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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3 旅行篇F·日光浴 ...

  •   53 旅行篇F·日光浴

      今天,吉吉诺没有来。

      达米安觉得连跑三天,加上飞机一天,他需要一天哪儿不去待在酒店放松和休息,所以打算一整天待在酒店。早上睡到自然醒,叫客房服务在房间里补错过的早餐,享受泡泡浴和按摩,然后抱着毛巾躺椅子上晒太阳。

      青李比达米安早起一会儿,去餐厅吃了早饭,给他预约了按摩服务,一个人去晒太阳、看风景了。

      这家酒店建在峭壁边上,在悬崖上建了主要五层台阶式的区域,离海平面最近的一层是码头和下水的台阶,也放有躺椅,往上第二、三层是日光浴场,有泳池和躺椅,第四、五层是餐厅。

      青李坐在第一层的码头上,旁边是昨天晚上买的木拖鞋,挽起裤脚,脚伸进海水中。

      现在天气微微转凉,不太适合在海里游泳,只是脚应该没事。

      远望无边无际的大海,那抹蓝色,无论多少次都能够抚慰自己的心灵。一些白色的快艇、游船已经出航,挡住了一点点风景,不过没关系。

      青李的脚晃了两下,看着荡漾起的清澈水纹,听到波浪卷起的声音,似乎回到了孩童时,心里是纯真的愉悦。

      阳光照在水面上,这里并不深,清澈见底。

      如果有小鱼游过这里就太奇妙了,但不太可能吧。

      青李的双手放在码头木板上,后仰身子,没有戴墨镜,没有墨镜,仰头接受阳光的亲吻,和海风的轻抚。

      这一切太美好,美好到让青李觉得这只是自己的梦。

      拖鞋的声音响起,青李抬头,看到两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人背着包走下来。她们注意到青李,向他挥了挥手。

      青李也向她们挥手,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两个年轻女人讨论躺哪个椅子,打破了青李一个人的寂静世界。

      等她们找好了躺椅,青李以为可以安静了,又接着响起了音乐的声音。

      似乎是她们带下来的小音箱,在播放音乐。

      青李不想听,但只从简短的节奏就能判断出来,是《Mystery of love》。

      “唉~”叹了口气,他的独处时光彻底宣告结束了。

      真正折磨他的,不是歌声,而是这首歌的歌词。

      青李知道这首歌,因为它很有名,歌手的唱腔和旋律都有记忆点,但并没仔细听过,直到这些女人放这首歌,逼得青李不得不听完全部歌词,才听到“就像赫菲斯提昂,亚历山大的爱人”。

      青李现在不仅对“维克多”这个名字应激,对两个历史人物的名字也产生了应激反应。

      青李把双手放到双腿之间,后仰的背现在驮着,双眼无神地看着海水。

      即使现在真的出现小鱼,他也不会感到开心了。

      听达米安叙述他和维克多的往事,对青李是种折磨,但那是他问的。

      青李看他心里憋地慌,想借机会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听听对自己也没坏处,提醒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超越不了维克多在达米安心中的位置,即使他们分手了,不再爱彼此,依然如此。

      虽然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影响,青李就是气不过。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最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是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这算得了什么呢?没人会在意自己这点痛苦,只有可怜。

      青李不想被可怜,想要回应。

      可没人会回应,就像深海之中。

      青李双手抵着木板,向前一顶,跳了下去。

      海水包裹着青李身体的大部分,除了扒着木板的手。

      水里是安静的,听不到那两个女人放的歌曲,听不到让他恐惧的名字。

      低水温和水压降低了青李的心跳速率,帮他减少不必要的思考。

      直到他的肺再也承受不住,没有进水的手,抓着木板把身体拉了出来。

      因为有阳光,倒不会感到特别冷,但现在温度并不适合下水,他需要赶紧擦干身上的水。

      青李已经后悔了,如果因此感冒,根本不值。

      .

      青李回房间的路上,被服务员看到。服务员问他要不要烘干衣服,下午送过来。

      青李不好意思问附加的服务要不要钱,但总不能在房间里晒衣服,把衣服交给了服务员,嘱咐只烘干就行。

      回房间换了干的衣服,擦干身子和头发,青李没有重新回到日光浴场,而是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喝茶看海。

      这里没有其他人打扰,没有烦人的音乐,只有自己和美丽的景色,没有什么能打扰自己。

      .

      中午,达米安按摩完回来了。

      “太阳晒地怎么样?”

      “挺好的。”青李面无表情地喝了口红茶。

      “咱们去吃饭吧,然后我去也晒晒太阳,顺便带上我的速写本和……”路过青李身边,达米安看到青李的头发湿了,“你头发怎么湿了?衣服也换了?”

      “没什么,我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不小心?现在的天气不适合游泳吧?注意不要着凉。”

      “不会,我赶紧换了干衣服。”

      “还是小心点好。”

      达米安拿上A4大小的速写本和铅笔,和青李一起出发去餐厅。

      青李下楼时,看到那个问自己要不要烘干衣服的服务员,悄悄对达米安说,“这里洗衣服还要加钱吗?”

      “洗衣服?”

      “刚才我把湿衣服给服务生了。”

      “这是附加服务,不用额外掏钱。”

      “哦。”

      “不过如果是昂贵的衣服,比如西装,最好给服务生一点小费,按摩也一样。”达米安突然明白,“怪不得你早上不陪我去按摩。”

      “抱歉,我不懂这些。”

      “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这里的规则很正常。我一直跟维克多说,规则这种东西是为了排除异己用的,所以每个地方的规则都不一样。他们害怕不属于他们的人闯进来,你能理解吗?”

      “嗯,你说了就理解了。”

      穿过柠檬树搭建的走廊,来到餐厅。青李上午路过这里,可能因为峭壁修建难度比较大,餐厅是细长的长方形,只有两排小桌子。

      青李先是被餐厅的风景吸引到,码头的海景、小镇的海景、海上的海景,山上的海景都看过了,现在在悬崖上又是另一种角度。

      能让客人享受这样美丽的景色,怪不得酒店收费如此高。

      两人点了餐后,青李好奇地打量其他客人。

      年龄大的人占了大多数,年轻人不多见,除了早上的那两位……不行,打住!不能继续往下想了。

      青李转向达米安,想聊点别的,“你打算画什么呢?如果画海不是还需要颜料吗?你只买了炭笔。”

      “颜料不好弄,用起来麻烦,收拾起来更麻烦。画静物或者人物,炭笔足够了。”

      “静物?柠檬吗?”青李笑道。

      “画人不行吗?”

      “画这里的客人怎么样?人物速写。”

      达米安一只手捧着下巴,“嗯……我的画技没那么好。”

      “我上高中时,有个喜欢画画的女生告诉我,想学画画,可以先从你喜欢的东西画起,有了兴趣,也能磨练画技。”青李学着达米安的动作,一只手捧脸,“你有维克多的照片吗?画他如何?”

      “我不要看着照片画,没有意义。”达米安换了一只手撑脸,“画你行吗?”

      “……我?”

      “还是说下午你有其他安排?”

      青李放下手,坐直,“画我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但没别的模特,既能忍受我糟糕的画技,还能陪我说话。”

      “我没做过模特。”

      服务生端来点餐。

      达米安后仰,给服务生腾空间,“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画家。”

      .

      下午,两人带着速写本到第三层的露台。这会儿人非常多,一层和二层都躺满了人,不怕水凉的几个勇士还下了水。

      青李盘腿坐在躺椅上,“我需要做什么动作吗?”

      “现在的就可以了,自然放松,挺可爱的。”

      “这是好词吧?”

      “怎么不是好词?”

      达米安的手快速滑动,炭笔尖唰唰地摩擦速写纸。

      青李用力抓住脚踝,支撑背部。

      两人的眼神不时交接,让青李产生很多杂念,也说不清是什么,本能地心跳加快。

      “你可以呼吸。”达米安开玩笑道。

      青李清清发糊的嗓子,趁机活动一下发酸的身体,“这让我想起《泰坦尼克》里莱昂纳多给温斯莱特画画的那一幕。”

      “泰坦尼克……你不如就做那个姿势?”

      “温斯莱特小姐是女人,男人做不出那种效果。再说,她的那个姿势是在引诱莱昂纳多,我才不要做。”

      青李突然明白他在紧张什么,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下意识移开目光,四处躲闪。

      达米安发现了,“你紧张吗?被我这么看着。”

      “每个人都会。”

      “被人注视确实需要适应,我刚开始表演也会紧张,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青李镇定下来,心里训斥自己不够专注,要消除杂念。

      “当我开始享受他们的注视时,又会被他们的视线折磨。最初,大家看的是我的表演,但后来,我的私生活也成了被注视的对象。他们不止在评价我的表演,而是在评价我这个人。你会不自觉地解读他们眼神的意义,是不是知道我的秘密了?是不是对我失望了?然后恐惧变成愤怒,愤怒我不该被如此对待。”

      “我知道一句话,当你低谷时,你的所做所为,才能真正决定你是谁。”

      “挺有哲理的。”

      “走出低谷的第一步是下决心,然后其他人才能帮你。”

      达米安现在不想聊自己,他们已经聊过太多,反而他对青李知道的还不多,“你呢?你被我母亲雇佣前,是低谷吗?”

      “算是。我待的公司裁员。”青李垂下目光,“我母亲知道我被辞退,哭个不停,生气我没有认真工作。”

      “她对你的要求太苛刻了。”

      “不是她要求的,是我自己,我觉得那是我的责任。她一辈子都很辛苦,除非我能有出息,才能让她幸福。”

      达米安叹气,“大的媒体公司,用人靠关系,你家没那个条件。”

      “跟着你以后我就知道了。”

      “你之前待的公司应该很差劲吧?”

      “差劲是差劲,但能赚到钱。每天写一堆废话稿子,充库存,骗点击,赚流量,也没多少人看。”

      达米安用手指涂抹速写纸,“他们会为什么开除你?如果我是你的上司,肯定选择留下你。”

      “跟我差不多同一时间进来同事,我俩只能留下一个。我的上司说如果我听他的话,按照公司的风格办事,就留下我。本来我打算接受上司的安排,但是我的同事,他的父亲突然查出癌症,他母亲也没有工作,这份工作虽然不赚钱,有总比没有强,现在的工作又不好找,所以我……算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吧。”

      “他父亲现在怎么样?”

      “他之前找我借钱,情况不是很好,需要昂贵的治疗费。”

      “这是无底洞。”

      “但那是他的父亲,他没办法选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3 旅行篇F·日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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