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酸涩橘子 ...
-
星期天下午一点钟，越前南次郎从寺庙溜达回来后正准备叫上自家青少年去打两场网球，结果看到青少年背着网球包坐在玄关处绑着运动鞋鞋带。
他双手插袖，诧异道：“怎么，青少年你要出去？”
“嗯，我去修球拍网的大叔那里。”越前龙马淡淡地说道。
越前南次郎挑了挑眉：“真稀奇，你竟然会到张辰大叔那里去。”
“要带龙崎教练的孙女去。”言下之意就是其实他也不想到那个张辰大叔店里去。
“这样啊，那你路上小心——等等！”越前南次郎怪叫一声，“孙女？是美少女吗？！天呐，我们家龙马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啊，这就是约会呀！年轻真好～”
越前龙马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会自个脑子坏掉的老爸。
“不对！青少年你不是和隔壁的少女是一对吗，怎么今天和别的女孩子出去约会了？”越前南次郎摸摸脸，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的高肿，连忙说道，“脚踏两只船不是男子汉该有的行为，尤其是被发现后承受两个女人的怒火那可是很恐怖的事哦！女人的怒火堪比炮弹，挡都挡不住的。”
“……”这色老头该不会曾经这么做过才会深有体会吧？
越前龙马嘴一抽，绑好鞋带，拉过一旁的网球包背好，站起身，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句：“她知道我今天要陪龙崎去维护网球拍。而且，这不是约会，是帮忙。”
说完，他拉拉帽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臭小子……”越前南次郎咂咂嘴，想着隔壁少女那么可爱，他可不能让自家青少年做负心汉，于是决定跟上去监督青少年。
越前父子两人走后没多久，李瑾也从自家走了出来，她打着哈欠，表情疲惫，步伐飘浮地朝电车台走去。
今天刚好是她来生理期的第一天，虽然不痛，但是四肢酸软无力，整个人很没精神，就想躺着不动……但约了山本她们又不能爽约。她本身就很不喜欢迟到或者爽约的人，自己就更不会这样做了。
坐了大半个小时的电车，李瑾出了站台，就看到笑容甜美的山本明美正朝自己着手。她走过去，然后听到对方略带担忧道：“李桑，你没事吧？脸色有点苍白呢。”
“没事，昨晚没睡好。”李瑾扯扯嘴角，“走吧，别让你姐姐等久了。”
“好，不过李桑……”山本明美上下打量着黑发少女，有点不确定道，“你要这样进琴行吗？”
李瑾今天穿着条纹卫衣和黑色肩带裤，脚踩板鞋，一顶白色鸭帽舌倒扣在黑色脑袋上，再加上深色单肩背包……一如既往的宽松休闲风。
这样的造型平常倒没什么，可是进入琴行的话……
山本明美摸摸自己特意盘起来的发团，再瞅瞅身上漂亮的公主裙，犹豫要不要开口让黑发少女去换一身衣服。出于同学爱她可以赞助裙子的。
小姑娘这表情太明显了点吧？李瑾瞥了她一眼，淡声道：“是我挑琴，又不是琴挑我，我干嘛要为了一把琴特意打扮？更何况只是买一把琴。”
“……李桑总是能说出让我意外的话。”山本明美笑了笑，“这是不是你们中国说的‘不拘小节’？”
李瑾望天，总觉得这个成语用在这个时候怪怪的，不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于是点点头，说道：“差不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山本明美带着李瑾来到自家经营的琴行。
时尚奢华的店面，高大上的装饰，感觉不像是小有名气，是大有名气才是……李瑾抽抽嘴角，算是明白刚才山本明美刚才的表情，她身上的服饰确实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
幸好今天带了帽子……黑发少女把帽檐往下拉拉，若无其事地跟着山本明美走进去。
山本明美直接带着李瑾来到小提琴的展览销售区域。在那里，同样衣着得体优雅的山本雅美等了一会，瞧见两个少女，挥挥手。
她到底比山本明美大两岁，见到李瑾的穿着面不改色，从容地给女孩介绍起小提琴来：“李桑，我觉得这把小提琴很适合你，它的音色清亮，整体偏轻巧……”
山本雅美估计做过调查，知道她以前用的小提琴也是偏轻巧的。李瑾在心中竖起大拇指，跟着她们慢慢挪步朝前，将对方做的介绍一一记在心里，衡量对比。
很快，李瑾就看中了一把小提琴，它有着棕色的琴身和银色的琴弦，配上咖啡色笔直的琴弓。虽然样子不是很崭新，却让黑发少女一眼相中。
她伸手轻弹一下琴弦，绷紧的琴弦顿时荡出清亮的音色，格外悦耳。
李瑾抱着小提琴爱不释手，在征得山本雅美的同意后用这小提琴试拉了《安达鲁西亚浪漫曲》的片段。
音色在琴弓的舞动下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几乎在一瞬间就抓住了周围人的心神。在清丽且略带忧伤的音调中，他们眼前似乎出现了安达鲁西亚色彩浓烈而具鲜明魅力的绿色原野、以及年轻男女那热情缠绵的爱情故事……安达鲁西亚，一个极富传奇魅力的地方。
山本两姐妹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盯着闭目沉浸在演奏中的黑发少女，心里对即将到来的音乐会充满了信心。
一个片段拉完，会场响起赞赏的掌声。
李瑾缓缓睁眼，浅蓝色的眼眸清澈动人，如同她指尖宣泄而出的音乐，简单，干净，特别容易打动人心。
她先是朝周围人优雅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心地蹭蹭手中的小提琴，毫不犹豫就付款了。
山本雅美利用自己的权限，免费赠予李瑾很多配件，连专门的松香都送了一盒。
跟山本姐妹两个道别后，李瑾摸摸肚子，呃，不碰还好，这一碰下面就涌出不明液体……真的尴尬。
她的脸一半红一半白，煞是精彩。
一想到这生理期还要伴随她n年，李瑾就想撞墙。
“李桑。”
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响起，李瑾一愣，转头看去，瞪大眼——西装革履，身材高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这不是那个神经病吗？！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冰帝学院的音乐老师兼男子网球部的顾问教练，榊太郎。
榊太郎垂眸望着呆愣的黑发少女，很难得发出一句赞赏：“刚才那首《《安达鲁西亚浪漫曲》拉得很不错，指法娴熟，富有感情。”
这家伙刚刚在山本琴行，而且听到了她拉小提琴！
李瑾抿着嘴，表情冷漠：“你有事吗？”
这里可不是冰帝，她不会再给对方面子。
女孩的敌意太过明显，榊太郎下意识地蹙眉，然后放缓语气，说道：“抱歉。上次我因为Eva的要求而强迫你上场打网球，没有想到你有那样的原因……我必须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去触碰你的伤口的。”
“你不用道歉，我也不打算接受你的道歉。”李瑾板着脸，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你跟Eva什么关系跟我没关系，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既然礼物我已经收到了，那么我想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礼物……”榊太郎的眼神移向少女怀中的蓝色小提琴盒，一本正经道，“我认为你刚刚选购的小提琴无法让你的实力完全展现出来，这是低估了你自己的实力也高看了那把小提琴的品质。”
李瑾抿嘴，咬紧后槽牙，心想：‘这个大叔是刻意来羞辱我的吗？’
“上次强迫你打的那十个球让你赌气摔了Eva给你的礼物，我很抱歉，但是不得不说，那把小提琴才配得上你。我已经把那把小提琴修好了，保证完全不影响音质。”榊太郎伸出手，“你可愿意重新收下那把琴？”
“……大叔，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李瑾皱起眉头，声音尖锐，“我已经丢掉那把小提琴，那么，我就不会再捡起来要回来了，谁要拿就拿去，我已经不在乎那玩意了。而且，我跟Eva也断掉了师生关系……这样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而狠狠重伤我的老师不要也罢。什么赌气？不要把我当普通的小孩子呀，我可没资格任意发脾气！我所拥有的东西已经特别少了，能留存在我身边我自然满心感激，但是，如果以为呆在我身边就可以左右我的人生，抱歉，我也可以断得干干净净！”
黑发少女前进一步，盯着榊太郎，首次彻底撕开伪装，眼神尽显凌厉：“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灌输在别人身上，这位先生。中国有句名言叫做‘善书者不择笔’。会说出自己的搭档伙伴品质不行的你还MADA MADA DANE！”
榊太郎愣住了，不像上次那种不显山露水的感觉，这个时候对方整个气场都变了，攻击性十足，原本柔美精致的五官也变得冷傲起来。
“我尊老爱幼，这次就不对你动手。下次你再这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一定让你看看花儿为什么那么红。”李瑾丢下这句话，转身大跨步地走开了。
榊太郎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这时，他的管家走了过来，眉头微皱：“少爷，那位小姐很没有礼貌呢，语气太嚣张了些。”
“……游川。”
“是？”
“她的态度确实很糟糕，是我见过的女性中最狂傲的一个了，可是很奇怪……”榊太郎抿嘴，表情有些迷茫，“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态度，反而还是很想去关心她。老实说一开始是接受Eva的请求才会帮这个忙，可是见到那女孩之后，我就很想让她眼中的阴霾散去。你注意到她刚才的气场转变吗？”
“注意到了，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气场确实很难得。”
“就是这样我才莫名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她这个年龄不该有这么厚的保护壳，浑身布满尖刺。”
“少爷是爱屋及乌吗？因为那双眼睛？”
“……虽然眼睛很相似，但是杰西卡不会有那样的眼神，即使她站在球场上气场全开。说到这个，李瑾的网球实力确实不错，也是球风多变，却是进攻型，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少爷，要去调查那位小姐的背景吗？”
“不用了，这样太失礼了。没什么特别的事就随意调取别人的信息，可是会被请去局里喝茶的。走吧。”
“是。”
这时候的榊太郎自然不会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特别后悔自己没有事先调查李瑾的背景，导致错过那么多时间，浪费了彼此之间多次相处机会，还彻底丧失了认亲的资格。
……
李瑾走了好一段路才慢下步伐，她捂着很不舒服的腹部，咬牙，心里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就像她说的那样，榊太郎只是一个陌生人，她犯不着跟一个陌生人置气，一切都怪Eva！但是，也许是因为处在生理期所以脾气控制能力下降了不少，听到榊太郎那样说她真的很火大，甚至还飚出了“MADA MADA DANE”这句话。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今天早上刚到的橘子哦，很新鲜很便宜！”
李瑾被路边水果店的叫卖吸引住了，她转头看去，就瞧见一箱颜色漂亮、形状饱满的橘子，眼睛一亮，上去买了几颗。付款后装袋子拎在手中，拿出其中一个，直接连皮带肉咬下去。
橘皮的苦涩和橘肉的酸甜混合在一起，很多人都适应不了这样诡异的味道，但是李瑾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这种习惯的，反正李瑾吃橘子就喜欢连皮带肉地吃。
边走边吃，三两口就啃完一颗橘子，李瑾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像连腹部的沉坠感也消失不见了似的。
她步伐轻快地拐过街角，然后愣了一下。
出现在李瑾面前的是一个街头网球场，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让她惊讶的，就是正在打球的两个人。
哦不，不能说是打球，看那样子更像是在教导。
毕竟彼此之间实力相差实在悬殊。
一个是连续斩获四届美国青少年网球大赛的天才少年，一个是为了心仪对象开始学网球并且时间很短的、运动神经还不是很好的普通少女。
是的，场内站着的两个人正是越前龙马和龙崎樱乃。
李瑾微微皱眉，她是知道今天越前龙马要带龙崎樱乃去维修球拍的，可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看着戴帽子的少年嘴角淡淡的弧度，以及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害羞的神情，她咬着下唇，首次觉得视力太好也是一种负担。
如果视力不那么好的话，就不会看得那么清楚了……
李瑾下意识地摸摸鼻尖，心里突然涌出莫名的不爽。
尤其是看到下场后龙崎樱乃绊倒后扑向越前龙马，而对方没扶住却也没推开的样子，她心里更堵了。
莫名的，就是很不爽！
突然，越前龙马的视线朝这边看来，李瑾下意识地扭头躲避，快步跑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头到尾都觉得不舒坦，脑中一直回放着那两个人对视的画面……更不爽了。
为什么不爽？难道……她对越前龙马有占有欲？！
不是吧，虽然那小子跟猫似的，但绝对没有卡鲁宾可爱啊！虽然她是猫控，但她才不会控他呢！！
可是这种不爽确实很像以前养的猫咪有了自己心爱的对象不再亲近主人的不爽……难道她把越前龙马那个高傲臭屁的混蛋当成卡鲁宾？
唔，那一人一猫确实有很多地方相似。
这可不行！虽然吃醋不爽，但猫咪还是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越前龙马也是这样！
李瑾脑洞大开地给自己现在的心情找了个看似完美的借口，然后松开一直提着的气，暗自决定为了不破坏‘猫咪’的姻缘，她得离越前龙马远一点。
……
越前龙马退后一步，跟龙崎樱乃保持一些距离，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凌厉的视线扎在自己的后背上！
他下意识地回头，结果只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背影狂奔而去……是那暴力女？
跑什么跑啊。
越前龙马拉拉帽沿，在龙崎樱乃满是不好意思的道歉中无所谓地耸耸肩。
龙崎樱乃鞠了一躬，声音温柔道：“龙马君，还是得感谢你代替奶奶陪我这一天！”
“嗯。”
同样尾随这两人一路的越前南次郎和桃城武以及堀尾三人同时恍然大悟。
堀尾马后炮道：“我就说嘛，越前怎么可能会去约会，尤其是跟龙崎桑。要约会也是跟李桑呀。”
“啊？可是我觉得他们两个很配呢，李同学倒是没怎么接触过。”
“因为李同学很少来看网球部训练吧，我们对她都不熟悉。”
“嗯，反正知道越前那小子没有脚踏两条船就好。即使是青春，也不能太放肆呀！”桃城武向后摸了一把他那寸头，表情很是欣慰。
越前南次郎掏出钱包发现里面只有几个硬币，根本不够吃一碗拉面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当场碰瓷起桃城武。
……并且成功了！=口=
只能说桃城少年也是个老好人啦。
当然，未来知道眼前这个光明正大碰瓷的色和尚居然是自己的偶像，网球神话【武士南次郎】时，他的三观都破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酸涩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