀抱。
“林轩？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了。”
听到张子凡关切的声音，紧紧揪在胸口的那支手忽的就像被谁揣了下来，陆林轩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一直紧绷的身子也软了下来。
张子凡小心的抱住了她。
“有鬼！”窝在张子凡胸口，陆林轩闷闷的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子凡！这里有鬼！”
将下巴轻靠在陆林轩的头顶，张子凡一手环住她的背，一手轻抚她的发。怀中的人因为惊吓正细微的颤抖。张子凡心中一阵怜惜与自责。“林轩，是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人在这里。那不是鬼。”
“不是？”陆林轩抬起头，满脸狐疑。
最初，她以为吴氏不过是爱夫心切，因过不了心中坎故而不愿承认李四已死的事实；后来她又大胆猜测，有个趁火打劫的登徒子用什么法子欺骗了吴氏；可是今夜的遭遇，除了有鬼，陆林轩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原因来解释那怪异的声音和一团漆黑的人。
看到陆林轩认真思索的样子，张子凡噗嗤一笑：“你想哪儿去了？真的没鬼，我保证。”
“那……就有个装神弄鬼玩弄感情的家伙！”
“也没有那样的人。”
“难道李四没死？”
“他死了。”
一把推开张子凡，陆林轩已恢复了常态：“张子凡！姑奶奶我刚才差点被吓死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子凡慌忙摊开双手：“林轩，别生气别生气。那是吴氏，从一开始就只有吴氏。”
“吴姐？”陆林轩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子凡，可月光下他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玩笑的迹象。
“嗯，吴氏。”张子凡慎重的点点头，“为了让自己接受突如其来的噩耗，吴氏不自觉的创造出李四活着归来的事实。”
“你是说，李四是吴姐臆想出来的？”
张子凡再次点头。
用手轻抚下巴，陆林轩边思索边踱步：“吴姐捏造了李四活着的假象，嗯，起先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不对呀！那些男性衣服战甲怎么解释？”
“为了让捏造的事实更接近真实，吴氏当然也布置一些道具。”张子凡答道，“战甲是之前事务官带回的遗物，至于衣衫则可能是李四之前的衣物。那些餐具农具也是。”
“被吃过的馒头呢？”
“馒头？”略微惊讶后，张子凡心中已了然，“也是吴氏的道具吧。吃馒头的人，估计就是她自己。”
又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接冒了上来。陆林轩追问：“子凡，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吗？我看到吴氏和个会走会说的空盔甲说话！”
张子凡却并不感到吃惊：“正如你所说，那只是空盔甲。”
“可是那盔甲能走动呀！”
“你看得真切吗？”张子凡反问，“我猜吴氏只是把盔甲上半部组装，用手托着外部和它一起行动。不仔细看，确实能把他当成一个人。”
“但是他会说话！”陆林轩有些不甘心，“不是吴姐的声音！是个……是个奇怪的声音。”
张子凡望着月光下的陆林轩，温和的笑了：“这也是我刚出去得到的消息。吴氏在嫁入李家庄之前，是一个戏班的腹语者。”
“那是腹语……？”陆林轩低吟着又陷入沉思，“这么说，我听到的叩门声，脚步声，也是吴姐自导自演的了？……子凡，你说吴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自己知道吗？”
“只怕，并不知道。”
这回陆林轩没有接话。她改成双手后备的姿势，低着头继续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满眼不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张子凡张张嘴，有些尴尬的回答：“先前我有派人在附近打听情况。据说吴氏近来鲜与人来往，还有人看到她穿着男性的衣服在后山游荡……”
陆林轩怀抱双臂，气势十足的斜睨了张子凡一眼：“那我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张子凡赶忙接答，“林轩，我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有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即逝，陆林轩闭上了嘴。
“林轩，你觉得吴氏，过得怎么样？”
“……好……”是的，挺好。陆林轩抓住了刚才的念头。活在自己臆想世界中的吴氏，过得很好。
“我…..并不太知道你们女子的想法。”张子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以想让你来定夺。”
“我？”
“嗯。若你认为吴氏可以这样轻松的活下去，我们明早就启程离开；若你想要还她一个真相，那……”
陆林轩没有马上给出答案。她在心里细细的想着，吴姐这样活着难道不好吗？如果是我，如果子凡并未……陆林轩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从未假设也不愿意假设，若子凡不回来会是怎样的情况。不过，如若他真的战死沙场，陆林轩想，光明正大的缅怀总比自欺欺人的苟活，要好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