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唉……”陆林轩有气无力的趴在李星云的桌上又叹了口气。
一边在书写药方的李大夫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蹲在陆林轩眼前怏怏道：“我说师妹，你不要干扰师哥做生意好不好？你再这样趴在这里，医馆没开张就要关门了！……是不是那白毛欺负你了？你和师哥说说到底怎么了？昨夜你从李家庄回来后就……喂我说师妹……”
嫌弃般的转过头，陆林轩又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她满脑子回放的，自然还是昨日在吴氏家的事情。
如何和吴氏坦白，原本陆林轩想了一夜的腹稿，可第二日天明当她面对喜滋滋的吴氏时，她又觉得那些话也许压根儿没用。更另陆林轩心烦的是，张子凡一大早居然又出门了，虽说美其名曰是寻找“最佳方案”，但陆林轩只觉得他只是将一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
于是，陆林轩只得硬着头皮单枪匹马。结果呢？结果吴氏先是呆愣，而后痛哭，再之后发疯般的大喊大叫满地打滚，不论陆林轩说什么，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只是嚷嚷着她自己才能听懂的话。更糟糕的是，她居然拿自己的头撞起了墙！
迫于无奈，陆林轩只得点了她的穴道。
被点穴的吴氏安静不少。陆林轩颇费力气的将她扛进卧房，让她舒适的躺在床榻上再帮她洗脸洗手。做完这些，陆林轩长嘘一口气的坐在床头，一边担忧的守着吴氏，一边等着张子凡。
吴氏不声不响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开口道：“你们不知道……李郎，真的回来了……”
陆林轩好心劝慰：“吴姐，李大哥真的已经不在了。那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不是。”吴氏开始激动起来，好在穴位被点，她只能剧烈的眨着眼睛喘着气。
“那副盔甲就是李大哥的遗物，还有他的骨灰……你不是连盒子一起藏在那口枯井里了吗？”
吴氏却像没听到，只是一个劲的喃喃：“他真的回来了。你们不知道，不知道……”
陆林轩本以为吴氏又发病了，却没想到她双目清明。吴氏接下来说的话，又让陆林轩产生一种事情并未解决的错觉。
只听吴氏口齿清晰的说道：“军官们来之前，有一天，我打开院门，便发现门口整齐的堆着一捆柴火。又一天早上我推开门，看到地上有两只兔子和一只小鹿。是他回来了。是李郎回来了，他赶在他们之前回来找我了。我知道。他之后还常常来。”
吴氏眼角流出一行清泪，陆林轩只得支支吾吾的解释：“那些都是吴姐你自己做的，只是你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吴氏否定得斩钉截铁，“早年我走南闯北时，曾坠下山崖，右臂重伤。自那以后，我的右手便不能举过胸口。那些粗重的活儿，我根本就干不了。”
陆林轩瞪大了眼睛。
吴氏睁着泪眼，用近似祈求的声音问：“你说，这不是李郎干的，又是谁干的？”
“他干的。”
陆林轩大吃一惊，一回头便看到张子凡正跨过门槛朝这边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个畏畏缩缩的中年汉子。
想到这里，陆林轩又叹了口气——张子凡早就计划好了吧。
中年汉子是同村的一位王姓独居裁缝，他仰慕吴氏多年，在李四出征的日子里，他一直默默关照吴氏。有一次他进城做买卖时，无意中提前得知李四的死讯，于是这名裁缝开始隔三差五的为吴氏送去物资用品。
把裁缝和吴氏单独留在房间后，陆林轩曾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望着身边的人，担忧的问道：“这样好吗？吴氏会接受他吗？”
张子凡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吴氏与李四三年未见，她对他的感情只是一种憧憬和道德束缚。可王裁缝却不同。这几年来他对吴氏的好，吴氏心里明白。”
“可是，吴氏不是为了李四才变疯？”
张子凡幽幽叹了口气：“她和李四的感情，不论之前如何炽烈，只要疏远了，日子久了，总会慢慢淡下；终究是比不过身边实实在在的关怀。”
陆林轩心里一凉。她赶忙看向张子凡，可后者却淡然的望着前方，好像丝毫不觉得刚才的话有多奇怪一样。
李星云还在一旁叽叽喳喳，陆林轩干脆把整个头都埋在了臂弯里。
这也是她从昨日起就一直萎靡不振的最终原因。
子凡为何会说那样的话？难道他……？
聒噪的声音突然停止，闷在臂弯里的陆林轩听到李大夫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敌意十足的叫嚣：“你又来做什么？”
“我来和街坊领居打个招呼。”
熟悉的声音让陆林轩为之一振，她迅速抬起头支起上半身，猛地转头往门口看去。
张子凡一袭白色长袍，就这样翩翩然迈了进来。
“谁和你是邻居？”李星云双手叉腰拦在大厅中央，仍是盛气十足的样子。
“正德堂斜对面的云升阁，被我盘下了。”
“你……你说什么！云升阁？！”李星云张大了嘴巴。
“我打算将它改名成繁慕轩。繁荣的繁，羡慕的慕，轩榭的轩。”张子凡浅笑着绕过李星云，随意的抽张椅子坐在了陆林轩对面。
李星云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他嘟嘟嘴：“这名字还不错……”可陆林轩却骤的脸红起来。她不太确定她的猜想，只是她分明看到，张子凡在说话时，视线正越过师哥落在了自己身上。
回过神来的李星云则又开始纠结张子凡的生意来：“那你要做什么？酒楼？”
张子凡哈哈大笑：“那只是副业。其实我最近才发现我有一种特殊的才能……”
“有屁就放！”
“我能完美解决百姓的难题。”
“哈？”李星云膛目结舌，“你该不会……？”
“正是。”张子凡自信满满，“小店旨在为百姓排忧。”
这回不止是李星云，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林轩也被震得目瞪口呆。
没认为有什么不妥，张子凡仍是淡淡的声音：“小店已筹备多时，现在也差不多可以开张。只是……我总觉得店里好像还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李星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却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掌柜夫人。”果然，张子凡望着陆林轩，一脸贼笑。
（完）
2015.4.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