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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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梅晚了一步，看着年轻人远去，可惜地说：“那些废铁卖了好歹也有一顿饭了啊。”
屋子果真如年轻人所说的那样，常年的药材味经久不散，住进来的两人花了一个星期将改装后的店面两层楼彻底打理一番。无数的蜘蛛和蟑螂四处逃窜，雨生都不忍心看到谢大梅拍死它们的场面。
虽然这些小动物难以开灵智，也很少会静下来修炼，雨生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跑到楼下去搬床。
雨生将万福堂赊来的钱和手里余款全部掏空，整理好屋子后本来还想去看看宋德，只是这些天也不见人来找他。雨生站在门口，看看手表，算了，他还是赶忙跨越小半城市去万福堂，把到期限的符纸画好交差才好。
不然他和谢大梅都得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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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集中精神，深吸一口气，挥动毛笔，笔下的黑墨于纸上挥舞，一道道印记落下，无形的气压涌现，最后一丝丝被纸吸收了去。
揉揉肩膀，雨生欣喜地扔下笔，跑下去将掌柜的叫上来，木掌柜走上来，拿着符纸聚精会神观察，也忍不住道了一声好。
“这是困住咒。”雨生突然道。
木掌柜笑道：“你看出来了？”
“画了那么多，也算摸出点门道。”雨生还没有说出口的是，这符咒要困住的……不是人，不然也不会这么难。
木掌柜看着雨生，略带欣慰，“你这么自己摸索也不是方法，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好点的师傅？”
雨生愣住，忍不住笑道：“木掌柜，我打算开个店呢，你让我去学徒，就没人看店了。”
木掌柜吃惊，揉揉耳朵不相信，“什么，店，你不干这个了？”
雨生实话实说，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人，“就是帮人驱驱邪之类的，当然，现在还是得靠掌柜过日子呢。店开在西市，也不会抢走掌柜的生意的。”
“你这小子——”这才是扮猪吃老虎的真实写照的啊，木掌柜对雨生刮目相看，有些乐，这小子难不成想靠几张符纸还想赚钱，等等，“你前面问我拿支出的钱就是为了这个？”
见雨生点头，木掌柜哼了一声，倒也没不高兴的样子，“什么时候开张？”
雨生顿了一下，“这还要开张……啊。”
木掌柜瞪他，“放鞭炮，竖花篮，铺红毯……你直接开门做生意谁来光顾啊？！”
雨生不以为意地说：“我和几个熟悉的朋友说了，让他们给我宣传一下。”
木掌柜无语相对，看着雨生自信的样子过了几秒后他意识到雨生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这就算和朋友说过了！？
“这小子……”木掌柜失笑，摇摇头，忙叫住正要往外走的雨生，“等会，我跟你一起去。”
当天木掌柜就过来捧场，他站在店门口摇头嘘嘘不已，头顶的店铺招牌还是原先的“草药批发”，店里空荡荡就几张凳子桌子，墙上拆掉留下的洞口还没补上，灰黑一片的墙壁比水泥地颜色还深，“这就是你的店……”简直惨不忍睹，木掌柜咽下心里的话，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里面根本是不搭啊。
雨生还一副自豪的样子，前不久比这个还乱，他好不容易把谢大梅说服，这店面屋够大，就等着以后往里面填东西。
“看起来就像是老屋子，也让人信服点。”雨生对木掌柜和刚到的大叔说，刚才经过的时候大叔也凑热闹似的要过来瞧瞧，后脚就到的大叔望了一眼房子，沉默了两秒，拍拍雨生的肩膀。
一时间，三个人站在店面前，竟没人说话。
木掌柜一拍大腿，“行了，这怎么招揽客人，我那儿有原先换下来的老家具，算是给你开店礼。”
总而言之，雨生的店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西市街尾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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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历七月初十五，雨生很晚才歇业关门，检查好店铺的大门是否严实，爬上楼梯。阁楼上的灯光泻出，雨生知道谢大梅等会就要休息，便让她下楼上洗手间要注意走廊的灯还没安装上小心点。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将小窗户关上，莲花坐式盘好腿，慢慢闭上眼睛，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站起来，也没看坐在床上的自己，穿过墙壁而出，这些天他也摸索出一些方法，只是现在还没能力直接带着身体出去。
经过东市，他看到底下的万简正站在万福堂后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正站在身旁，男人抬起头，朝雨生看来。
雨生马上收回探视，他将自己飘向更高的地方，往城外快速移去。
不多时，他到达了目的地，脚下的村子房子如火柴盒大小，心中微动，雨生朝山的另一头看过去，与脚下李家村相差半小时路程的山另一侧，另一个村子发出遥相呼应的红光。
「祭祀庙宇……终于给他们逃出来了。」雨生看着那光芒慢慢消失，最终化为死寂，无数个黑影从里面逃出，迅速地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明白为什么李家要选择在鬼节鬼夜阴中之至阴的时间开始行动了，此时鬼气最为强盛，其他人是不会注意到这里的。
长久以来，李赵花三个村子一直作三足鼎立之势，然而相继两村的庇护消失打破平稳局势后，被镇压的亡魂逃出来，雨生感到自己画的符纸被使用了，他连忙不再看地势，往下飞去，落在了一颗树上。
离李家村不远，十几人围成一圈，身后还有观察形势的，若有人受伤，他们将迅速替换，他们的阵法中央，一只巨大受伤的动物发出愤怒的声音，被贴了符纸的大网将它笼住，一想要撕破网的时候，符纸就阻止动物的行为。
“快，阵法就要被冲破——”
雨生看到一个略矮的身影快速跑上前，将一张符纸补在动物用利爪划过的地方，那正是前不久雨生交于万福堂的。可是这个三条尾巴的动物身上并没有血腥味……雨生来不及细想，他摸着手链上的珠子，那珠子一闪，将他原先在符纸上的力量收回。
动物嗷一声，冷不丁撞破网，站在前面的人被撞飞出去，它的尾巴做武器一扫，大半人被掀翻，阵法不攻自破。
那动物尖利的嘴巴大张，朝人群那里一望，吐出人言：“此仇必报——”它快速地飞窜出去，消失在山间。
“怎么办，她，她逃了！”有个男人露出惊恐地表情，眼里的挣扎在折磨着他。
“这几天我们派人跟你。”旁边的男人抽出空来回答，转身往倒地的人跑去。雨生站在一位老人的身边，看到了他手中的罗盘指针在转移，这老人……是王钦的叔父，身边是曾经跟过王钦近一年的小鬼。
“谁？！”李栏警惕地喝道，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
不远处的声音传来：“他的小鬼看到了什么？”
雨生这才发现盯着自己的小鬼露出害怕神情让其他人看到了，他连忙升起来，那小鬼正对着李栏摇头不敢说话，整个人都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然而这一趟总算不枉此行，他看到了很多熟人，也知道符纸的流向了。
一边的夏元瓶疑惑地问：“师傅，那小鬼——”
宋曲宜制止住夏元瓶的话，他凝重地抬起头，却只望进一片漆黑的夜空，“三尾妖狐……这事咱们不能再插手了。”
三尾兽一瘸一拐，拐过小巷，钻进了一间空屋子，将身子盘成一团，开始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突然耳朵竖起，盯着桌子边。
雨生慢慢浮现出来，一挥手，地上三尾兽流下的血液燃烧起来，那些火苗却没有继续蔓延。火苗消失后，血液也随之消散，那三尾兽发出女人的声音：“……王钦？”
雨生挑眉，见三尾兽慢慢变成一个人，那女人披头散发，肩膀上一道见骨的伤口发黑，女人艰难地喘.息着，努力将衣服往上笼。
雨生走到一旁接水，将身上带的符纸燃烧灰烬，四周一扫并没有发现筷子之类的，只好用手指搅动后放在女人的床边，“胡玫，好久不见。”
女人终于放下戒心，她手指碰碰水，拿起碗几口将水喝完，喝完后开始冒汗，她马上将被子咬住一角，肩膀上的血肉发出嗞嗞的声音，黑色的血液被逼出流下。
雨生转过身去，盯着墙上的镜子，那镜子上反射出的熟悉脸孔让他突然觉得陌生，那小鬼之所以害怕，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脸。
半响，胡玫虚弱地道谢，“没想到，还是你救了我。”
“我看到了，那是你的男人……我以为你不会这么不小心”雨生道，见胡玫露出凶狠的表情，“你要杀了他？”
胡玫发出低低的笑，“自然不会”这时，床底下有一股细弱的叫声吸引了他们，胡玫表情微动，弯腰将床底的纸箱拉出来，里面是一只尚未睁眼的小狐狸，在先前感受到了危险而不敢出声，胡玫的眼神变柔，不再凶残，“当初生下来是个婴孩，但是我出门上班后，就被他发现了。”
“你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了。”雨生可惜地说，他虽然也被胡玫暗算过，但是她也曾救过他。
“我记得宋曲宜和你交好，怎么现在又开始对付你了？”
胡玫摸摸幼崽的软毛，“人间的话总是不算数的。”
雨生停留许久，听到外面的鬼叫声，几年不见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停了一会儿，他抬头，“有缘再见，我先走一步。”
胡玫看着雨生的身影消失在屋中后，终于忍不住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嗷，变回三尾兽，轻柔叼起幼崽的脖子，逃窜出门。
屋子旁边，鬼附身在一个路上走的女孩身上，女孩怀中的熊玩具的眼睛闪烁变红，随即变回黑棕色。雨生看了一会儿，这鬼正是赵家村逃出的一个，李家村的捕兽行动和赵家村的百鬼逃亡时间重合得太过巧合，他身上的符纸已经用完，也不能立刻将鬼收了。
可惜的是他不能时刻盯住他们的踪迹，雨生抬头看看天色，是时候该找些帮自己的帮手了，他朝着躲在路边伺机行动的鬼差点点头，往回走去。
第二天，雨生接到了开店的第一个活，和雇主约好时间，提着半新不旧的背包，他来到一处的住房。
“夜里总是，总是会听到有人在木板上来回走到的声音。”女人抱着小孩，小孩立马插话：“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想和我一起玩。”
小孩的父母都脸色变得雪白，女人紧张地说：“不要听她的听到没有！”小孩不高兴地点头。
雨生看着小孩身边不远处，趴在门缝出往这边瞧的小女孩，他站起来，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走进小孩的卧室，“平时有没有交好的伙伴，可能是一起上幼儿班的孩子。”看起来小女孩的打扮也是不错的，也没有害人的意思。
女人走进来，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平时没注意，但楼下的孩子刚出车祸，我们也没跟她说过。”
雨生拿起小女孩经常飘视线的玩具，是个小巧的洋娃娃，“这个我拿走了，她并不是想害你女儿，今晚应该就没有声音了。”
接过钱，也没在他们面前数钱，雨生点点头，拿着洋娃娃走下楼，今天正是头七，小女孩看到心爱的玩具被拿走，便跟着雨生到楼下，就被等候的鬼差领走消失在阴路上。
雨生将洋娃娃放在楼下的住房门口，希望这家住户能够将娃娃烧给他们的女儿。
第二天下午，雨生正坐在店里，几个女生推攘着走进来，看着雨生笑嘻嘻：“你们老板呢？”
雨生低头，放下书再抬头：“我就是。”
“你看起来好年轻啊”那问话的女生有些惊讶地看着雨生，被好友推了一下，“哦，你们店里有没有平安符，或者挂饰之类的？”
“有”雨生将墙上挂的几种香包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自己戴还是别人戴？”
“恩，要挂在车上的，还有家人戴的。”女生仔细挑了几种，最后拿出两个满意地放在雨生前面。
“小的十元一个，大的十五，谢谢。”雨生简短地说。
天下果然没有白得的午餐，万福堂将一部分有些瑕疵的东西放在这里卖，雨生赚点中间费，没有外出干活就自己蹲在店里守着，大多时间还是一个人就趴在大木桌上画符纸，虽然生意时好时坏，总比一笔都没有的好。
雨生倒是挺喜欢这样，自从自家开始烧饭做菜，支出的费用就更少了，他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干些其他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