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伴花开》晓理渔

36、第 36 章

　　还有一周就过年的那天，薛益一早被饿醒了，他很想喝豆浆和吃牛肉包子。昨夜他和王烨喝酒，两个人都喝的很尽兴，但是他的酒量还是比不过王烨，自己醉了是怎么回来的都忘了。他头脑懵懵的出门下楼买早饭，当电梯到了他这一层开门时，他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怎么看到子娟站在电梯里，她还抱着晓晔，噢，不是，晓晔已经改名字了，叫新扬，小新扬还没睡醒，趴在子娟的肩膀上睡着。薛益再眨巴眨巴眼睛定神一看，是她们母子俩，没错。但是她们怎么还拉着个行李箱。
　　“子娟，”薛益走进电梯，疑惑地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
　　子娟脸颊绯红，神情慌张地看着薛益，“我，我搬出去住。”
　　“为啥？”薛益追问道。
　　子娟没有搭话，眼神瞟向一侧。薛益一脸困惑地望着她，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能想起来的昨晚的事情，都没什么事啊，她们三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吃饭氛围很愉快的啊。但是他醉酒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一丝也记不得了。
　　“老王昨晚酒后是不是说什么糊话了？”薛益盯着子娟说道，“你告诉我，不用替他隐瞒。”
　　子娟抬头感激又不好意思地看着薛益。电梯这时已经到了一楼。薛益连忙伸手把行李箱拉了出来。
　　“你要搬到哪里去啊？”
　　“益哥谢谢你。”子娟把新扬又往肩上扛了扛，然后接过行李箱。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正好我也要出去。”薛益又一把抢过行李箱。
　　“子娟，老王脾气咱们都知道，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臭脾气很难改。但是他这人是个大好人。你走了他怎么办啊，你是他生活的动力啊。”薛益边走边做起来工作来。“你看这大冷的天的，马上就过年了，你要搬哪去啊？”
　　子娟还是不说话，嘴唇紧闭，眼里无光。
　　“子娟，老王有错，我定不饶他。我也代他向你赔不是。你看，大冷天的，孩子受不住啊，要不你先到我那。我给你腾出地方，我有地方住。”
　　子娟这时眼含泪水的看着薛益，“益哥，谢谢你了，不用。孩子也没事。”说完就快步往前走。薛益在后头推着箱子追赶。
　　子娟还是走了，薛益怎么相劝都留不住。
　　王烨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薛益本想借着给子娟还有新扬买些早饭带走来拖延时间打电话给王烨，但是电话总也没人接。薛益气的浑身冒汗。等他一到王烨的卧室才发现，王烨还在呼呼的睡着，薛益恨得想给他一巴掌。他又气又累又饿，心脏砰砰直跳。他缓了几口气，然后心平气和地推醒王烨。王烨一脸不耐烦的醒了。
　　“怎么，”王烨闭眼，又睁开眼，一脸惺忪，困惑又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在这?”
　　“你先别问我，”薛益不耐烦道，“子娟走了，你昨晚到底怎么人家了？”
　　“神经病吧你。”王烨也不耐烦起来。他半躺起来，冲着门口叫唤子娟还有新扬，但是久久没人答应。他掀开被子，然后奔出去了。这边薛益在床边坐着，继续缓气。没多会，王烨就回来了，手里还拿张纸。薛益看到王烨的脸色如死灰一般难看，吓了站了起来。王烨像被勾了魂似地坐在薛益身旁，然后薛益看到他手里的纸张不断地缩小直至看不到。薛益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薛益就大胆地把王烨手臂拎起来然后掰开他的拳头。薛益没费多少劲就把王烨的手掰开了，但是纸团上的内容让他几乎浑身战栗起来。
　　“老王，怎么会这样啊？”薛益坐在王烨身旁，一边克制着颤抖，一边轻声地问道。
　　王烨突然深呼吸了下，像是起死回生了似的，“你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我头疼。”他说。
　　薛益立马出去倒水，没多会就端了一杯温开水回来。王烨一口气喝完了，然后他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后又摸起烟来。薛益知道王烨在促使自己醒困和清醒，他也就耐心地等待着。王烨点着烟然后走到窗户边，把窗帘一把拉开，又把玻璃窗拉开了一道缝，青烟被扑涌而进寒风瞬间吹散。王烨面向窗外，背朝薛益边抽着烟边告诉他。
　　“前几天子娟以为自己怀孕了就去医院做了检查，但是医生说她宫寒，又体质差等，目前甚至未来一段时间都不能怀孕和生孩子，需要花些时间和精力去调养。我跟她讲过不用怕，我们慢慢治疗。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要走这一步。”
　　薛益听了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呢？他实在无法理解。眼看着子娟熬过了最苦的时刻，可以幸福和安稳的生活了，然而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磨难要折磨她。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又让她如何面对王烨？
　　“她可能觉得愧对于你吧，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已经接纳了新扬，这对她来说已经很感激了，——”薛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烨打断。
　　“我视他如己出，你知道的，我为了能把他尽快接出福利院，为了把关系疏通好——”王烨气愤又无奈地说。
　　薛益连连嗯嗯。
　　“我觉得她根本就不爱我，”王烨突然一转身，“我帮她把新扬接出来了，达到了她的目的，她就——”
　　“老王你别这样想，子娟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是，是怕拖累你。你给她父亲买了房子，今后又要照顾她，还有新扬，她定是觉得亏欠你太多了，不想再——”
　　“我们已经结婚领了证，是夫妻了啊，我都跟她说了，没关系，不管多久，花多少钱，我们都不放弃。”
　　“正因为你们是夫妻，她爱你，才不想拖累你。”
　　“夫妻间能谈拖累吗？”
　　薛益脸红，哑口无言。他知道王烨说的也没错，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造化弄人。既然造化弄人，那就只能穷极人力了。
　　“老王，子娟还没走远，还能追的回来。”薛益异常的激动又很理性起来。
　　但是王烨也不知道子娟要搬去哪，电话打了更不接。薛益问他子娟会不会搬到原先住的地方。王烨说那边的房子早就退租了。薛益又说她在那边生活了多年，肯定很有感情，大多数会去那边，找找的话应该能找到。王烨一听立马眼睛放光起来，把手里已经是第四支——抽了一半的烟丢出窗外，然后匆匆穿上外套就走。薛益追出去让他吃点早饭再走，但是只听到关门声。
　　薛益一个人痴痴的坐在餐桌旁，他突然感觉浑身没劲，又累又饿，但是看着眼前的包子和豆浆又没心情吃。他一连打了三个哈欠，感觉很是疲倦。他留了一半吃的给王烨，然后把剩余的带回自己的公寓去了。他回到公寓倒头躺在床上就睡了。
　　“益哥，我们分手吧，我不爱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了？”
　　韩荟不说话。
　　薛益追问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一回来就结婚。”
　　“人都会变的。”
　　“可我爱你一直没变。”
　　“对不起，益哥。”
　　......
　　“老兄，我找到子娟了，她现在不打算回去。你说的对，我要跟她着，我也不回去了。”
　　“韩荟，老王......”薛益叫喊着醒过来，他满头大汗，口干舌燥。原来是梦，他望着天花板，让自己定了定神。梦里的场景那么清晰，那么深刻，就像真的一样。他坐了起来，也焦灼起来。他摸到手机一看时间，自己大约睡了一个半小时。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慢慢的平复了心绪，强烈的饥饿感又袭来，饿得好难受。
　　包子和豆浆已经凉了，他用微波炉加热了一分钟。他一口气就解决掉了所有包子和豆浆。心跳舒缓了些，但是那阵焦灼感还在心头，他掏出手机想和韩荟视频。那边也天黑有一会了，她应该有空。但是他又犹豫了，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只发了个信息过去，“好想你。”他就发了这三个字。他突然感觉鼻子很酸，好难受。
　　信息发出后好一会都没有收到回复。他努力平复心绪后没有继续给她发消息，他想她定是此时有事，不然不会不回复他。他又发了个信息给王烨，王烨几乎是秒回的。王烨还在大海捞针，薛益也就没有继续发信息给他。
　　房间里怎么如此让人感到憋闷，薛益不论是坐着还是站着更或者是躺着都难以自处，呼吸困难。他要去医院，他要去徐教授那，现在只有那可以给他平静的呼吸了。
　　在他刚进电梯时，就收到了韩荟的信息。韩荟也就发了三个字过来，“我也是。”薛益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因为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