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只愿来生永不相见 ...
-
“小朋友拉着手围成圈、在阳光底下欢快的转啊转…
转啊转、小朋友越来越少，突然有一天只剩下了一个小朋友…
那个小朋友哭着问大人妈妈妈妈他们去哪里了…
大人悲伤的说他们被坏人杀了…
小朋友被吓哭了、边哭边说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朋友啊..……
时间渐渐过去、小朋友长大了两岁、他十岁了，
有一天他拿一把刀身上带血笑着到了大人面前说妈妈你看…
大人吓坏了说孩子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小朋友说是的坏人把我的左胳膊掰断了…
大人一惊说孩子你没事吧…
小朋友咯咯笑着说妈妈没事他虽然掰我胳膊但是我把刀插进他的心脏里了…
大人怔了、慢慢笑了……”
我在房间里，渐渐的哼着这个故事。
这是我在一本风格诡异的童话书上看到的，描述的是中世纪的情景。
现在重读有一种凄凉感、沧桑感。
成长、长大、成熟，看起来天经地义、谁知道背后的痛楚？
Cullen家是去年元旦来的，六个月之中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六个月之后我们都离开了那个学校。
离开之后的几个月，我的生活可谓是是天昏地暗。
我迷茫、我恐惧、我怯懦、我流荡，
于是、我迷上了毒品。
必须得说，大麻、□□都是好东西，有时候幸运，我可能还会来点□□、□□打打牙祭。
白天我沉浸在罪恶的毒海里、看着胳膊上一个一个的针孔我无声的笑；
晚上我沐浴在太过圣洁的月光下、看着远方，泪总是无声的流下，往往说了几句：“爸爸妈妈……对…对不起……”便泣不成声。
但是我无法逃离、沉浸的太深让人无法自拔。
于是三个月之后，我进了强制戒毒所。
不知道为何，我的戒毒很顺利。
只是，每当吃着戒毒所的伙食，我便分外的思念妈妈给我煮的罗宋汤，怀念那带着母爱的味道、怀念当时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又过了三个月，也就是现在，我出了戒毒所。
又是一年元旦啊……
以前总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一年就晃如昨天。
现在惊觉原来时间过的太慢、一年恍若隔世。
于是我终于淡然了。吸毒？那只是逃避生活而已。
我现在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吧……
我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的蓝色眼睛再也不如当初那样如天空般蔚蓝，而是看似平静、细看发现埋藏着暗潮涌动的海蓝，一望下去看不到底的深邃；
曾经属于我的阳光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礼貌而又疏离、可以信手拈来的冷漠微笑，嘴角上扬10度、嗯对了；
曾经穿着运动服一身素颜的我没有了。
经常，我的唇上抹着鲜红欲滴的口红；指甲上抹着黑色的指甲油；脸上涂着淡淡的粉脂；眼影是绝望的暗紫色；穿着一身黑色蕾丝却不暴露的裙子，挂着完美的微笑周旋在人群之中，然后心里冷冷的笑。
唯有我的头发、浅粽色的头发依然没变、依稀可以看出当年布兰特妮·德兰特的影子。
可惜啊、只是影子。
虽然自己的身份证上依然是布兰特妮·德兰特。但是在圈子中我改名了。名叫詹妮弗·勒托（Leto）。
勒托…黑夜女神。
布兰特妮·德兰特所代表的意义太过惨痛，我不想一次次的听见布兰特妮·德兰特这个名字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逼迫我回忆那段太过美好的阳光。太痛了。
你们知道吗？我杀过一个人、在戒毒所。
“告诉我！杀人不对！”我尖叫着对我的室友说道。
“不管杀人对不对、你不杀他你就得死！反正这个戒毒所乱的要死，少一个人没人会发现。”我的室友只是冷冷的说道。
我尖叫、固执的不想用刀子戳进那个已经无力躺在地上狰狞的男人的喉咙。
“啊！”地上那个男人起来了，并用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无力的嘶吼。
但是我的室友站在旁边只是冷眼的看着：“杀了他，否则你活不下去，我不会帮你。少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好的很！”
我感觉眼前越来越暗、奋力一争。
时间静止了。我看着眼前已经没气的男人，看着他仍未闭上的眼睛，尖叫一声丢下了手中的刀子。
“不错，你有资格做我的室友......”旁边室友的笑声。
杀人不是不对的吗？不杀人不是好的吗？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谁来告诉我！
我想做一个好人不杀人，可是因为这点我居然差点死了。我只剩悲哀，恐惧，无措，愤怒，憎恨。
我的鲜血痛彻骨髓，来自灵魂的嘶喊，慢慢的被消磨了。杀人是罪，我在心里呐喊着，为什么要杀人？但杀人有什么不对？
我捂着脸、低低的笑了。
黑白分明的世界、给我滚蛋吧，我布兰特妮·德兰特迈入社会了！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讲出这句话的孩子只能说明他的生活有多幸福，只有从来没经历过伤痛的人才可以如此轻易甚至是带着炫耀的语气，讲出对我来说如此残酷的话语。
回忆结束，我抬起头来。
记得几个小时前，有一位我当年的熟人来看我。我忘不了他说的话。
“唉，”他感叹到，“不知道有什么惨痛的经历和折磨，才让当年飞扬跋扈的布兰特妮·德兰特仅仅过了一年便打磨成现在这么让人心痛的成熟沉稳。”
我记的我当时的回答。
“唉、可惜啊，”我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只是布兰特妮·德兰特，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詹妮弗·勒托。”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阳光的女孩，现在的我、更多是徘徊在黑色与灰色的边缘。
站起身来，思考：也许、该找份工作？然后找一个人嫁了？
三年过去了。
我现在已经不如当初一般纠结。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的心里一度又分裂而崩溃的征兆，但是我解决了。
用我独特的方法。
既然性格、心里都有两个，那么很简单，二选一的游戏，挑出我喜欢的、抹掉我不喜欢的，不就合一了吗？
呵……
两年前，有一个我现在圈子中的那一帮女人对我说：“詹妮弗，今天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吧！吸血鬼题材的哦！呼！”还装模作样的对我嚎了一声。
当时我的反应是立刻湿了眼睛。
有些伤口，无论过多久，依然一碰就痛；有些人，不管过多久，也还是会一想起就疼。
去年，突然有一个明信片寄到我现在的家里，居然是克莱尔·帕克寄的。
她对我表示道歉，说当年她是被安吉丽娜利用的，她对给我带来的伤害道歉。
我轻轻的笑了，道歉？你知不知道我连爸爸妈妈都没了？
我把明信片烧了。
克莱尔·帕克，你千想万想，都抵不过一点。
时间、永远是最残酷的魔法。
即使我接受你的道歉、那又如何呢？我早已不是那个自私、怯懦、天真、不孝、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布兰特妮·德兰特了。
这件事情造成的唯一后果就是我搬家了，别人都已经知道了我的住址、不安全了。
不敢相见、不能再见，当一切都过去了，我又剩下什么？
又是元旦，我上街买东西，眼尖的瞟到一个身影。
贾斯帕！旁边有爱丽丝。十指相扣。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设想过无数种我的反应。
有大哭、有大笑、有奔上去、有黯然神伤。
只是我没想过这种。
淡然。
我已经释然了，看见你和爱丽丝十指相扣的瞬间我就不应该抱希望。
你若安好、我便心安。
只是，我应该不可能再遇到一个可以让我如痴如醉的男子了，要知道。
见过了大海、就不可能去惊叹小溪；见过了银河、就不可能去独数孤星
又过了几年，我嫁人了，对方是一个还比较老实、可靠的男子，能够一起生活。
我早已不期盼什么浪漫不浪漫了，能够一起过日子才是硬道理。油盐酱醋平平淡淡的生活未必就比那些所谓轰轰烈烈的爱情不幸福。
然而、好运不长久，结婚五年，我那个丈夫出车祸撞死了。而我们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我唯一知道的是，
——我再也不会和其他人一起过了。
我一个人养活自己，淡然的看着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看那些年轻男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力、嘶吼、悲痛、憎恨、愤怒甚至是自杀，而我只是在那里淡淡的笑。
我老了，即将入棺材了。
没人给我下葬，于是我用一点钱买了一口棺材。
当曾经的精力不复存在，苍老衰弱的躯体最后躺进棺材，慢慢合拢盖子。在一片漆黑里，逐渐恍惚，握着父母唯一留下来、陪伴我一生的遗物，嘴里依然说着“爸爸妈妈…对不起……”等待呼吸停止，那种感觉几乎想要发狂。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飘起来了，我俯视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飘远。
我看见自己的一生在眼前如同影片一样放映，婴儿、幼儿、童年、少年、青年、那场大变动、成年、中年、老年。
所有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一一飘过，我惊恐的发现很多人我都记不起来名字了。
回忆渐渐结束，我思考自己的一生。
贾斯帕、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我知道的是，你绝对影响了我的一生。
至关重要的影响。
贾斯帕…听东方古老的书籍说人有轮回，死了之后灵魂继续投生。
贾斯帕…你又是不死之驱……那么，以布兰特妮·德兰特之名，
只愿来生永不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只愿来生永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