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魔导绪论》叶宿春

4、【托荧】赤楯（1）

　　死兆星号在海上航行了很久，旅行者没有别的事做，每天只是打打杂和北斗聊聊天，迫害应急食品，偶尔站在甲板上看看大海，回忆着和空的上一次见面。

　　旅途尚未过半，按照空的说法，如果想要早日见到他——她只能再加把劲，用最短的时间走遍七国。

　　他们的时间从来都是足够的，但荧真的很难抑制自己对哥哥的挂念，她也会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走向不同的方向。她其实很害怕这一点——毕竟在过去漫长的旅途里，他们从未真正分离。

　　旅行者几乎一路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以至于在离岛，那位“地头蛇”叫了她好几遍她都还在出神——直到派蒙拦在她面前：“喂喂，你在想什么呢！再往前走就要掉到水里去了！”

　　“啊！”荧猛地回神，突然意识到还有外人在身边，给了他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这倒没关系，”青年爽朗地笑了，“就算你掉到水里，我也会把你捞上来的。”

　　“这是重点吗……”荧默默吐槽，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他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之后她有些愧疚，“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听啊。”自称托马的青年调侃道，随即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你也知道离岛商人的事情吧……你不知道吗？那我就再给你讲一遍，这次可不许走神了！”

　　荧心虚地笑了笑，赶忙点头。

　　离岛商会的事情并不复杂，对见多识广的旅行者来说更是如此，况且她背后还有这位“地头蛇”的支持。只是……荧总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好吧，也并不只是她“觉得”。应急食品在被请客吃早餐的时候提出的这个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喂，托马，我们是不是被你利用啦？”

　　“啊？”被四道质疑的目光同时注视的托马反而摸着下巴笑了，“算是吧——不过我也帮了你们的忙不是吗？”他也并不急着给出什么解释，只是不慌不忙地把盘子往应急食品的方向推了推。

　　“你生气了吗，荧？”趁着派蒙大快朵颐的时候，托马稍稍侧过脸来看她。荧短暂地纠结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或许可以再帮我一个忙？”青年冲她眨眨眼睛，笑容有些促狭但很明亮。

　　“……”该说毫不尴尬地套近乎是地头蛇的强项吗。荧抿了口茶，暂时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然而托马似乎把她的思考当成了一种拒绝，他双手合十做出一个祈求的姿势，诚挚道：“不瞒你说，这次在离岛帮你拿到短暂的居留资格，也是我们家小姐的意愿——我这次说的‘帮我个忙’可没有一丁点利用你的想法了！只是去见见我们小姐而已，在现在的稻妻，神里家还是有很高地位的，成为小姐的客人对你们的旅行也有好处，不是吗？”

　　“……这就是你说的，’不是利用’？”

　　荧把手中的信物放到包裹里。

　　“这也是旅行者实力的证明嘛。”托马挠挠头笑，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虽然我相信你可以自己来木漏茶室找到我，但如果你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很愿意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你最大程度的助力。”他轻笑着补充了一句，“这可不是我们小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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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荧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不仅是被托马，还被那位素未谋面的“白鹭公主”。她有一点不爽，但是没有什么办法。这让她更不爽了。

　　但不管怎么说，旅途还是要继续。荧提着剑解决了两个拦路的冰史莱姆，感觉心情好了些。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她这样宽慰自己。谁还没被当成工具人用过呢。

　　“小心！”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掠过来，与此同时她身畔出现了一道泛着微红光泽的护盾。

　　两道雪亮的光冲入护盾，却好像被护盾融化了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荧猛地扭头看去，托马拿着一柄长枪横在她和偷袭者之间。

　　“藏镜仕女……”荧喃喃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愚人众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托马显然也认出了她的身份，声音冷淡了些许，但还保持着基本的客气，“你作为愚人众的一员，偷袭神里家的客人和家政官的朋友，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作一些解释？”

　　藏镜仕女却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抬手，两道水弹径直朝荧疾飞而去。

　　荧有了上一次险些被击中的经验之后更加小心，轻捷地躲开了水弹，接着紧握的拳头一松，剑出现在手中。她和托马对视了一眼，电光石火间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分别从两个方向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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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托马忍了几番，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一直盯着他的荧。

　　“是巧合吗？”荧看着他，漂亮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待他回答，她又将脸扭回去了。仿佛自己刚才问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在一起沉默地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未免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托马听懂了。

　　“……喂，你也不至于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吧。”托马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再怎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是有底线的。和愚人众合作这种事，…还是算了吧。你是异乡的客人，这样对待你也是时局所迫——这样吧，等「眼狩令」这件事被完全解决，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会倾尽全力去完成你吩咐的任何一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贴贴寻人启事而已。荧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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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的日子如水般飞逝。

　　或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荧在稻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不舒服”的感觉。稻妻民居次列，街道整洁，行人有序，她本该对此感到惊讶并赞美，但她只在这条条框框的规矩中看到了某种隐蔽地逐渐扩张着的黑暗。

　　守护着稻妻的神灵居于稻妻城的天守阁，也正如其居所的名字一般，高高在上地，守护着稻妻的“永恒”。民众的愿望在她眼中渺小卑微如蝼蚁。荧叹息着，觉得这位出发点明明是好的的神明未免有些舍本逐末。

　　但显然，无论她怎么想，只要执政者意念坚定，旧时的权威一时半会儿之内也无法轻易被撼动。

　　在稻妻城和神里屋敷秘密活动的日子里，她见识到了许多往日未曾见识之人与物。荧心中隐隐有所预感：或许在不久的未来，这些人，他们所成就的东西，将化为民众愿望的一部分，给予她莫大的助力。

　　荧有时候还蛮相信直觉的。

　　不过，托马会不会成为她的赤楯，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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