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小人物》爱偷鱼的猫

3、第 3 章

　　兴师问罪
　　午后的生活是很惬意的，虽然没了丞相府的那颗玉兰树，但多了棵十分茂密的桂花树。
　　此时，我正坐在桂花树下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琴弦。我看着偶尔飘落的树叶，坏心地想，如果来了个刺客，说不定就会躲在这颗树上。如此想着，我突然打了个冷战。
　　这广陵散的曲调我练了好久，始终是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每次到了这关键时刻就会失了准头。
　　我喜欢清静，所以从丞相府带来的人也就只有两个护卫和凝香，凝香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爹给我选的丫头，很机灵，而这两个护卫更是我爹的亲信，只要我一句话他们必会为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时，一个男子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标准的幅度，淡笑道：“相公。”
　　他也坐在石桌旁，我仍是心不在焉地扶着琴，爹常说我如果把对武术那种热爱放到琴棋书画中去，那我估计就不是京城第二才女了，对于这个第二，我本无感想，无奈我爹说当年我娘乃是惊中第一才女，而我如今却屈居第二，这如果让我娘泉下有知的话该如何是好。我一时沉默，那时便想，若是我娘还在人世，必不会要我学这学那的。
　　我沉入自己的心思，不知王希仁已是满脸怒火。
　　“好了，不要谈了！好好的广陵散被你弹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我的琴弦一下泵段了，于此同时，我听到有茶杯落地的声响。
　　我半眯起双眼，看到门口看着地面茶杯碎片一脸无措的绿衣，我说道：“绿衣，你先下去吧。等会儿再来收拾。”我看着她如释重负般逃离了现场，复才开始大量我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稳当当地坐着，面色有些抑郁，显然心情不佳。我实在不想理他为何心情不好，便把注意力全集中到断了的琴弦上，试着能否接得上。
　　他对我的态度显然很是不满，手中的折扇捏得一下比一下紧，直到他把折扇往桌上使劲一放，发出一声似大似小的敲击声。我清楚地听见玉坠碎裂的声音。
　　“你是什么意思？”他对我质问道。
　　我抚琴的手一顿，抬头问道：“相公这是怎么了？”
　　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我说：“今天紫嫣是不是到你这里来了？”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紫嫣姑娘来我这里说是给我道歉的。”
　　他听了我的话，反而更为生气，“你也知道她是来道歉的，那你竟然忍心如此对她。”
　　我被他质问得糊涂了，回道：“我把她怎么了？”想我慕容秋玉活了十五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质问。
　　他继续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紫嫣她有了身孕了吗？你为何还要责罚与她。”
　　我听着他的话，怎么感觉越来越糊涂了，有种天雷的感觉，“我何时责罚与她了？”
　　“你还不承认，那她脸上的手指印是从哪儿来的？”
　　我一时无语，觉得有被乌龙的感觉。想不到这紫嫣看起来如此美好单纯的女子竟然也会耍心机。我想我错了，我不该只看到她的美丽，早该想想她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怀孕？想不到她竟然怀孕了，我该说什么呢？
　　他见我沉默，便说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我撇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难道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会信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一甩折扇，离开了我的世界。
　　我坐在石凳上不曾移动，心里多少偶写烦闷。
　　“小姐，你没事吧？”凝香试探地问我。
　　我略一沉吟，便道：“凝香，改日会丞相府记得把我那把焦尾拿来，这把琴用起来实在是有些不称手。”
　　“好，小姐，我记住了。”
　　身后正在收拾碎片的绿衣手一抖，一块碎片再一次四分五裂。

　　回门按照大禹国的习俗，新婚第三天是要回门的。这一日，凝香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婆婆也来关爱一番，而我却始终不曾见到王希仁。
　　“玉儿啊，再等等，希仁马上就来了。”婆婆说道。
　　我抬头看看天色，笑道：“没关系的，我不急。母亲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等相公就好。”
　　“没事，我不累，香秀，还不快去催催少爷。”我看得出来，婆婆的脸上有些尴尬，她对我倒是不错，不过我想着可能是她想要补偿我吧。
　　“玉儿，你不要怪希仁，这孩子虽有些犟，但也是一个好孩子，你多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知道你的好的。如今他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她叹道。
　　这两日，我已把我这位相公和紫嫣的事情了解清楚。这紫嫣是醉红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京中能入得了她眼的人只有极少数，许多人都道她眼高于顶，但她却颇得那些才子的喜爱，王希仁亦是其中之一，本也只是出于欣赏之意，谁知那日他接到皇上赐婚的圣旨后，一怒之下便约了几个好友在醉红楼喝了个烂醉，醒来时发现自己和紫嫣躺在一起，大惊之下，发现做了不该做的事，本来风月之地，做些风雅之事也没什么，谁知就在与我大婚的前几天，紫嫣姑娘的丫鬟突然告知其怀了身孕，我婆婆虽看不上那烟花女子，却也不忍王家血脉流落在外，只好做主把她接了回来。
　　“母亲说的是，媳妇会有耐心的。请母亲不要担心。”我回道。
　　“小姐，姑爷来了。”
　　我一转头，人已到了我身旁，今日他穿了一身青衫，寸得他更加挺拔修长，比之大婚之日更多了几分儒雅。
　　“相公。”我柔柔地唤道。
　　他见我显然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我像婆婆行了个礼道：“那母亲，我们就先走了。”
　　她握握我的手，笑容温和，“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我和王希仁一前一后进入了马车。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透过窗布死死泄了进来，投下斑斑点点的光亮，在车内印出一朵奇怪的花。气氛沉默得过分。
　　王希仁打开他的扇子轻轻地扇着。
　　须臾，到底还是他打破了沉寂。
　　“那日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回神之际，撞入一双眼眸，漆黑如夜，叫人难以自拔。
　　我眨了一下眼，从那黑夜中退出，笑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我脑子一转，又道：“今日见我父亲还请相公多担待些，我不想让他担心。”
　　只听‘唰’的一声，他收起了折扇，“这是自然，我必不会叫娘子难堪的。”语气有些狂傲。
　　我听罢，暗笑，只得道：“那就多谢了。”
　　到达丞相府时，我掀开窗帘，远远地就看到老管家迎在门口，与几日前相比背好像又陀了些。
　　王希仁率先下了车，看见我下来他识相地虚扶了我一把。
　　“徐伯，几日不见，你可还好。”
　　他有些激动，“老奴多写小姐惦念，倒是几日不见小姐十分不习惯。”他笑道。
　　我又问道：“徐伯，我爹可在？”
　　徐伯道：“在呢，在呢，老爷知道小姐今天要回来，连早朝也没去上，都等了一上午了。”
　　闻言，我心中顿时有些酸涩的情怀。
　　我匆忙走进正厅，看见爹果然在那里坐着，再也顾不得其它，一把扑进他怀里，湿了眼眶。
　　“爹，女儿好想您。”
　　我爹当年是天下第一才子，圣上钦点的头名状元，风度翩翩，听说与我娘是一见钟情，第一才子配第一才女，在当时传为一段佳话。可惜天妒红颜，我娘在生下我后便撒手人寰。这些年来，爹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爹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我夜里睡不着，他哄我一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希仁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好不容易我放开了我爹，他才上前行礼。“小婿王希仁见过岳父大人。”
　　“起来吧。”我爹不咸不淡地回道。发现王希仁还有些发蒙，我忙使眼色。他这才安心地坐在一旁。
　　“玉儿，这小子对你可还好？”
　　“爹放心，他对女儿很好。”
　　“那就好，若他对你不好，我必不会饶他。”爹这话说得很是硬气。我看到王希仁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心里偷笑，爹这招恐吓用的着实不错，很得我的心意。
　　“玉儿，你和希仁既然回来了，那就去看看你娘吧，也叫她看看希仁，让她在泉下安息。”
　　我应了是，带着王希仁来到后院一座小祠堂内。里面只供奉了我娘一人。
　　画中女子双手抚琴，双目流露出丝丝情意，笑得很动人，容貌与我有八分相似，便是我娘。
　　我燃了香，又递给王希仁几炷，然后跪下可了三个头，再把香放入香案。王希仁也学我的样子拜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