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卷 第三章 北国的战场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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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基宾王子和蒙契尔太子的第一次会面是在太阳历827年9月20日。
“非常感谢您的到来，索拉王国的王子殿下。”蒙契尔带着些许疲倦的容颜向伊基宾伸出了手。
伊基宾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有着相貌平凡，却如同坚冰般刚劲的男子，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殿下！”已是伊基宾心腹的安娜•柯波拉在旁压低了嗓子提醒到。
伊基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蒙契尔蹙起眉毛，尽量克制着极度不爽的心情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事后安娜•柯波拉曾询问伊基宾王子为何不愿与蒙契尔太子握手时，伊基宾王子是这样回答的：“小姐难道没看见他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吗？”
“啊，的确，那似乎是女人戴的戒指，大概是因为大小的关系，所以只能戴在小指上。……难道！”
“没错，那一定是蒙契尔太子已经死去的爱人的东西。”
“这和殿下不愿意握手有什么关系？”
“如果被那双被爱意困扰的手碰触的话，恐怕我也要被亡灵所纠缠。”伊基宾王子冷冷地说出这样几乎可以视作迷信的理由。
此时的蒙契尔根本没有气力去和伊基宾计较礼仪上的细节。虽然巴那二世得到的由北省情报部门而来的情报显示，拉夫瑞扎所率领的先锋部队已经到达罗贝丽亚城下。然而事实上，蒙契尔等人仍然在罗贝丽亚城外东面的一座名为“雪穴”的小型要塞外徘徊。
作为幽亟王国的国都，罗贝丽亚的地形非常特殊。西面和东面各有一个城门，东西相连便作为人们经商往来的通路。东面的城门外并排环绕着两座形状相似的雪山，南面那座叫做冰凌山，北面的叫做灵冰山。当地人则习惯统称那两座如同双生姐妹一样美丽的雪山为姊妹山。并且，两座雪山的山势险峻，高耸挺拔，极难攀登，想要逾越它们是不可能的。而“雪穴”就被恰如其分地“夹”在了两座雪山的中间唯一的平地上——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全面进攻罗贝丽亚，就必须突破这座在和平年代被当作旅游圣地一般被诗人赞颂的雪色堡垒。
而拉夫瑞扎收到的命令便是——攻破雪穴，等待大军前来，并作好接应。
当然，蒙契尔也曾考虑过绕到西面城门处。然而，蒙契尔的上司——瓦卡列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拉夫瑞扎•瓦卡列勋爵却以“雪穴离大本营最近，以时效为先”这样看似符合逻辑的理论给否决了。
“阁下，现在再绕到西门去还来得及，再晚几天，布鲁托一派就会集结在西门……”蒙契尔曾耐心地劝戒拉夫瑞扎，然而，却被一声怒吼刺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蒙契尔！你不要忘了！若不是仰仗我父亲的势力，你休想当上太子！这里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蒙契尔的喉头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怒气。
“你这个穿着光鲜衣服的大饭桶！”蒙契尔并没有骂出口，而是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退了出去。
和伊基宾王子礼节性地寒暄之后，蒙契尔耐心地向索拉王国孤高敏锐的第二王子解释现在的状况。
大贵族军是在8月24日时顺利的由东向西攻到此地的。迟迟没有进入罗贝丽亚的原因还是由于这座地理位置十分特殊的要塞。现在镇守雪穴的，是一名名叫耶布·路西法的中年都督。在收到逃离幽亟王国的布鲁托四世“死守要塞”的命令后，路西法都督一直以牺牲自我为前提，拼命地和大贵族军作对。雪穴只不过是一个小型要塞，所有的官兵加起来不过2000人。但是，对于雪穴这样易守难攻的要塞来说，2000人已是绰绰有余。
路西法都督将所有人分为四组，并且平均分配了兵种。当第一组站在城头上与意欲攻入要塞的敌人作战时，第二组则在原地待命，准备随时接替战友，第三第四组则在要塞内休息，每6小时轮换一次——这样，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将近12个小时的休整时间。人数为5倍以上的大贵族军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发动了6次进攻，却总是被精力充沛的雪穴要塞驻留军毫不费力地打退回去。
大贵族军的这6次进攻中，被父亲任命为总指挥官的拉夫瑞扎勋爵毫无例外地下达了“放箭！给我放箭！让布鲁托的奴才们看看瓦卡列家族的气势！放啊！”——这样有勇无谋的命令。几次下来，原本士气高昂的大贵族军弓箭手们所射出的，都只是一些饱含了怨气与疲惫、如同随风飘舞的彩带般轻飘飘的软箭罢了。
察觉到敌军散漫的军方，始终站在最前线的路西法都督望着眼前的大军舒了一口气：“幸好我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个不懂得打仗的笨蛋。”
然而有一个人并不赞成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哼！早知道应该多带一万大军前来的！” 拉夫瑞扎•瓦卡列勋爵一边喝着极品的红酒，一边在离前线最远的营房内欣赏着一同跟随而来的乐师所演奏的曼妙音色。
“阁下应该立刻下命令让弓箭手们退回来，并且采取其他措施——只是一味地用箭雨以示恐吓，不但没有效果，我们的箭倒是快要用尽了！”蒙契尔甚至曾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对勋爵劝戒道。而这名贵族公子却嫌蒙契尔打断了他美好的艺术时光，生气地摔了水晶杯。
“也就是说，阁下并非无能，而是被一个饭桶牵制了？”伊基宾王子勾起嘴角，幽雅地晃了晃手中的水晶杯，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划着美丽的弧线，轻轻摇摆着。
“拉夫瑞扎不过是一个爱好华丽战争，却不知运用真理的呆子罢了。”蒙契尔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而且还非常自傲，甚至都不愿意来迎接我这远道而来的客人？”伊基宾笑着站了起来， “如果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一个白痴的话，我还不如速速归国，享受夏海的和平与安宁呢！”
“殿下！难道您要打退堂鼓？”安娜•柯波拉睁大了眼睛。而蒙契尔则是静静地在一旁挺起自己宽厚的胸膛。
“不，我现在想做的，只是想把这支军队的龙头换成一个更有才识卓见的大人物罢了。”
“殿下的意思是？”
“蒙契尔太子，我希望您能为我做一件事情。”伊基宾王子故意停了一下，对上蒙契尔的目光后，朝着蒙契尔举起酒杯，才平静地吐最后一句话：“杀了拉夫瑞扎。”
一阵寂静。
“殿下真是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啊哈哈哈哈哈！”蒙契尔突然仰天大笑。
“如果阁下认为我这个提议是个玩笑的话，看来本王子明日便该启程回国了。”
“……等等！”蒙契尔也站了起来，“一直听说索拉王国的第二王子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阁下过奖了。”听到如此夸赞的伊基宾王子，脸上露出似乎还尚未感到满足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蒙契尔露出了坚实的微笑，“明晨就请殿下来验收成果！”
太阳历827年9月21日凌晨，驻扎在雪穴要塞外的大贵族军军营里，刮起了一阵血色旋风。
当拉夫瑞扎•瓦卡列勋爵还在因为被帐外守卫的惨叫声打破了美梦，不情愿地咒骂着天神的时候，蒙契尔太子已经提着沾满温热人血的剑，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拉夫瑞扎惊恐地放大了瞳孔，尖叫起来，“来人啊！蒙契尔要造反啊！”
“哈哈哈哈哈！”跟随着蒙契尔太子进来的几名士兵大笑起来。
“你以为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救你吗？”蒙契尔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你如果杀了我，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一定！”拉夫瑞扎的脸就和他的声音一样扭曲。
“复仇？向谁复仇？战场刀剑无眼，你父亲最多只能恨他自己，把你这个连逃命都不会的饭桶送上了战场！”
“你，你……”拉夫瑞扎大气不敢喘，颤巍巍地说，“你好歹是我未来的妹夫，不念恩情也得记得亲情啊……”
“啐！”蒙契尔朝拉夫瑞扎的脸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剑……
“辛苦你了，蒙契尔阁下。”伊基宾王子看着蒙契尔手中还滴红色粘稠液体的人头，满意地笑了。
“以后还请殿下多多关照。”蒙契尔把肮脏的猎物扔到一边去，将剑插回剑鞘，“时间紧迫，再拖下去，西门处就要集结大批布鲁托四世一党了，我得速战速决。”
“没错，”站在伊基宾王子身旁的安娜•柯波拉露出甜美的笑容，“不过，这换了指挥官的军队，可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哦。”
太阳历827年9月22日，蒙契尔•幽亟领导的大贵族军再度向雪穴要塞发动了攻击，总人数1万1千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一卷 第三章 北国的战场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