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里的NPC》南西鹿

5、第 5 章

　　莫岱也是很阳光的人啊。

　　莫岱的妈妈说，什么都不要做才算是真正地帮了莫岱。

　　她那天说的每一句话，温泠都记得很清楚。温泠当时受情绪所影响，没有对她的话和表情细细揣摩过。

　　之后回想起来，温泠便意识到，没有成珏的允许，家里的女佣是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话的。

　　再加上莫岱妈妈古怪的表情以及温泠对成珏的了解，温泠笃定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交易。

　　莫岱妈妈反复强调京港大学，成珏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找一位德高望重具有权势的人帮忙写入学推荐信或者是其他金钱方面的利益。

　　而与此同时，成珏成功让温泠知道因为她的“半小时自由时间”，害了别人的前程。

　　温泠相信莫岱的赤诚，她也庆幸结果没她最开始以为的那样糟糕。

　　豪车又将她带回了成珏的公寓，灯火通明的别墅像一只华丽的牢笼。温泠走进去。管家特意上前来说衣帽间的饰品首饰柜里新入了一批亚历山大和埃特尔发夹。

　　温泠的表情有过几秒的空白，她嘴角牵起标准化的微笑，只不过一瞬，笑容又寂灭了。

　　她轻声问管家：“姐姐，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歹？”

　　除了自由和自主做决定的权利，她什么都有了。

　　“算了。”她又说：“我这个可笑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反倒可能又会惹来麻烦。”

　　管家不能回答，她也不敢回答，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这座房子里的其他人传到少爷的耳朵里。她看着女孩走上旋转楼梯，女孩扶着栏杆，好似每一步都很沉重。

　　可是小姐，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过错呢？

　　温泠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

　　现在距离维卡纳高中开学还有十五天的时间，以成珏现在的态度，她真的有机会去上学吗？

　　成珏凌晨三点才回来，那个时候温泠已经熟睡，她的手枕在脸庞下，不紧不慢地呼吸。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手背青筋凸起，手掌宽厚有力。

　　温泠突然惊醒，眼睛里有着迷糊的雾气，黑夜中，她仅能看清楚成珏高大的轮廓。

　　浓重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比她闻到过的裴樾身上的酒气要浓上许多。

　　除了酒气还有沐浴露的香味，还是洗了澡之后过来的。

　　“哥哥，你还清醒吗？”温泠喊他。

　　那只手逐渐向下游移，放在她的腰间，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探了过来，合力将她提起，温泠惊呼一声，坐在床上。

　　成珏则往床头的放下挪了一下位置，他挪开放在温泠腰间的手，五指插进温泠浓密的发丝里。

　　温泠觉得这一幕怪异极了，她不敢乱动。

　　［系统，你还有其他功能吗？比如说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开启保护功能。］

　　系统道：［我是初级系统没有这样的功能。但是宿主请放心，你哥哥似乎，似乎只是想给你扎辫子。］

　　温泠：［……］

　　系统：［醉鬼的行为，常人果然无法理解。］

　　黑暗中，温泠的长发在成珏的手中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小辫子。

　　他的动作很熟练很轻柔，编完后又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皮筋固定住。

　　大半夜被人弄醒编辫子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到最后，温泠满头的小辫子，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有多丑陋。

　　成珏从始至终一句话没有说，编完后，他从温泠身后搂住她的腰，温泠的背与他炽热的胸膛相契合，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

　　温泠很无助：“哥哥，你松开我，我困了想睡觉。”

　　但身后的男人没有回答。

　　系统提醒她：［他睡着了。］

　　温泠：［……］

　　温泠使尽全力去拽箍在自己腰上的两条强有力的手臂，手臂纹丝不动。

　　她累了，歇一会。

　　这时，成珏力一松，连带着温泠朝前面倒去，温泠的侧脸贴上了柔软的被子，成珏的手还抱着她，只不过两人换了一个姿势，温泠将枕头抽出来搁在两人中间。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推都推不动！

　　她明天一定要拿这事狠狠地嘲讽成珏，最好让他知道醉酒后给女孩编辫子还有打扰女孩睡觉是多么恶劣的行为。

　　他睡得很熟，温泠是彻底睡不着了，

　　成珏总是给她很矛盾的感觉，有时他表现得很在乎她，有时又像将她当作私人物品对待。

　　温泠思绪万千，她想起了她在孤儿院待了半年后成珏来接自己的场景。

　　她坐在花园的破旧秋千上，即将消失的太阳将她苍白的脸照得多了丝血色。

　　成珏穿着维卡纳高中的制服站在她面前，英俊且贵气，才半年不见，成珏又长高了许多，光是站着就带给温泠十足的压迫感。

　　她没想过成珏会来接她，因为她离开成家的时候，成珏没有任何挽留，他冷静且漠然看着温泠告别。

　　温泠也走得很干脆，没有回过一次头。

　　成珏来孤儿院接她，她却不想和他走。

　　温泠两手紧拽着秋千的绳索：“我不能走，妹妹离开我会害怕。”

　　成珏温：“妹妹是谁。”

　　温泠指着躲在墙角的女孩，成珏一来，越越就躲起来了，他不如裴樾有亲和力，习惯性一张冷脸示人。

　　成珏面露讥讽：“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叫这么亲热！”

　　“我不走。”总之温泠就这一句话。

　　成珏没有多说别的，转身后走。

　　但是，他不过离开半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温泠站在窗里，他站在窗外，窗帘是住了不少人的宿舍，窗外是孤儿院的树叶茂盛的老树。

　　成珏将脸侧到另一边，喉结上下滚动：“温泠，跟我回去。”

　　“我帮你妹妹找户好人家收养，你得替她好好考虑，她才6岁，正是需要父母的年龄。”他似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他说：“温泠，我离开你我也会害怕。”

　　温泠不明白：“哥哥害怕什么？”

　　成珏说：“害怕你受欺负，害怕你吃不饱穿不暖，害怕你会彻底忘了我。”

　　温泠回到成家之后才知道，成家并没有对外公布她离开成家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她妈妈死后她生活在成家。

　　温泠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她比成珏先一步醒来。她反复睁开双眼调整姿势，在实在睡不着的情况下，她单手吃力地将所有的辫子都拆了。

　　后来天亮了，温泠幽怨地盯着他熟睡的脸，想拔掉他的每一根睫毛让他清醒过来。

　　温泠伸手，指腹贴了上去，成珏睫毛颤了一下，她手一抖，手指触碰上成珏漂亮的眉骨。

　　她作恶的手被抓住，成珏睁开眼睛，眼睛中带着迷茫。

　　他肯定会想，为什么他一觉醒来会看见温泠？为什么他会睡在温泠的房间躺在温泠的床上，而房间的主人躺在他的怀里？好在中间有枕头隔开他们。

　　十秒后，成珏面无表情地起身，他穿上拖鞋，但拖鞋穿反了。

　　他不可能对温泠做了什么难堪的事情，成珏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况且温泠的表情也不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温泠见成珏又走了回来，她缩在床角，用极其严肃的声音说着避重就轻的话：“哥哥，我不喜欢满脑袋都是辫子，拜托你以后不要折腾我的头发了。”

　　成珏表情有些愕然，胡乱地点点头，又转身离开了。

　　温泠心里有了恶毒的主意：［等哥哥爱女主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就将这一段讲给女主听。］

　　［你真的会说吗？］系统问。

　　温泠回答：［如果任务要求的话。我现在强得可怕，如果哥哥以后再对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就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他肯定害怕女主知道这件事。乙游的男主就应该从身到心都是干净的。］

　　［真可怜。］温泠的情绪又低落下去：［我不是NPC吗？为什么就不能正常生活。］

　　［没关系，等妈妈复活了，一切都会变好的。］温泠说。

　　之后，温泠有两天没有见到成珏，他比温泠想得还要慌乱，他慌乱，温泠反倒平静下来了，她在计划怎么让成珏放她出别墅，同意她去维卡纳高中上学，维卡纳是游戏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场景，上学的话更方便她做任务，还有摆脱成珏的控制。

　　在想到办法后，温泠立马实施，以前她都是在心里和系统对话，现在她直接明目张胆地出声。

　　夜晚，她坐在露台的摇椅上，周围挂着星星灯。女佣将水果拼盘放在温泠面前的白色长桌上。

　　“你平时怎么打发无聊时间的？不会觉得无聊吗？”温泠的腿随着摇椅在空中晃动。

　　［还好，我可以看电影，我有全网的影片的资源。今天我打算看一部叫亲情向经典电影。游戏世界里是没有的。］

　　“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吗？有点好奇。”

　　［那当然。但是你要准备好纸巾。］

　　一人一统开始看电影。

　　女佣原以为温泠是在同她讲话，很快意识到温泠是在自言自语。

　　不对，不是自言自语，她好像是在跟一个人一问一答。

　　她下楼将这件事告诉女管家，女管家来到露台，露台处很安静，温泠对着空气发呆，但是表情很凝重，还有点悲伤。

　　女管家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再来看，就看见温泠抱着抱枕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浸湿了枕头。

　　“幸好是一个好结局，我已经记不得我爸爸长什么样了，但是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坐在他的脖子上。”温泠声音一抽一抽，她哭红了眼，心脏很难受。

　　［这部电影后劲很大，在现实世界，它在豆瓣上的评分高达9.0分。］

　　“我下次要看喜剧电影，我一看这类亲情电影就想哭。”温泠狂掉眼泪。

　　女管家举起手机拨打电话：“少爷，小姐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