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里的NPC》南西鹿

4、第 4 章

　　他当真是任性妄为，把蔷薇花像递小孩玩具一样递了过来。

　　温泠不接，反倒向后退了一步：“我不要。”

　　“不要算了。”段贺随手将蔷薇花抛在沙发上，包装精美的花在沙发上轻微散了架。

　　他走得离她更近了，温泠抬头就能撞到他的下巴，段贺轻笑两声：“你发夹坏了，你不知道吗？你不会戴着这个破玩意儿走了一路吧。”

　　还没等温泠有反应，他的手就探向她的头发，快速将她侧边的钻石发夹取下来。

　　温泠一看，发夹果然坏了一个角，怎么其他人没有发现，偏偏被段贺看见了。

　　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水钻蝴蝶结发夹。

　　“刚好我手里有发夹，不得不说，遇到我对你来说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段贺说着夸张的话：“小哭包，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人，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温泠吐槽：“你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十分钟前，我在外面遇见了微微和洛青藤。你的花和发夹都是买来送给洛青藤的？”

　　段贺歪嘴笑：“我有这么没品？我不过是看你发夹坏了，好心给你换一个替代品，大多时候我都是纯粹的好人。”

　　他弯着腰，左手按住温泠的肩膀，温泠的礼裙是吊带款式，肩颈线条很完美。

　　温泠陡然被人按住肩膀，上身挣扎：“段贺，你别发疯。”

　　“别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正常的人了。”段贺嗓音喑哑，他将蝴蝶结发夹在温泠乌黑头发上比了比，选了合适的位置夹上去。

　　温泠的脸气鼓鼓的，他忍不住捏了两下：“成珏是没给你饭吃吗？瘦成这副德行。”

　　温泠将他的手打开：“不用你管，胖了要被说，瘦了也要被说。”

　　“关心你还不成。”段贺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识好人心。”

　　这时有人在敲门，温泠还没出声，那个人已经转动门把手走了进来。

　　“贺少，我好像没有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裴樾单手插兜，今晚他是宴会的主角，穿着搭配法式刺绣的白西装，帅气又古典。他看起来满满书卷气，但攻击性不输给任何人。

　　“不请自来不行吗？”段贺没正形地站着。

　　“你说呢？”裴樾哂笑。

　　“裴会长果然不是大度的人，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段贺像在大马路遛弯似的往外走，走之前还顺带将沙发上快散架的蔷薇花带上。

　　温泠眼见着他走出门又往后退了回来：“小哭包，不要哭咯，谁把你惹生气，揍他一拳就好了。再不济，告诉我前女友，她脾气冲，谁也不敢惹她。”

　　温泠心里冒出七个字：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为难你了吗？”裴樾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要数清段贺在这里期间，她究竟掉了多少根头发。

　　“没有。”温泠摇头。

　　“怎么又哭了？”裴樾看着她的眼睛。

　　温泠口是心非：“我没有。”

　　裴樾笑了一下，不揭穿：“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不知道哥哥准备了什么，没有在我这里。”温泠实话实说，除了姓名和身体，她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真无情，泠泠。”裴樾将下巴埋在温泠的肩上，她的身上有一阵说不出来的清香，让人沉迷。

　　“我们明明以前很要好不是吗？”裴樾说：“你妈妈去世后，我们大半年没见，再见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装下去。毕竟我确实算不上是一个好人，我和我虚伪的父亲没两样，都很擅长在大众面前伪装。”

　　他两只手臂环上温泠的腰间，今晚他和温泠都穿的是白色系礼物，很像一对天作之合的小情侣。

　　“你喝了多少？”温泠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今天裴樾去年就可以喝酒了。

　　“没多少。”裴樾说，他抬起头又垂下去，嘴唇贴着温泠的锁骨，很想轻轻地咬上去，留下属于他的印记，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又重新靠在温泠的肩窝上：“为什么当年你妈妈不来我家里工作呢？我家给的待遇不必成家差。”

　　温泠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这得问我妈妈。”

　　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轻轻地推了裴樾一下：“裴樾，我得补妆。”

　　要不然待会儿她见到成珏不好交代。

　　“好吧。”裴樾站直，温泠补妆时，他一直盯着她看，眼里没有一丝醉意。

　　补完妆后，两人一起出休息室，灯光将长廊照得如白天一样分明。成珏果然来找她了，他腿极长，走路带风，面无表情时，就连走路姿势也凶了起来。

　　温泠在考虑，如果她主动往裴樾身后躲的话，成珏会不会看在裴樾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但她到底没动，因为裴樾算得上是成珏的朋友，被裴樾盯着也是盯，总之她是逃不了的。

　　成珏的目光在她头顶的发夹上停留：“哪来的？你之前不是戴的这款。”

　　裴樾也看向她的头发。

　　“我在休息室遇见段贺，他给的，当时我发夹坏了。”

　　成珏说了两个字：“扔了。”

　　说完他抬手将那只蝴蝶发夹取下来扔在地上，黑色皮鞋鞋底在上面碾了几下。

　　那种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温泠的喉咙，让温泠很想吐。一个发夹，就仅仅是一个发夹而已，她盯着地上那只破烂的发夹喉咙发紧。

　　裴樾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段贺他人呢？”

　　“已经离开庄园了，少爷，需要我联系贺少吗？”手机里的声音问。

　　“不用。”裴樾挂断电话，轻哂：“我还是小看他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是一个趁宴会来看乖泠泠的人。”

　　原来段贺是专程来看她的，那捧蔷薇花和发夹也是给她的。这三年，除了成珏和裴樾，温泠完全没有见过以前认识的朋友。她是成珏的所有物，所有东西都由成珏掌控。

　　成珏让司机送温泠回别墅，生日宴还担有上流社会社交的功能，成珏不会这么早回去。

　　温泠一想到发夹的事情，就有些郁郁，她坐在车里，眼睛失神地盯着窗外。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温泠的身体向前倾斜，一贯有着良好修养的司机咒骂一声，下车查看情况，温泠也跟着下车。

　　后面一辆跑车的前段撞到了宾利的后面，两辆车都有损伤。

　　“抱歉，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来赔偿。”金发少年从跑车里出来，他穿着一件纯净的白色衬衫，身材清瘦，金发微卷，很惹眼的帅气，漂亮又不轻浮。

　　司机认出他来，抱怨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季少爷没出事就好。”

　　温泠以前没见过他，但她认得他的脸。

　　又一位男主出现了。

　　只是不知道是哥哥季星淮，还是弟弟季星川。

　　季家的从小生活在国外的混血双生子，去年才回到国内读高中。在乙女游戏的设定里，这对双胞胎性格阳光开朗，哥哥弟弟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难以分辨，但女主每次都能准备分辨出两人，哥哥似乎更为傻白甜，弟弟聪明但人较为懒散。

　　司机打电话重新叫车来，温泠和这位季家少爷站在路边。

　　温泠发呆，少年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温泠摇了一下头，好奇地问他：“你弟弟真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季星淮很惊讶，他微笑时的眼睛形状像狐狸眼，但阳光的气质压过了温柔缱绻，让温泠想到了打理蔷薇花的莫岱。

　　“你怎么区分出来的？我们班的同学至今分不清我和星川。”季星淮问。

　　温泠卖关子：“一种直觉。”

　　季星淮右手竖起大拇指：“我给你打满分，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向别人传播秘诀。”

　　风将一缕碎发吹拂到温泠的眼睛处，温泠笑起来，很实诚地说：“对不起，其实是我瞎猜的，二选一，猜中的概率很大。”

　　她没想到季星淮还真信了，傻白甜似的男主，这么容易轻信人吗？

　　“哦～”季星淮的尾音托得长长的：“其实我也骗了你，我是弟弟季星川。”

　　温泠说：“不，你就是季星淮。”

　　季星淮又阳光起来：“答对。”

　　车很快就来了。

　　“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我要送你一件见面礼。”季星淮说，他朝街的那头跑去，跑得很快，跑着跑着还会蹦一下，风将他的白衬衫吹得鼓起，帅气中又带着傻傻的劲。

　　怪热情的。

　　温泠连“不用”两个字都还没来不及说出口，他就跑了。

　　“小姐。”司机催她。

　　温泠请求：“就等五分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

　　没过一会儿，季星淮那头耀眼的金发就出现在温泠的视野里，他单手拿着一束浅红色的蔷薇，越过人群向她奔来。

　　“这个送给你。”季星淮举着蔷薇花说。

　　温泠呆愣，季星淮怎么知道她喜欢蔷薇花。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不能收。”她说：“我哥哥不允许我收别人的东西，心意我领了，谢谢你。”

　　“那好吧。”他微耸肩，语气中有淡淡的失落，几秒后，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在温泠上车之前，他摇着蔷薇花对温泠说：“阁楼上的小公主，要开心哦。”

　　这个称呼一下子让温泠想起莫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