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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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去看了几次父母。不过还不到一个月，我的爸爸妈妈又分别在医院被打手打了一顿。
我去医院前台愤怒的控诉，得到的只有冷冰冰而又疏离的微笑，以及“对不起小姐，这不是我们的职务。”
是是！不是你们的职务，因为斯维丁家已经控制了这里，如果你管的话你知道你有什么下场！
我因为委屈而涌出来的泪水聚集在眼眶里，但是没有掉下来，只是愤怒的瞪着那个医院工作人员。然后转身跑了，只听见身后工作人员的哧笑的声音。
是啊，还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还像以前那样？毕竟我们家失势在先。
不过见到妈妈的那一刹那，我依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布兰，”最终是妈妈温柔的开口，“我知道你会来，你肯定会来。我说对了。”
我只能沉默。
“记得在小布兰5、6岁的时候，经常在我的膝头让我讲故事。于是我就给她讲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妈妈慈爱的看着我，“那些事情好像在昨天啊……之后的小布兰突然变了…她总是喜欢倔强的看着我，再也不让我讲童话故事了……”
温热的液体渐渐的遍布了我的眼眶，“妈妈…别说了、别说了……”
“妈妈，”我的眼眶依然发红，用很久没有用过的委屈语气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人都是这样见风使舵？在现在找到一个真诚不带利益之心的人就那么难吗？”
我从来没有认为人心本善。但是从我以为的朋友，一直到这里的工作人员，我突然发现原来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在背叛。
依然还是接受不了。
“布兰，因为以前你虽然知道，但是依然没有经历过这一点。现在经历也很正常。你看我和爸爸就没有那么崩溃，因为我们已经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又是沉默良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兰，想必你对我和爸爸有些不满？”
“妈妈…没有。”我慌忙说道。
“唉…你以为你瞒得住？”
我沉默。
“实际上，你还记得12岁的一段时间爸爸对你很冷淡吗？”
“记得……并且从那之后，舅舅再也没有来过。”
妈妈的表情突然僵硬，半晌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段时间舅舅因为…的原因被人暗杀了，”
我一惊，等待下文，
“那时…那时你爸爸不甘心、想去报仇…但是未果反而自己惹了点麻烦，打了好久官司才行，那段时间…你爸爸很忙，而且你舅舅对你一直挺好的，他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你舅舅，所以……”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像自言自语。毕竟我舅舅就是她弟弟。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那件事请之后，我对爸爸就越来越疏远了。
回忆、发现爸爸很多时候都对我很好，只不过我有意疏忽了
“去看看你爸爸吧，说不定他醒了。”妈妈慈爱的看着我，我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在爸爸的门前我不敢进去，知道自己事实之后，反而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太过于愧疚。
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男声：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爸爸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这是…我小的时候爸爸就给我唱的摇篮曲。于是我情不自禁的继续哼了起来，推门进去。
“安睡在摇篮里……
温暖又安逸......”
床上的身影比我记忆中的消瘦很多。
“爸爸，我……”我低头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爸爸用手摸摸我的头，眼中是我唯有幼时才见过的慈爱眼神。
“布兰……”
“爸爸、我知道了！12岁的那件事情、我知道了！别说了......”突然，我急匆匆的说道，只为了掩饰心中的愧疚和尴尬。
“布兰啊…还记得7岁那年，我们把你送到别人家去养吗？而且还让你舅舅走了。”
我又是沉默。
那是我恐怖的记忆，7岁的自己被丢在一个不熟的地方，当时感觉心空空荡荡的并且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坠落，想要抓住什么爸爸妈妈却不让我抓。
“那年，我们家有很多麻烦，而你…很可能成为别人对付我们的筹码，所以为了不让你轻松被别人抓到，我们只好把你送到不熟的人的家。”
我愕然，当年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我脑海中回放，
“舅舅……不要走……要走也要带我走啊……爸爸妈妈不是以前那个……他们是假的！舅舅……不要啊！！呜呜……”
“布兰，对不起。”沉默良久，爸爸说道，“那些不是你当时的年龄能够接受的事情。是爸爸和妈妈的不对…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为了让你不想我们走的时候太伤心于是狠心把你丢在那里，还让你舅舅走了。”
“不！爸爸，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没有谅解你们！”我再也支撑不住，大哭，头发遮住了我的面容，我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在爸爸的胸膛上，“你们做的都是对的……你们是我最好的爸爸妈妈。”
爸爸轻轻的揽住我，我趴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
爸爸的胸膛、很温暖。
这段时间，我没有去学校，在家里安心的休息。
但是，好运好像永远不会降临了。
医院给我发来了病危通知书，我爸爸妈妈打点滴的时候“放错药了”，造成药随着血液达到了心脏，应该救不回来了。
“不！”我痛苦的哀嚎，安吉丽娜·斯维丁，你就这么狠！
医院，你才“放错药了”！你们全家都是放错药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双目赤红奔到前台去问理，医院冷冰冰的说不负责任，还给我看了一个若出医疗事故便免责的协议单。
看到爸爸妈妈冰冷的尸体、紧闭的眼镜，嘴角还留一抹笑容。看着装爸爸妈妈的棺材一点一点的合上。
我只想，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我要上去摸一摸，爸爸妈妈肯定还有气息。
但是…为什么那么多东西架住我不让我奔过去？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啊！我要把他们唤醒！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其他人看我的眼里都露着悲哀和怜悯？甚至还有些话语诸如“可怜的孩子、没了爸爸妈妈”。我还有啊？！爸爸妈妈只是睡着了？我要过去啊、我现在就要过去做一个恶作剧就可以啦！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讨厌的东西、没看我要去唤醒我的爸爸妈妈吗？你怎么那么讨厌？
为什么…为什么棺材一点一点的合上了？
……终于摸到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冰冷？
“爸爸、妈妈！！醒一醒、女儿在这里！你们醒一醒啊？我以后不惹你们生气了！”
“孩子啊……”一个老人叹息的声音，我突然醒了。
我的爸爸妈妈真的没了。
我大哭，看着那个棺材一点一点的合拢。
我的手指，慢慢接触到那冰冷的棺木，红的发亮的木头感觉一跳一跳的，好像心脏跳动又好象浅浅呼吸。仿佛生死并不存在，只要打开棺盖，那里面的人还会如幼时一般露出慈爱笑意看着我，叫我“布兰”。
心里仿佛缺失了一块、永远。
在旁边，看到了安吉丽娜·斯维丁：“怎么样，我亲爱的布兰特妮·德兰特，我给你准备的大礼……”
但是我并没有如她所料的那样冲过去，而是扯出淡淡笑容，往远方走过去。
刚才明白了很多。
没有了遗憾，失去了悔意。
我已经没有机会再跟爸爸妈妈说一个字。
脑海中回荡的是我见爸爸妈妈最后一面说的话，
“布兰…你是爸爸的好女儿，希望你能活出自己的人生，爸爸将会为你自豪。”
“布兰，妈妈的女儿……告诉你怎么应对。相信自己认为该相信的人…但是永远保留着一个念头，就是别人随时都可能背叛的念头，这样别人真的背叛你也可以冷静的处理。”
“你来了、我当你不会离开；
你走了、我当你不曾来过。”
我低低的退出了房间 “爸爸妈妈，对不起。”
因为我认为，我可能让他们失望了。
一回学校，就接到了退学通知，理由是资金不足。面对教导主任冷冰冰的面容，我已经没有了嘲讽的力气。
漫步在学校、手轻轻的抚摸刀片，
爸爸妈妈、我可能成为不了你们希望你们我成为的那个人。
割开了手腕，看着罪恶之红汹涌而出、如同鲜花绽放，
我静静的笑了。
咦？我怎么看见了贾斯帕？
噢、我明白了，因为我死了，所以我见到了他。
可是为什么他的面容在扭曲？想向我冲过来？
旁边还有爱丽丝和罗莎丽制止着他？还隐约听见了爱丽丝的声音：
“Jazz，I believe you can.”
我明白了，肯定是他不喜欢我，所以面容如此扭曲、还有爱丽丝。
我淡淡的笑着陷入了黑暗。
……
突然、我睁开了眼睛。
看见面前是卡莱尔的脸，我坐了起来，很迷糊的向四周看：“卡莱尔先生，请问…您也死了吗？”
瞬间，我看见卡莱尔的面容僵硬了，于是我又急急说道：“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既然我死了、而我又见到您了，是不是意味着……”
我看见卡莱尔送了一口气。又是瞬间，他的面容扭曲了，估计是被我的话刺激的。
“孩子，你没有死。”虽然他的年龄不大，但是他的话很温暖，有一种长辈的感觉。
我茫然的看，看到我手腕上包着纱布，而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最后印象就是我把自己的手腕割开了。
话说，那一刹那还真疼。
原来我没死啊……
一时间，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孩子、刚才贾斯帕……”
我倏然想到我昏迷前贾斯帕脸上的那种表情，
带着欲望、痛苦、狂暴与挣扎。
而当时的我……
血！
“吸…吸血鬼、你们。”我轻轻的说道，不知为何、我就是明白了
“孩子、我们……”卡莱尔看起来想说什么。
“Stay away from me! ”我一点一点的往后蹭，想离他远点。毕竟是吸血鬼啊……表面看起来慈祥、一个不小心把我吸成干尸怎么办？“告诉我们、你们不是吸血鬼。不是那个被撒旦诅咒的种族。”
“孩子，让你失望了。”我突然感觉要掉下去，卡莱尔用一种我生平仅见的速度将我扶住，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医院的床上。埃斯梅进来，语气略带悲伤的说道。
我该怎么说？失望？即使他们不是吸血鬼、我又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希望”，又怎么可能“不失望”？
我淡淡的笑了，安静的坐在床上，听着卡莱尔给我讲他们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唯有苦笑，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折腾是干嘛。
“孩子，由于有人知道了，所以我们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埃斯梅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我条件反射性的想要躲避，想到了什么，任由她摸了摸，“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贾斯帕对于差点伤害了你的这个事情，他感到非常的抱歉。”
“贾斯帕·黑尔，在此对布兰特妮·布兰特道歉，因为做了会伤害到这位小姐的行为。”贾斯帕进来，用19世纪流行的、最绅士、最疏离的礼仪向我鞠躬道歉。
然而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本来、我想对Cullen家说，让他们知道我这段时间的遭遇是什么，由于“受害者类型”所以想要让找一个人倾诉，而且看卡莱尔、埃斯梅也很慈爱、温柔。
但是贾斯帕以这种方式道完歉之后，我知道不可能了。
——我们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到爸爸，恍惚伸出手指向卡莱尔，碰触之处一片光滑与不似人类的冰凉，却恍然意识到对方不是人类。
已经错失了的世界，从此就不再有交集。
我和他们一起回到学校，收拾东西。
然后我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一家人慢慢的走远，直到最后一个的贾斯帕没了身影。
你遗留的一切、让我平静的世界轰然坍塌，除了空气中漫天飞舞的灰尘、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我的泪，一滴一滴的飘落在废墟上，见证了变化、曾经在阳光底下奔跑到蜷缩在角落里哭泣。
我以为我没有爸爸妈妈这个支柱，我看见贾斯帕并所谓的“爱上他”。一部分是因为觉得他吸引了自己；另一部分何尝不是为了所谓“温暖”？
但是现在真相大白，只觉得自己好好笑。
原来爸爸妈妈是那么的爱自己；原来贾斯帕不是因为有爱丽丝而不可能，而是因为我和他本就是早两个不同的、没有交错的轨道上行走。
用理智来想、从经济角度来思考，因为一个我估算错误情势，我付出的并没有得到什么利益，没得到利益就算了吧，我还赔了、赔了太多了。
我的爸爸妈妈、我的权势、我的优势、甚至是我以后的人生。
全是我的错误。
我曾以为的、终究是泡末。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以为最正确的事情，但是没有人会去仔细想想，他们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在内的所谓“守卫”，是否真的需要。
命运、我输了，我玩了这么大一盘赌局、我赔的好惨……
……
心痛有很多种。
在关于贾斯帕所谓“爱情”的时候，我感觉心一下子爆开了。
那瞬间的疼痛让我迷失、但是之后恢复的很快。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
在看到同学甚至是朋友的背叛的时候，我感觉一把锋利的刀插进自己的心里，尖锐而又无情。
那一段时间的疼痛让我迷茫、觉得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之后我总不会自寻短见。
一段时间、撕心裂肺。
在心中关于父母的愧疚的时候，我感觉一把钝的、还生了锈的刀子一点一点的捅进我的心里。
我一直都无比的清醒、看着刀子一点一点的在我心里肆虐、扭转。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抽出来，却发现那种疼痛早已深深的刻在心里。
可能终其一生、痛彻心扉。
当天晚上我用爸爸妈妈告诉我的银行账号、用仅剩的一些钱去一个宾馆开了一个房间，喝了很多的酒。
我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看着地上乱扔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朝着虚空一敬，仰头喝掉。
敬我那荒废的青春，
致我那无望的恋情。
扔下杯子，倒在床上，如同婴儿一样无望的哭泣。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女儿想你们……
我看见了很多。
我看见了爸爸妈妈小时候对我慈爱的笑声、眼神，我看见了我所在的小学、中学、大学，我还看见了我曾经以为的那些朋友在阳光底下奔跑。
只是、这些其乐融融的场景中、都没有我。
爸爸妈妈有一个会谅解别人的女儿、而不是我这种不孝之女；我的同学会有一个更好的同学、不会高傲的摆架子；安吉丽娜她们会有另外一个很真诚的朋友、会打动她们、也没有利益纠葛，不像我既不真诚、还有利益纠葛。
我突然明白了我的愿望，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希望是从来一次。
原来，我是期望自己没有存在过。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历史是否会有不同的交错？
贾斯帕、你当初还不如直接把我吸成干尸；
卡莱尔、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
也许这样更好。
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