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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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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何一捧一捧地盛出雪,为她垒成一个冰棺,眸间是不显一丝悲伤的平静,他捧起她的下颌,视线在失了血色的唇上停留。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的易碎。
“你是要去找那个喜欢很久的人了,真好,你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可我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怎么办。
他最终也只是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像是畏于亵渎神明一般虔诚。
闫何将棺内抹平整,被一较钝的棱角扎手,只当是她身上掉落的设备埋入雪中。
他把徐止洱嘴上的胶带撕揭下,“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带回去。”
“本来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的,”徐止洱轻笑,“我骗了她,她的那个人根本没有……”
说到最后,音量渐无。
“没有什么?”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乔岭和他认识比和我早,她挺脸盲的吧,别说七八年了,两年不见都忘的干净。”
“所以,她一定会死在这,是吗。”
“是,乔岭很爱他,不然怎么会陪……”徐止洱话锋一转,“不管我骗了她什么,你依然是最可笑的那一个。”
“闫何,你真可怜,她都不可能爱你。”
徐止洱纵身一跳,跃下山崖,笑声回响着,久久不息。
“阿岭,下辈子,我不想只是朋友了,”他及时止住,下山,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闫队,你去了这么久啊,诶,乔乔呢……”
“早回去了。”
“没等我们啊?”
“嗯,别想她了,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机场人流量稀少,候场室的排椅早已掩去了原有金属的光泽,等着未归的人。
“我去个地方,赶得上时间,你在这等我。”
海浪依旧染蚀着那块礁石,闫何沿着水与沙的交界线缓缓的走,玻璃瓶映出雪山的走势。
他含笑着拾起。
“早跟你说了,会搁浅的,这次,掷远一些,好吗。”
可是我们已经很远了。
我怕他会看不见,阿岭,你应该幸福。
我怕你会失望,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闫何没有去看瓶里的语句,因为他知道这不属于他。
这一次,玻璃瓶被掷出很远,很远,它不再搁浅。
12月14日,闫何将所有事安排妥当后自首。
“你说,失踪半个月的乔岭是你杀的?你可是警队……”
“是我,”他接上,“我恨她。”
12月20日,闫何在为期一周拘留后正式服刑。
那法官宣读着,闫何闭眼,服从判决。
“张徊,警局机密任务代号‘闫何’,因自首减轻罪名,判为无期徒刑。”
一锤定下。
闫何进监狱的那一天,没有人来送他,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也不需要任何人。
他突然又不敢去找她了,他期盼了这么多年的重逢,连一句“好久不见”都没有等到。
“下辈子……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这辈子,你有人陪,我自愿退场。
下辈子,我来寻你。
想到这,闫何翘起唇角,向看守要了两只粉笔。
“据说,张徊在狱中疯癫了几日后,用碎瓷片割腕了诶,对了,他在墙上写的遗言还挺文雅的。”
“写的什么,新闻里没提这事啊。”
“《情书》,本身就是一封情书。”
波西亚捷山岭终年积雪,情书冰葬,他们终究没能等到零八年开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