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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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哲？”方礼表情很意外，没想过严哲居然会过来自己宿舍。
严哲还愣在门口，被喊了一声才回过神，说：“什么情况，你们怎么不穿啊！”
向嘉俊挺着胸膛反驳道：“你洗澡穿衣服啊！”
宿舍里面除了方礼，其他人都笑了。
严哲对方礼这位同班舍友兼中考状元，总产生莫名的敌意。特别是之前还看到，方礼和向嘉俊一同走出办公室，心底那种不甘心会愈发强烈。
方礼赶忙走过去拉严哲到走廊，半掩着宿舍门，问：“怎么今天过来宿舍找我？”
“我给你发消息没回。”严哲带点怨气，“学校有音乐社，要不要去看看？你收拾完没？”
方礼眨眨眼，表情有些为难，“今晚要去陈老师宿舍练琴，明天可以吗？”
“那明天放学我去你班找你，音乐社也有钢琴！”严哲语气很兴奋，毕竟他很久没听方礼弹琴了。
“好，你吃饭没？要不等等我，我洗完澡跟你一起去吃饭。”方礼拉着严哲走回自己宿舍。
“不了吧。”严哲按住方礼的手，“你宿舍的人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没有的事。”方礼招呼他进去，“外面冷，你进来等吧。”
走进去后，严哲打量这间满是学霸的宿舍。相较于自己宿舍那些书呆子，学霸们氛围似乎轻松很多。两个大排插毫不掩饰地挂在床边，其中一位舍友更是边充电边坐在床上打着游戏。
“哇，严大少今天居然来我们宿舍。”向嘉俊看他走进来后开始调侃，“这里班主任不会来，你不用担心。”
“关你屁事啊？”严哲白了他一眼。
方礼出来打圆场，轻拍自己的床边，“你坐我床上，床头还有笔记，你可以看，要是累了你就睡。”说完，方礼便拿起床边的衣服，走进浴室。
严哲在自己宿舍是睡下铺，没爬过床楼梯，刚蹬上去想站起来，头顶“咚——”地一声撞到天花板。
惹得向嘉俊大笑起来，“看来长得高还是不能睡上铺，不然天天这么撞头恐怕要变弱智了。”
脑袋传来的疼痛让严哲一时没想好怎么怼回去，向嘉俊就跟另外几位舍友动身，走出了宿舍关上门。
宿舍瞬间只剩下严哲和浴室传来的水声。
严哲没有躺下来休息，而是伸手去拿了一本笔记翻开看。看见方礼在每组英语单词下面，都标注着解释和造句。字还是这么好看，像他本人一样，有种干净利落的舒服。
大概过了十分钟，浴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严哲听到后跳下床，往阳台走过去，结果看到一抹花白且裸露出来的肌肤，吓得他赶紧退回去背过身，带着慌张问：“洗，洗完啦？”
“嗯，套个裤子就行。”方礼回答道，声音带着点回音。
严哲能听出来方礼还在浴室里，所以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方礼还没穿好衣服的样子。
“弄好了。”
“哦。”严哲心虚应了声，转过身，看到方礼白色卫衣配着条蓝色校服裤，白白净净的，特别动人。
方礼看到只剩严哲一个，就问：“其他人呢？都走了吗？”
“是吧。”严哲心思都在方礼身上，没地方装其他人。
方礼那双大眼睛转溜了一圈，凑上前，轻声问：“要亲亲吗？”
“你现在怎么老想亲我。”严哲反而害羞起来。
“因为，”方礼欲言又止，“这样你好像会比较开心些。”
自从暑假那次长吻后，两人别说亲嘴，连这样独处一室的机会，也是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严哲还是偏主动的那一方，但刚抱住方礼，就被推开了。
“我先锁门。”方礼说完越过严哲把门重新关一遍，反锁上，停了两秒后，就回过身扑向严哲。
这个吻，不算短也不算长。可能因为是第一次在宿舍里偷偷摸摸干这种事，两人比第一次亲吻还要紧张一些。直到严哲抱着方礼，晃晃悠悠伸手把宿舍灯关上，彼此才卸下那份羞涩感。
等他们去到饭堂时，已经有点晚了。剩余的菜式不多，所以匆匆打了两份饭，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严哲刚吃两口饭，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你也这个时候吃饭？”阿怡冲他一笑，“你刚刚怎么自己跑了，我弹完琴才发现你不在了。”
听到“弹琴”两个字，方礼抬眼看了看这位漂亮的女生。
“阿蔡呢？”严哲问，顺便跟阿怡后面的罗杰扬了扬下巴打招呼。
“他说回宿舍找你先走了。”阿怡说着就坐在了严哲旁边。
“我都没回宿舍。”严哲说。
“那你去哪了？名字也不说。”阿怡问。
“我找他。”严哲用下巴指方礼，“他就是我说的那位钢琴十级的朋友。”
阿怡颇有兴趣地看向方礼，问：“你十级是音协的还是央院的？”
方礼把嘴里的饭吞进肚子后，说：“音协。”
“哦，我也是，你叫什么名字？”阿怡问他。
这时，罗杰插一句：“你不去打饭吗？等下阿姨真收摊了。”
阿怡没回头，往后仰仰说：“帮我打个六块钱的菜。”
方礼瞄了一眼走去打饭的罗杰，回答道：“我叫方礼。”
“有点像女孩名。”阿怡说着拿出手机，“那加个微信咯，我也弹钢琴。”
“他不加。”严哲直接帮方礼拒绝。
“为什么？”阿怡一脸不解，来回打量他们，随后带着调侃意味问，“你们是同性恋？”
方礼吓得瞪大眼，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手机不在身上，不方便加。”
看着方礼这么着急撇清，严哲顿时不爽到极点，吃了两口饭后，站起来说了声“饱了”就走去倒掉。
方礼看严哲又不开心了，只好赶紧收拾餐盘跟上去。
阿怡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开饭堂。
回教学楼的路上，严哲一直在生闷气，走得风风火火的。快到教学楼门口时，他转过身质问方礼：“你刚刚为什么这么害怕？”
“啊？”方礼显得很无辜，他没懂严哲生气的点。
“算了，我回班。”严哲丢下一句，便往自己班走。
方礼想开口哄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哄，看到严哲头也不回的走进班里后，他只好往职工宿舍的方向走。
因为一中暂时没有琴房，所以方礼日常练琴任务，都由陈老师来指导。每周一三五晚修第一节课，要去职工宿舍练琴。
“小礼呀，这个小段的节奏还是不怎么好，这首是largo，你弹得有点急了。”陈老师的教学跟方爱民完全不一样，弹得不对的地方她总会点明得很清楚。
“好。”方礼今晚有点心不在焉，老想着今晚放学后要怎么哄严哲，幸好现在是陈老师给他做指导，若换成方爱民，估计得一个衣架鞭子抽过来。
“不着急啊，上一天课，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陈老师说着，给方礼倒了杯水。
方礼点点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后，便把手放在琴键上，看着琴谱模拟弹琴。
“是不是学习压力大呀？你班主任今天还来找我，说想让你去参加数学竞赛。”陈老师突然问起他。
“班主任是有跟我提过，但我感觉时间不太够用，所以没答应。”方礼回答道。
“那你直接跟我说呀。”陈老师眼里充满慈爱，“练琴时间都好说，要不是你班主任都找到我这儿，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数学成绩这么好。”
方礼眼神有些躲避，笑笑不说话。他其实是想参加的，但不敢答应，主要也不想回去跟方爱民商量。
陈老师貌似看穿了他的想法，问：“是不是怕你爸不同意呀？”
这话让方礼眉眼一挑，没敢承认。
身为教育工作者，陈老师瞬间读懂他的表情，“放心，你不说我不说，你爸不知道的。我跟你爸都认识二十多年了，他什么脾气我懂。年轻的时候因为这臭脾气，在音乐学院兼职指挥时都能骂哭好几个男大学生。”
方礼听后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毕竟他对方爱民的过去一无所知。
话匣子打开之后，陈老师便继续说：“但别看你爸现在这样，他年轻时候可受欢迎啦，追他的女生都得排队，不过最后你爸决定回来这边电视台发展，才认识到你妈妈……”说到这，陈老师才意识到说得太多了，“不过没事，看你现在多好呀，不仅琴弹得好，学习也好。”
方礼抿紧嘴唇，右手挠了挠琴键，再三纠结后开口问：“陈老师，那我这段时间，可以只上周三的课吗？我努力不把音乐功课落下。”
“当然可以，那你数学竞赛要好好努力哦。”陈老师欣然答应，她是打心眼喜欢方礼这孩子。
“谢谢。”方礼对陈老师的笑容也没那么拘束了，完全安心下来练琴。
与此同时，严哲被刚回到课室的蔡友友拍醒。
“这么晚才回来？”严哲半眯着眼小声问，“在音乐社学到什么了？”
其实现在第一节晚修已过30分钟了，所以蔡友友回来都静悄悄地，怕惹班上那些书呆子不高兴。
“还没开始呢，周末先去搞把吉他玩玩。”蔡友友轻声轻脚地回到座位。
“可以啊，我有朋友开琴行的，回头给你打折。”
“行。”蔡友友说着对严哲摇晃手机，“开黑吗？班主任今晚估计晚点才来。”
严哲回了个眼神，就拿出手机点开游戏，熟练地加入战局。
他们两位倒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桌子上的书叠得差不多有半米高，方便他们一个上课睡觉，一个上课玩手机。
打了两盘逆风局后，严哲有些上头，不知不觉地跟蔡友友战斗到第三节晚自修。
“你们出来！”
这一声呵斥从后门传彻整个教室，班上的同学都纷纷扭过头看向两位倒数。
严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哆嗦了一下，转过头发现盯着他看的不是班主任，而是级长。
今次真系扑晒街。
级长拎着他俩出教室，然后在大声赶着他们去教室办公室。引得其他班的同学，也都看向走廊。
“你这个班主任怎么当的？”级长面红耳赤地训斥，“他们书桌乱七八糟，垒起来都快有一层楼这么高了，你也不管管？”
班主任被通知后匆匆赶回来，一直在点头认错，“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看到班主任点头哈腰的模样，严哲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
“你们俩手机给我，等期末考完，我再还回去。”班主任侧过脸对他们说，“今晚我会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说明情况，以后要是再犯就不是没收手机这么简单了。”
蔡友友同学马上把手机交了出去，他这种富二代手机多得是，丢了一部手机都无关痛痒。
严哲则很犹豫，并不是因为他没有第二部手机，而是这部手机里有很多方礼的相片与视频，他不舍得交出去。
班主任看他迟迟不肯拿出来，带着命令的口吻问：“你的呢？”
严哲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不耐烦地往桌上一扔。
“你这是什么态度？”级长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快冒烟，“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给你来混日子玩手机的，一中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学生？”
要不是有方礼，严哲真的不稀罕读什么重点高中。
在班主任再三说情下，这次的惩罚只有没收手机和写800字的检讨书。等级长放他们回宿舍时，离晚自习结束已经过去十来分钟。
严哲郁闷地出走办公室后，便看到方礼背着个书包站在他们班走廊外面，距离太远看不清方礼的表情，但他现在完全不想走过去。
蔡友友走近点看才看清是方礼，跑着过去说：“方礼，你怎么这么好？还等我们出来。”
方礼没接蔡友友的话，甚至没看他一眼，而是走过来问严哲，“何可跟我说，你被级长带走，怎么了吗？”
今晚的事严哲不想对方礼说出口，双手插口袋慢慢走着，但他忘了跟他一起被抓的人是蔡友友。
“唉，别提了。”蔡友友懒腔懒调的，“晚修打游戏被级长抓包，手机都没收了。”
严哲是真的烦这个大嘴巴子，还没等方礼说话就径直走回班里。
路过蔡友友时，还装作“不经意”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礼赶紧跟上严哲，担心地问：“手机有说什么时候还回来吗？”
“期末。”严哲异常烦躁，单肩背起书包就往外走。
“你现在怎么喜欢上打游戏了？”方礼追在他身后问。
现在严哲没心情回答问题，也回答不出来。他今天还没洗澡，所以赶着回宿舍，不然弄太晚，宿舍那帮书呆子又要嘴他。
“是不是蔡友友教你的？你别跟他走这么近，他都不读书。”
严哲停下脚步，以一种方礼从来没听过的语气说道：“我在班上就这么个能说得上话的同学，我又不是你这种学霸，没那么爱学习！”
方礼被严哲那完全陌生的态度吓懵，以前就算严哲再不高兴，也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对……”没等方礼道歉，严哲就打断他。
“我回宿舍了，你别跟着我！”
说完严哲就转过身，跑着回宿舍大楼。
方礼停在原地，无法动弹，感觉胸口有股闷气一直往脑门钻，直到把他眼睛给闷红了。
“你们怎么走这么快啊？”蔡友友这时才追上来，看只剩方礼一个人又问，“严哲呢？”
方礼恶狠狠地瞪了蔡友友一眼，便自己快步走回宿舍大楼。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