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一卷 第三章 北国的战场II ...
-
路西法都督已经持续3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都督，您去休息吧。”一名当班的户长给路西法递来了一杯去寒的姜汁酒。
“谢谢。”闻着杯中随着热气丝丝上扬的甜味，路西法都督露出了困倦的笑容。
比起蒙契尔·幽亟，路西法都督所要承受的压力要更大些。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雪穴毕竟不是钢铁长城，而只是一座小小的要塞罢了。如果对方将领是那个叫做蒙契尔的男人的话，说不定自己已经沦为漂浮在姊妹山周围的亡魂了。而现在，只要能够在西面的援军到达前，拼命守住雪穴的话，就算是完美地完成陛下交予的任务了——这一个月内，路西法不止一次地如此思考着。
就在这个时候，雪穴南边传来了一声尖叫。
“敌军箭雨来袭！”
所有人的神经再度绷紧起来。
“还是那一套吗？”也有士兵私底下轻蔑地讨论着。
箭雨还是和先前一样软弱无力，颤巍巍地落在离雪穴阵前不远的地方。竖起来的皮盾也只是象征性的防御罢了，因为那些箭根本连雪穴的皮毛都尚未碰触到。
“又只是这样吗？”路西法都督小声嘀咕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力道上仍像是拉夫瑞扎勋爵的作风，然而那一道道乘风而来的银色轨迹似乎有一些诡异。
“糟糕！是火箭！”
一时间，红色的火焰仗着风势蔓延开来。火光和烟雾以及腾升的热气刺激着人们的所有感官神经。
“真卑鄙！”路西法咒骂着，一边镇定地指挥着被突如其来的火箭冲乱神志的士兵们，一边让大脑细胞运作起来。
虽然这次射来的是火箭，然而力道和深度却没有任何长进。火势虽然猛烈，却也只是在雪穴外沿虚张声势罢了。等等，虚张声势……
“安娜小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小心行事，对方可是耶布·路西法都督。”
“蒙契尔阁下，耶布·路西法都督的敌人可是那个叫做蒙契尔·幽亟的男人。所以，小心的应该是路西法自己才是。”伊基宾王子的眸子里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芒，代替安娜回答道。
“皇太子殿下，您放心，我会让布鲁托的狗们兴高采烈地臣服于您的！”安娜点点头，向蒙契尔保证道。
“有劳小姐了。”
安娜•柯波拉回报一笑，然后朝蒙契尔以及伊基宾的方向鞠了一躬，便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9月22日接近3点钟的时候，雪穴的北面也发出了惊叫声。
“墙头有敌兵！”
哨兵大叫着，不料下一刻就被利刃削去了半个头颅，掺混着脑浆的鲜血喷洒在了刀的所有者的脸上。胜利者刚想露出旗开得胜的笑容，背部却被尖锐的长矛刺穿，还来不及哼一声，自己的脑袋就划出一道弧线滚落到墙角去了。
路西法拔出长矛，掷向另一个敌人，一边抽出腰间的剑，划向新敌人的喉咙：“果然被我料中了。第一第三第四组所有陆战兵！立刻上城墙开始近距离肉搏战！”
当路西法都督洪亮的命令弥散在雪穴上空的同时，大贵族军的士兵们已经陆续在北边的各个点闯进了雪穴。不过，等待他们的，不是占领要塞的喜悦，而是明晃晃的白刃和利剑。
大贵族军射来的火箭虽然松散，但是却有一定的规律。当路西法提督察觉到这一点时，便意识到对方射来的这些火箭并非像先前的那样盲乱而无目的性，看似松散的火箭其实都射向了雪穴南部。而敌人的目的则在于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雪穴北部的防守出现漏洞，好趁虚而入。
识破敌军意图的路西法都督立刻在各个防卫点部署了平均兵力，在积极灭火的同时，故意将要塞北面的空隙暴露出来，实际上，自己却带了一小队士兵埋伏在北边的城墙的阴影里，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大贵族军上钩。于是，第一批爬上雪穴的大贵族兵就成了路西法等人的刀下魂。
在斩杀了不知第几名敌兵之后，路西法都督甩了甩沾满人血和脂肪的军刀：“第三组换下待命！第二组上！”
白光和红光在雪穴的上空相互交织辉映着，每一次刀剑的此起彼伏都是死神夺魂镰刀的幻影。好不容易闯进雪穴的大贵族军士兵们，却因为抵挡不住刀剑重击而失去平衡，拖着凄厉的惨叫声从城墙上失足摔落，随着最后一声脑壳碎咧的咔嗒声，数十个生命就无可奈何地成为历史洪流中的碎屑。
而雪穴一方同样损失不少，尽管雪穴驻留军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尽管路西法都督敏锐的洞察力挫败了敌人的诡计。然而，大贵族军的士兵们也并非无能之辈，即使路西法都督对敌人的偷袭已有防备，却也无法抵挡不了一波又一波的强劲攻势。敌人来势汹汹，雪穴的陆战兵们手中的刀也越来越重。
士兵们有些感到气恼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如果说战斗的一开始人们的心中充满着的是激动与刺激的话，此刻，怠倦与不满则占据了更多的位置。如果一不留神，就会被敌人夺去生存权利的阴影同样笼罩着雪穴士兵们的心中。
“敌人是想仗着人数的优势和我们打持久战吗？”路西法愤恨地嘟哝着。
的确，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尽管能够攻入雪穴的大贵族军士兵的数量是有限，然而，敌方接连不断的连动性却在战场上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优势。
不知道依靠两千人的兵力能支撑到何时的路西法都督不禁为这场战斗的前景担忧。
战斗持续了3个半小时之后，天空已经露白，双方仍在死亡与生存的漩涡中旋转着。就在这时，大贵族军的兵力却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了。当最后一个士兵被斩断攀爬城墙的双手，痛苦地跌下雪穴的时候，路西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连他们也开始感到疲劳了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和血水，站在城墙上用依然洪亮的声音向底下徘徊着的大贵族军吼道：
“叛逆之军！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陛下英明，定会饶尔等不死！”
“哦？连路西法都督都学会了虚张声势吗？”蒙契尔听闻此言，大声笑起来，“好啊！虽然只是‘餐前小点’，英勇的都督大人也很漂亮地解决了。”
“这位路西法都督确实是一谨慎的领导者。”伊基宾王子的脸上没有作出任何表情，只是一边评价着敌方将领，一边幽雅地举起酒杯，把如同鲜血般的红色液体往嘴里送。
“正是路西法的谨慎，往后才有殿下的‘用武之地’，不是吗？”
伊基宾没有出声，用沉默回答了“合作者”的问题。
在这一天临近黄昏的时候，路西法都督仍在做清点死伤士兵名单的工作。虽然只是监管于视察，然而连续战斗之后的疲惫与心理压力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而只有能够承受下这一切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人的领导者。
“都督！”先前为路西法都督端来姜汁酒的那名户长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伤员的营房来。
“什么事？”
“要塞外边有十几个那波洛塔村的村民请求进入雪穴！”
“什么？那波洛塔村的村民？”
那波洛塔村座落在离雪穴不远处的灵冰山山脚下，村民们依靠采集灵冰山脚下特殊的药草为生。在和平年代，常常通过雪穴进入罗贝丽亚做些小本生意。在雪穴进入戒备状态完全封锁前，路西法都督曾派人通告波洛塔村村长，让他们作好储备物资尽量避开战场的准备。
“这个时候，他们来做什么？”路西法都督对村民们的不适时宜的来访感到些许不满。但是，对于平民百姓的请求不闻不问并不是他的作风。
一名少女作为村民代表被带到了路西法都督的面前。
“你就是村长的女儿？叫什么名字？”路西法上下打量着面前这名相貌娇俏的少女。
“安娜•柯波拉。”少女恭敬地回答。
“你的父亲呢？我记得，是叫霍克•柯波拉来着。”
“我父亲他，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一卷 第三章 北国的战场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