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魔导绪论》叶宿春

3、【托荧】眷念（3）

　　一开始托马也没能明白为什么旅行者这么吃香。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个身材娇小，神情冷淡，留着金色短发的漂亮小姑娘。

　　只身一人顶着重重封锁来到永恒的国土值得钦佩，想来她心里也一定有着必须要去实现的愿望。当时托马只简单地想了这些，也没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大概吧。

　　过于美丽的外表有时候会导致别人轻视她真正的实力。托马不知道荧的冷淡是因为这个，还是她天性如此。但逐渐接近的试探中，他发现荧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漠，相反，她的小表情很多，内心想法似乎也很丰富，只是不怎么爱说话，被人热情对待的时候还会有点无措。她也是会笑的，在“迫害”派蒙的时候，在对敛不义之财的商人使绊子的时候，在接过他递来的三彩团子的时候。

　　她不仅会笑，而且还笑得很好看。

　　托马有点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她吸引的。

　　或许晚一点，在她在雷电将军面前夺回他的神之眼为他而战的那一刻，或许是火锅游戏里看到她被怪异的食材折腾得气鼓鼓的还要坚持吃下去的时刻，或许更早一点，在离岛跟踪形迹可疑的人的时候。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她敏捷地从街道拐角处窜到无人的小摊，用桶当做掩体，脚步轻捷无声，只在他身畔留下一段不知名的花香。

　　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蒙德的时候经常遇到的一只小猫，虽然看起来高冷，但每次投喂完它它都会眯着眼睛任托马摸一摸它的头。托马抚摸它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的，就像从荧的发间拈下一朵飘落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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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旅行者接触时愉快的感觉在发现绫华似乎对她有些别样的情愫的时候逐渐掺杂了一些杂质。托马不想这样揣度自己的家人，但大概是绫华太信任他的缘故，她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对旅行者的喜爱。有时候打扫完院子，煎完茶，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坐着的时候，会有一丝庆幸：小姐没有明确地说出自己对旅行者的感情，那他也就没有“对小姐隐瞒”这一说了。

　　尽管这只是一个借口。绫华的表现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她只是生性内敛，才没有把话说出口。

　　而从没把心思放在这方面的荧显然是个迟钝的小姑娘。

　　那么家主大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怀有别样心思的呢？

　　托马抱着脑袋复盘，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绫人第一次说“想要旅行者来当神里家的当家主母”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毕竟在他想通了自己对旅行者的感情并且向绫人坦白之前，绫人一直对旅行者念念不忘，已经不知把这句话说过多少次了。

　　不过他还记得，把自己也倾慕于旅行者这件事告诉绫人之后，绫人沉默了很久。

　　“这样啊。我会与你公平竞争的。”最后他笑了笑，眼里却殊无笑意。

　　神里家的家主对于想要的东西向来是势在必得，曾经在最艰难的时期里也被人形容过“不择手段”。他对外人固然可以机关算尽，但对自己完全信任的家臣却不能也不会这么做。托马知道他本来就诸事缠身，在感情上又因此而稍显劣势，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没有放弃这场不声不响的竞争。

　　毕竟，荧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凭借着“家主大人有诸多不易”“绫华小姐只有这一个心愿”这种理由就可以让他放弃追求的漂亮玩具。

　　更何况，他其实也清楚，无论是他，家主大人，还是绫华小姐，都是旅行者漫长旅途中的过客。眼狩令和锁国令都已经被废除，荧说过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她不会在稻妻停留太久，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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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马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表现得也挺明显的。荧毕竟是来自星海的旅行者，此前已历经诸多世界，见过了许多事情，再怎么迟钝也不会对此毫无所觉。

　　只是——她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去应对这位生死之交。

　　她并不认为自己对托马有着什么天大的恩情。在雷神手下夺下托马的神之眼的行动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其可行性便被执行了。雷电将军的力量很强，当时的她还无法匹敌，只是在那一瞬间作出了一切都结束在这里的觉悟。

　　——但这并不单单是为了托马。只有同样振聋发聩的雷霆才能动摇绵延稻妻国土的百代不变的永恒，如果要将之前的一切谋划变为现实，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打破被公认为真理的常规。

　　总之就是——尽管这种话在别人眼里或许，必然，会显得虚假，但荧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程度的冒险对她来说还挺寻常的，毕竟她走的本来就是这样一条逆行的路。

　　不过这些都要放在后面。跨越星海的旅行者?荧觉得自己遇到了冒险生涯中最艰巨的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托马眼中不寻常的自己变得寻常一点从而让他自己抛去那些朋友之间不该有的心思？

　　……

　　好吧，她要承认，这个问题最难解的一点是：她对托马也动心了。心动一点点也是心动，她不怕被别人喜欢，也不怎么畏惧可能随之而来的麻烦或者伤害，她只怕这种感情成为一种牵绊，让她或主动或被动地停止前进的步伐，忘记旅行的初心。

　　苦思冥想了很久连睡觉都睡不安生的荧最后作出了一个让之后的她耿耿于怀很久的决定——快刀斩乱麻，用璃月话本里面的一句话来说叫：挥无情剑斩情丝。这是个让人沉默的形容，但是派蒙很喜欢，不明觉厉地在她耳边念叨了三天三夜。

　　所以——

　　“抱歉。”

　　在影向山的石阶上，距离宫司大人的神社不远，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什么都没看。她垂眸，又重复了一遍。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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