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意》月球采风

7、第七章

　　柳殊意看着这架势估计是没法善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店大欺客的一天，也有些恼怒自己没打听好这家医馆口碑如何，只知道是清河县里最大的医馆就来了。
　　面上不显心中一直在思考要如何解决，不到无路可走，卖是决计不能卖的，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在管事观察柳殊意时，柳殊意又何尝不是。她发现管事并不擅长做这类之事，她能看到他眼底不断闪烁着心虚。心底暗嘲，也是有趣，明明底气不足，仁善堂也不缺这几两银子，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

　　她现在身份低微，势单力薄，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家店忌惮不敢动她？
　　脑中思绪万千，时间不过也才过了几瞬。徐家的势她不想借，也不敢赌她的事有没有在清河县传开。柳殊意睫毛微敛，看来唯一能借的势，只有南溪村唯一的举人——陆然。
　　仁善堂店里现在没有人需要接待，伙计有点无聊地想，这么久还没卖完吗？看着也不多啊？难道还真有好货？随后又自己摇了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柳殊意要借势的陆然走进了仁善堂。
　　伙计看到是陆然后急急忙忙上前殷殷切切地对陆然恭维道：“陆举人这是来给季夫子拿药吧？放心放心，我一早就给您准备好了，都是用的最好的药。还准备一会就给您发过去，没想到您亲自来拿了，可见陆举人和季夫子之间师恩深厚……”
　　“去把药给我拿来吧。”陆然打断了伙计滔滔不绝的恭维。
　　“唉唉唉，陆举人您等我一会。”伙计一般点头哈腰，一边去拿药。
　　陆然等着等着，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念他的名字。
　　柳殊意一脸无所畏惧地对管事说：“知道陆然吗？”输人不输阵，气势上如果弱了那接下来只会更难走。不管底牌多差，表现出来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我自然是知道的，年纪十八的举人老爷。”管事也不是个傻的，心底满是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难道她和陆举人有关系？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陆举人现在还不是，可未来就未必了。
　　知道那就好办了。柳殊意心里暗暗点头，“你今天在这对我百般阻拦，不过是看我没权没势。可我是南溪村的人，南溪村是陆然的根，这村里邻里的，如果我回去和他说你仁善堂看不起南溪村，明知陆然是南溪村人还恶意欺压南溪村之人，你说他会怎么想？等他将来走马上任，你这样欺压百姓的医馆还能继续下去吗？”柳殊意不带丝毫停顿自信满满地说完，她知道不能让他反应过来，继续道：“我也不想惹事，但绝不怕事，如果后果你们承担得起，那你们就继续拦着我。”
　　又看着管事后面几个大汉，说：“如果我受了伤，你们说找陆举人报官会不会更快？”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南溪村出了陆然这么个大人物，你却丝毫不放在眼里，还干出这样的事，是不是因为你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是在威胁，绝大多数的百姓可是绝不想进官衙。其次她在赌，赌管事他足够谨小慎微，不想惹事。
　　果不其然，管事犹豫不决。
　　柳殊意知道，现在就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
　　听到这，就连陆然本人都忍不住鼓鼓掌。她借势这么久，他再不出面好像就要被白嫖了。
　　陆然直接走了出去，看到了背篓里的野葛。联系一下管事贪财的性子，猜想一下前因后果也就清晰了。
　　管事看到陆然出现后直接慌了，冷汗直流。“陆举人怎么来了？”暗中暗自祈祷他什么也没看到。
　　“这不是来拿老师的药嘛，刚好看到柳姑娘也在，就来看看她的野葛卖的如何。这野葛我看着不错，不过到底是个行外人，不知道管事怎么看？”陆然一脸我只是好奇问问的表情。
　　管事连连点头，笑着说：“这野葛确实不错，我这不正和柳姑娘谈价格，准备以一斤一百文的价格给收了，不知道柳姑娘意下如何？”他现在只想赶紧送走这两人，也明白柳殊意是个懂行的，这钱也算是她的封口费。
　　柳殊意有点惊讶他给出的价格，她原本是以一斤五十文的价格出，没想到现在直接翻倍了。果然权势比真金白银价更高。不过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当即点头同意，她没兴趣浪费时间继续在这扯下去。
　　管事让手下的伙计称了称斤数，刚好四十二斤。四千两百文钱，给了四两银子和两百枚铜钱。
　　柳殊意点了点，满意地点点头。陆然看着眼里亮晶晶地数钱，一脸满意的柳殊意，居然又觉得她有点可爱。
　　管事只有满心的心痛。
　　江洲徐府。
　　一身绫罗华贵石榴裙头戴珍珠流苏钗的徐安晴正在徐府的湖中亭里喂鱼。她觉得喂鱼无趣极了，看着这些鱼在湖里抢食有什么意思？
　　可她还是在继续喂鱼，随意往湖中丢下许多鱼食。脑海里是柳殊意还在徐家之时她看到的画面：湖心亭的四周都挂上轻薄透气的遮阳垂纱，清风拂过水面带起垂纱，亭中少女一身水湖蓝流仙百褶裙。纤纤玉手捻起几粒鱼食，水中波澜微起，吸引了湖中各色的鱼儿争相竟食。少女看了一会，丫鬟递过手帕给她擦了擦手，又再次拿起放在桌上的书。
　　她那时就告诉自己，这样的生活是自己的，她一定会抢回自己应有的东西。
　　贴身侍女桃红走到徐安晴身侧，低语：“小姐，南溪村的王二麻子要见你。”
　　徐安晴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嫌恶，却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手将剩余的鱼食一股脑地倒入湖中，离开。
　　不顾湖中争相抢食的锦鲤，没一会淡绿色的湖面上就漂起好几条被撑死的红色锦鲤。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