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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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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你怎么才回来？”女人的声音带着抱怨，蹲麻了的腿在原地来回跺着，高跟鞋声音清脆。
徐青禾回过头，这才有机会仔细的端详这位在顾茗华口中出现好几次的“李雨”，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自己当下的房东。
“你来了怎么没说声？蹲在门口干什么？”顾茗华问。
李雨嘟哝着：“我给你发了信息，我忘记密码了，输了好几次都不对，就问你来着。”
顾茗华这才拿出手机，他忘记自己手机昨晚调成静音了，“抱歉，我没看见。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黄欢不是说他爷爷今天火化吗，我想着你们都忙就没给你们说，反正我自己也满世界的跑，又不跑丢，再说了我自己回家的路还能不知道吗？”
顾茗华揶揄道：“那你连自己家的密码都不记得？”
“哎哟，我这不是房子太多，记得密码也多，早就记岔了。”李雨侧过身让顾茗华上前去输密码，这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徐青禾。
“……这位是？”
顾茗华说：“徐青禾，你的租客。”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李雨收敛好抱怨的情绪，脸上阴转晴，朝徐青禾笑着，这么一看，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女，“你俩都这么熟了啊？想不到，那刚好今晚来我这一起吃个饭吧，我刚刚下楼买了些熟食。”
李雨举着一袋熟牛肉，一整块，连片都没切的那种。
“一起吃吧，吃不完估计也浪费了。”顾茗华对他说。
徐青禾知道自己拒绝他太多次了，他讪讪：“那，好。”
“顾茗华，赶紧开门，我要进去切肉了！”
顾茗华输了密码，三人鱼贯进入李雨的屋子里，女孩子的装饰风格和男性果真是有明显的差别，沙发上的娃娃快要堆成山，墙角叠了三垒的纸盒，能下脚的地方实在有限。
“不好意思啊，我平常都不在家，每回出去我都要带很多的礼物回来，所以家里东西比较多。”李雨手臂在沙发上一扫，强行制造出一片空位。
“没事，东西多但很有序。”徐青禾说。
“哎呀，我忘记买些喝的了，不然你们先坐会儿，我下去买些饮料上来。”李雨要起身，将买来的几盘熟食交给顾茗华处理。
“不用了，”顾茗华拉住她，“我去我屋里头拿些过来就行，外面还在下雨就别出去了。”
“那行吧。”
李雨又重新坐了回去，顾茗华拿着李雨交给他的几袋子熟食装盘，她闲来无事，忍不住想要找徐青禾搭话：“你是怎么和顾茗华聊上的啊？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无趣吗？像个老年人，一点生活的乐趣都没有。”
徐青禾下意识的往顾茗华的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是没被听见。
“他帮了我很多忙，一来二去就熟了。”徐青禾不太认同“顾茗华是个老年人”这个观点，“其实我觉得他这样的挺好的，有自己的生活规律。”
李雨抱着胳膊，又吐槽般的说道：“他这样的好是好，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找不着对象。”
徐青禾猛地一呛，“咳咳咳——”
顾茗华往这看了一眼。
他现在听不得关于“男朋友”、“追求”、“喜欢”等等字眼，他会不受控制的就把这些词语和顾茗华本人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了？顾茗华——快先回去拿水过来吧，我这还没来得及烧呢。”李雨回头朝他喊。
顾茗华做苦力也绝无怨言，“行，我现在先回去拿。”
顾茗华走了以后，徐青禾倒是感觉好了一些，李雨拿着空调遥控器调温度，她瞧了一眼徐青禾：“你不闷吗？口罩可以摘了。”
糟了，徐青禾忘记自己还戴着口罩，那等会儿还怎么吃饭。
见他没有任何动静，李雨终于回过身，不咸不淡的说：“大帅哥就要多露脸啊。”
“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我看过你身份证的照片啊，而且顾茗华给我说过你长得很帅，他还不要脸的说你比他差点。”
顾茗华还有这样一面吗。
徐青禾不疾不徐地摘掉了口罩，他不想干坐着，起身去把顾茗华没整理完的那两盘熟食帮忙弄好，李雨见状忙让他放下。
“你坐就好了，这些等会儿让顾茗华弄就行了，他这种家庭主夫最会干这些了。”李雨背地里调侃他。
徐青禾笑笑，手上的动作没停，将蘸了酱料的塑料袋给扔进了垃圾桶，“他在你们眼中的印象是老干部吗？”
“那倒不是，他这人就是正经大过搞笑吧，上高中那会儿就是这样。”
“那……他上高中的时候有谈过恋爱吗？”徐青禾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太奇怪了，但此刻收回已经来不及。
李雨斜斜靠在厨台上，她及腰的长发虚虚触及案台的地方，时不时用手指撩拨摆弄，“谈过，顾茗华这小子再怎么老干部那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在那个年纪女孩都喜欢他这样细心温柔的，那时候根本就不叫老干部。”
这个答案才是合乎情理之中的，徐青禾却没觉得多高兴。
“他上学的时候成绩应该很好。”徐青禾说。
“顾茗华应该和你说过吧，你们聊天的时候他肯定给你说过了，但我估计他说得保守了，他上学那会儿成绩绝对能排年段前三。”她说着，朝徐青禾竖了三根手指。
徐青禾端着两盘菜放上餐桌：“他说他理科成绩不好。”
李雨在后头洗了几双筷子拿过来，一听这话就满是不忿：“死学霸都爱这样，他理科不好那只是他和自己比不好，像我这样的学渣拼死拼活都考不到他的最低分。”
徐青禾觉得这姑娘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这样的人在学校通常都是传奇人物。”
李雨“啪”地一拍桌子，来劲似的：“那这是必须的，虽然我想吐槽顾顾茗华的地方非常多，但我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候在学校真是一个神奇的人物。”
徐青禾往前探了点头，脑袋上的头发被吊灯照成奶油色，两排眼睫被映成透明的绒毛，这个角度在对面的李雨眼中简直就是一个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活生生撕漫男。
“怎么个传奇？”
比起欣赏帅哥，李雨此刻更有一张不吐不快的嘴：“顾茗华家里吧有些变故，因为家里的那些事常常逃课，还和校外的人打架，你不知道他打架有多厉害，他可以一个人独挑对面三个，绝对不成问题。”
从外貌上，顾茗华清爽干净，比起巷子里的地痞流氓，他更像一个热爱运动的阳光大男孩，单从外在上看，徐青禾无法将他和打群架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说的是真的，毕竟顾茗华以前的梦想是当军人的。”她嗫喏。
军人？
徐青禾还想再问，就听见门咔哒一声打开，顾茗华拎着一袋子饮料进来。
“怎么这么久？”李雨起身一路小跑去接，“湿了？你出去了？”
“嗯，想喝可乐，家里没有了，就跑下去买了。”顾茗华换了拖鞋过来，自然的在徐青禾身旁坐下，放了一瓶酸奶在徐青禾的面前。
李雨暗里打量着他这个贴心的举动。
“你不是喜欢喝碳酸饮料吗？家里还非得屯几大箱的那种，这么快都喝完了？”李雨问。
“喝完了。”顾茗华说，“吃饭吧，你不饿？”
“饿。”李雨老实坐下，“我俩刚刚在谈你呢。”
“谈我？”顾茗华抬眼，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身侧的徐青禾，徐青禾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埋头吸了一口奶。
“谈我什么？”
“没谈什么，就谈你这个死学霸上学那会儿有多牛逼来着。”李雨悄无声息的打量对面两个人的举动和神情，她发现两个人像有猫腻似的，一个好奇的眼睛快冒光了，另一个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上学那会儿不算牛逼，倒是成天被班主任逮着骂。”顾茗华说。
“前面那句是谦虚，后面这句是真的。”李雨朝徐青禾说，“就我和你说的，他打架所以被班主任骂。”
徐青禾放下酸奶瓶子，“那不会被开除吗？”
“哪能啊，”李雨神采奕奕，“像他这样的好学生打架，那和我这样的差学生打架可不一样，学校领导顶多说几句就好了，意思意思写一篇检查反思就算翻篇了。”
顾茗华就着可乐吃了一口酱牛肉：“那你不也没开除。”
“那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什么打架，还不是为了帮你，我和黄欢两个人各自带着姐妹和兄弟去帮你，打架的主角是你、中心人物也是你，校领导看着你的面子也会给其他人减减处分。”
顾茗华笑着抖了下肩膀：“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怎么没有，帅哥，我说的那都是真的。”李雨郑重其事，肃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学校，那成绩好的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徐青禾被这姑娘逗得一颤一颤，牙齿咬着吸管半天没来得及吸一口奶，头都被咬扁了。
顾茗华从一旁的袋子里摸出根新的递给他，“还吸得上来吗？换根新的。”
“啊，好，谢谢。”徐青禾抽出被他咬得闭塞的吸管，接过新的插上。
李雨不怀好意的和顾茗华交换了个眼神，前者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后者直接避开了眼神，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李雨戳着碗里那块嚼不动的肉，把话题顺其自然的引到徐青禾身上：“帅哥，你上高中那会儿应该也有很多女生追你吧？毕竟长得这么好看。”
“没有。”
李雨想说他谦虚了，结果徐青禾说：“我上的是私教，没去高中上学，不过初中是在学校上的，但那会儿还什么都不懂。”
私人老师，有钱啊。李雨想。有钱加有颜，那不得更多人追。
徐青禾自顾说：“我长这么大其实都没喜欢过什么人，在情感上几乎是空白的。”
李雨彻底放下了筷子，手掌撑着下巴：“那肯定有人喜欢你吧，我真不相信没人向你表白过。”
“有过。”但徐青禾觉得他们不是真心的，更多的像是靠徐青拉线求得更多更好的资源，娱乐圈鱼龙混杂，有时候想要出人头地，靠的还真不一定是实力与颜值。
红的方式有很多，一夜爆红有之、黑红有之、转型靠谐星走红有之，大众娱乐的口味永远都是琢磨不透的，而捆cp走红是最廉价也是最迅速的方式。
李雨敲着碗沿叮当响，她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烈焰红唇在暖灯下颇有风情万种的味道，“其实吧，有时候爱情可能来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她抬起纤长浓密的眼睫，意味深长的看了顾茗华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徐青禾若有似无地点头：“是吗。”。
“你们男人真是迟钝。”李雨抻了抻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爱情这个东西是一门玄学，顺其自然就好了。”
徐青禾感觉她累了，盘子里的菜没扒几口就停下了，还没见底的酸奶被他揣走了，顾茗华留下来帮忙收拾残渣。
李雨站在全身镜前束了个长发，打算等顾茗华走了以后就去洗漱。
“你看出来了？”顾茗华边收拾边说。
李雨在镜子里扫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继续臭美：“这不很容易就看出来吗，你可一点都不直。”
顾茗华觉得还好吧，他好多年都没谈过恋爱了，也从没追过男生，直不直的他从没给自己下过定义。
“你可别添乱，我怕他接受不了。”顾茗华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在置物架上，他擦干净手。
“接受不了什么？同性？”李雨问。
“不是，”顾茗华说，“接受不了我。”
李雨停下欣赏自己盛世美颜的心思，抱着胳膊在顾茗华身上来回扫视：“自卑可不像你。”
顾茗华失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大胆的、勇敢的、热烈的，追求他。他看上去不像是排斥你，就像他口中说的，他只是情感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事，那你就帮他将那份空白填上色彩，对，五彩的、绚丽的色彩。”
顾茗华换个说法：“我进一步，如果他不排斥我就再进一步？”
李雨冲他打了个响指，“学霸就是学霸，理解能力永远都在线。”
顾茗华想笑，“明白了。早些睡吧，刚下飞机就别折腾了。”
“姐这还不是为了你的人生大事操心，难得见你喜欢人，姐一定帮你追到手。”
“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吧，别到时候就你最后一个还没嫁出去。”顾茗华换好鞋推门，头也没回的朝她懒懒的挥了个手。
李雨靠着厨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道：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终于融化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