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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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末的最后一天，雨生被楼下的敲铁门声吵醒，雨生推开玻璃窗往下面看去，看到许久不见的琅琅正拼命地拍着门。
谢大梅前几天回老家看谢父谢母了，但周围都是邻里邻居，雨生连忙叫住了琅琅，匆匆披着衣服下楼来，琅琅拉住雨生急迫地说：“你可得帮帮我——”
雨生见他脸上的胡须都忘记收回去，赶忙回屋草草将桌上的东西带上，琅琅见雨生跑地慢，连忙拽着雨生的领子，纵身一跃，雨生就跟荡秋千似的，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我碰不了这个，你帮我弄弄。”琅琅指着前面夹住大猫的铁夹子。
雨生蹲在大猫旁边，大猫喵喵两声，眼里的乞求带着泪光，雨生随手拿着一根木棍去挑那铁夹子，被琅琅跺脚拦下，“你行不行啊，华茂是我朋友，你弄疼他了。”
琅琅退后了几步：“你，你不会也是他们的走狗吧。”
雨生继续用着棍子去捅，一根不够，他拿了另一根去捅，两根不同方向嵌入夹子缝隙，慢慢拉扯开一条裂缝，大猫的后脚从里面血淋淋地拿出来，一旁的琅琅忙上前抱起大猫。
“好好养吧”雨生将棍子扔到一边，“最近总是有妖族受到攻击，你们大人不会发现么，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琅琅红着眼，“谁知道那些臭家伙发什么疯，我们大人平时不常现身，不然哪允许他们这么胡来！”
雨生拍拍手，盯着铁夹子上面，他刚才检查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留在上面的东西，“送我回去吧，不然等会他们连同我也得找麻烦了。”
琅琅挺起胸膛：“如果被抓住了我一定不会供出你的！”
雨生哭笑不得，刚才琅琅提起他领子的时候根本没有避开的意思，若是街边的摄像头看到了，还不诧异得要死，唯一庆幸的是这可时段可没有人在外面晃荡。
雨生的乌鸦嘴灵验了，他这边安慰自己没关系，殊不知近几日胆大的“招摇过市”已经被几方势力都盯上了。
“你确定要去这里？”司机询问过乘客要去的地方，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不过他手下不停转动方向盘，车子渐渐行驶到开出城的主干道上，“那边可很少有人去，你还回来不，等会我来接你？”
那小青年便是雨生，他盯着纸条上抄下来的字，发现地点没有错，但是他也相信司机没有骗子，那么这一次的雇主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他抬起头，“留个电话吧，如果师傅在附近，就顺便把我带回来，不然我可得走老远才能回家了。”
司机笑眯眯应了。
郊区房屋减少，荒草丛生，雨生抬着头，远处一片都是废弃的工厂，然而地址没有错，他疑惑地走上前敲着大铁门，“哐哐当”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向外扩散，他站了一会儿，开始怀疑这种废弃的工厂到底有什么脏东西需要自己来“收拾”。
工厂被打开，一个弓着背的男人眯着眼：“就差你了，进来吧。”
雨生走进来，偌大的场地里，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他们的穿着让雨生倍感熟悉。
夏元瓶孤零零地坐在一边，见到有人来了，抬起头眼睛一亮：“这里有空位子，先过来坐坐。”
雨生退后一步，时过境迁，五年后的夏元瓶已经大学接近毕业，雨生虽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许多，和夏元瓶比起来也差了那份自若。只是这么热情十足让雨生有些汗颜，怎么向盯着一块肉一样地看自己？
几人隐约透过来的视线让雨生如坐针毡，他看着夏元瓶对他招手，但也想知道这次过来的原因，他忍住扭动屁股的冲动，“什么时候开始？”
“东西还没运过来，咱们歇会儿”夏元瓶道，手里摆弄着道具，雨生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小木鼓，两头绳子系着小骨珠子，偶尔碰到了鼓面也不会发出声音，雨生好奇地看着夏元瓶，而夏元瓶也没有瞒着似的，大大方方敞开了包整理东西，继而拿出整整齐齐叠放的符纸。
雨生想到了自己包里已经折叠过的符纸，他撇开头，“道友……准备地充分。”
夏元瓶怔住，看稀奇物似的看着雨生，拉平嘴角，“鄙姓夏，汝何姓？”
“吾姓谢。”说完，雨生看着夏元瓶露出戏谑的表情，知道对方在打趣自己说出口的“道友”，夏元瓶呵呵两声：“你是哪里来的国宝，不会是深山老林来的吧。”
当然不，正要开口雨生突然意识到，谢大梅可不是把他从深山老林里面带出来么，雨生泄气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人家说出了口，自己一定是昏头了。
夏元瓶摆手，也不在意雨生回答什么，“等会要抓个大家伙，你赶快准备好，不然伤着了可没人管，我们追了它有半年，好不容易抓住了小家伙，就靠它逮住大的了。”
半个小时后，看着从卡车上卸下来的铁笼子，雨生听到了细细弱弱的叫声，有人掀开盖在上面的绒布，黑暗中，一双亮亮的眼眸看着他。
叫声急切了起来。
“把它放在中间”有人指挥着，搬运车将铁笼缓慢放在了场地中。
有人看了雨生一眼，“别到时候锁在后面当乌龟，咱们可不需要胆小鬼。”雨生平静回望过去，那人狠狠回瞪过来，走到一边，提着一桶沉甸甸的塑料桶过来。
雨生捂住鼻子，这是……血！
“没事，就是鸡血而已”站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夏元瓶安慰他，“狐狸爱吃肉，这鸡血可以加强吸引它的力量，画的阵法还可以困住它，到时候我们主要的目的就是给阵法输入灵力，你可以吧。”
雨生迟疑地点头，夏元瓶当他是怯场，也没在意。雨生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胡玫这个女人，不，这个死狐狸，都知道自己老公策反，人都在到处抓她，也不知道将幼崽好好保护住，才将她救了不到三个月，又给她惹祸。
那绒布完全掀开后，幼崽的凄厉叫声让雨生不忍心去看，夏元瓶挥动着小鼓，发出咚的一声，幼崽被惊到，转向这边。
咚——
咚——
十五分钟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落在了在这里，幻化成一个长发女人，她转动着头，耸动的鼻子似乎在感应周围，然而漫天都是鸡血的腥味，她很快被幼崽的声音吸引住，嚎叫一声，手指的指甲瞬间寸长！
她走上前，阵法瞬间被启动，红光暴起，她便更加快速度冲向了铁笼子，无形的力量将她反弹出去，所有隐藏在四周的人都站了出来，人们紧张地看着阵法中央，女人化成巨兽，双目赤红。
巨爪用力划开手臂粗的铁笼，不顾受伤的爪子，巨兽叼起幼崽，冲到阵法边上，每当撞击到上面时，阵法就发出耀眼的红光，不多时，摇摇欲坠的红光预示着巨兽不多时就会冲破阵法。
一道蓝光从一人身上发出，符纸贴在阵法处，阵法慢慢变回原来的颜色。
所有人开始不约而同地往上面扔东西，就当雨生观察四周苦思怎么出手时，那巨兽开始不同方向撞击着阵法，寻找着弱处突击。
雨生的动作一滞，那巨兽猛然冲出阵法，夏元瓶将雨生扑倒一边。
“混蛋！快！！”有人叫了出来。
有人拿出木剑，悬在空中，木剑分出无数把，以雷霆之势撞向巨兽的后背。
从空中一只大手抓住了木剑，用力一握，木剑顿时失去了青铜色泽，变回原来的黄色不说，很快被握力变成粉末。
“谁！！？”那痛失法宝的人大声喝道。
“无错为何伤此地生灵？”一声轻叹，听到这句话的巨兽哀嚎一声，抖动着身上的毛，那声音接着道：“既是如此，你当为母则强，无须避开他人。”
“多谢大人庇护！”巨兽发出窃喜的声音，趁机带着幼崽逃出工厂。
“你当是谁，我们花了这么多的心思——”那人僵住，巨大的灵压顷刻铺天盖地，那人和刚才的巨兽角色倒换，连话都来不及说完便浑身是汗倒在地上。高大的身影落在阵法中，阵法瞬时报废，地上的血迹被狂风刷洗干净，所有人都四处躲避着，那男人朝着雨生这边点头，慢慢消失。
过来一会儿，缓过劲的人们站起来，纷纷发出疑惑和愤怒的言论，没有人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面孔，直觉得对方的脸上笼着一层面纱。
只有雨生露出奇怪的表情，琅琅口中的大人，原来是只神鹿……
任务没有完成，大家纷纷损失了自己赖以生计的宝器，那弓着身子的男人来不及逃被抓住，只得抱着头防止被打，“我也是被雇来的，那人说只要比李家快一步抓到妖狐，就给双倍的钱，你们都没干活成功还失掉了小狐狸，这事还没完呢。”
所有人都破口大骂，在场唯一没有没有损失只有夏元瓶和雨生，雨生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轻声说：“你在帮她？”
刚才那一扑在外人看来是夏元瓶救了雨生一命，雨生却知道对方还趁机卸掉自己准备出的力，看着夏元瓶微微僵住，雨生率先走了出去。
有人拦住雨生，雨生也不理，“既然没有钱拿，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亏你还救了那小子，根本就是个白眼狼。”有人看着雨生的背影啜了一口痰，“我看就那小子没出手，八成是个骗子被这场面吓着了。”
雨生在工厂外等候了一会儿，那辆送他过来的出租车边到达后边坐上车，雨生摸摸手腕，摸出一颗玉珠扔到地上，那珠子滚了两圈，变成一只透明的蝴蝶，煽动着翅膀往工厂飞回。
废弃的工厂里，夏元瓶摸摸嘴角，龇牙了一下，和大家说了几句便也告别走了。他的小拨浪鼓原先已经用过，比什么都没拿出手的雨生要让别人信服得多，那蝴蝶慢慢落在了弓着腰的男人肩膀上。
等所有不甘的人都陆续走后，那留守的弓背男人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他们走了……没有成功，小的也被救走了，胡玫口中的大人很可能是前段时间消失的兽神，他回来了……好好，我今天就走。”
蝴蝶感受到了气流，一只纸鹤落在了蝴蝶身边，蝴蝶煽动着翅膀，与纸鹤相互碰着触角。
雨生睁开眼，兽神……原来他们是这样称呼当地管辖的，在睁开眼的同时，那只漂亮的纸鹤出现在雨生的面前。
“仙君，”那只纸鹤张开嘴，“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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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唤我九杳即可”男子落坐在房间一角，若不是周围是雨生熟悉的环境，雨生还以为这里是仙境，前面才是位正宗的仙人正神情自若地与人交谈，然而下一刻，他马上被对方的话中内容吸引住。
简易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厚厚的资料，九杳道：“我管辖此地十多载，底下之人多为善者，然而五年前的十月，城隍告诉我，一名曾罪行累累从北方而来的妖族逃窜此地……当时我正与此地居民交涉，没想到后来发现，这里牵连出天大的事情，令我震惊不已。”
雨生拿起资料，在第一页上就看到了花鬛的名字，他的手指用力压在纸上，本来还能克制着翻页的动作，到了最后，雨生开始十目一行地跳阅起来。他发现资料的纸张不像出自同一个出处，直至最后一页被看完。雨生的脸色渐渐变青，至此解开了心中的许多疑惑，这是他之前从来不知道的，“那么厉鬼都已经从赵家村和花家村出来……下一个就是李家村。”
“是”九杳手指微动，那资料往前倒翻，停在其中一页，“前人之过已不能考究，你我都是同一个目的，我便是想要收得所有的厉鬼送往地府，十位殿下也与我有约，不然厉鬼出世，又得使当地遭受多少生灵涂炭。而若要得知真相，只能从最初被封锁于此的冤魂口中知道。”
一时间，雨生还以为自己仍然被关在那个密闭一隅，任他如何敲打求救，却始终没有人听见，也没有放他出去……雨生抬起头，九杳正看着自己，而对方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雨生不由心头一震。
“但是不能让鬼差提前一步收走他们……”许久，雨生开口，却嘴内干涩，发出的声音也有些破碎。
九杳收回视线，抚掌，“不错，仙君下界，本应盛情款待，不成想还得麻烦仙君”他提着一篮水果放在桌上，“只是山中野果，还请仙君尝尝。”
九杳隐去身影，雨生盯着资料，抬起头，过了一会儿，当再也没感受到九杳的气息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资料上讲明了时间地点，也写出了花鬛残害了多少人、妖族，远比当初宋曲宜口里的还要多，。而面前的打印纸上，那种令他讨厌的官方书面语描写了所有的事件发展，仿佛只是叙述一个无关他人的荒谬故事。从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与花鬛交涉的李家村……雨生盯着自己的名字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一时间，雨生回想到了很多事情，曾经他趁着天黑去过曾经高中学校边的住宅区几次，也有忍不住在控制不住灵气时去过李家村，而九杳便能通过总总蛛丝马迹探测到自己的想法。
雨生扶额，自己不会暴露了什么不该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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