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意》月球采风

6、第六章

　　第二日。
　　柳殊意今天早早起床，熬了点粥搭着咸菜当早点。她还蛮喜欢家里的咸菜，腌萝卜水润清脆，腌菜酸中带辣又有一丝甜味。
　　柳岸去自己房中把他衣柜里锁着的罐子里的银子拿出了二两。
　　一般二两银子就够普通农村人家一年吃食上的开销了，柳岸除了自己种地，还是村里的大夫，收入还算可以。他生活却十分清贫节俭，当初是想把钱都留下来准备给安晴作嫁妆。家中原本攒了47两银子。安晴要去江洲看伤时他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安晴。
　　现在家中还剩二十七两，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二两银子。倒也不是家中富贵，可殊意回到家中后从没给自己添过自己的东西，就算家中不算富贵，这些银子她给自己做几身衣裳也是好的。他准备再多攒点钱，以后殊意多点嫁妆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二两银子对于曾经在徐家长大的柳殊意也就是随手打赏的数，可看到柳岸小心翼翼地将这二两银子和十几枚铜板给她，大概是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知道这对于柳岸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她也没拒绝，知道这是父亲对她的心意，正巧她需要事业开启资金，也就收下了。
　　柳岸帮忙背着背篓，背篓最上面是些小菜盖着，下面装的是昨天挖回来的野葛。送柳殊意到村东头的刘叔的牛车上，给了刘叔两文钱作车费。
　　“爹，那我就出发了。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得呢。傍晚去城西找刘大叔坐车回来。”柳殊意对着她爹挥挥手，原本她爹这次也准备和她一块进城，可被她拒绝了。现在正是地里农忙之时，对于农民来说，春天是非常重要且忙碌的一段时间。柳岸为了她地里的事已经是放了又放，柳殊意自认她承担不起。
　　再说她一个真可以，又不真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
　　送走了柳岸，柳殊意才仔细看了看牛车上的人。
　　车上有五个人，柳殊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斜对面的陆然。忍了忍还是心里悄悄吐槽：现在的举人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住宅朴素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坐牛车进城!我朝现在读书这条路已经如此艰辛了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也不看他，装作不识。余光低敛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个大婶，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发黄的发丝被扎成了两个小小的羊角辫。小女孩被大婶抱在怀里，探出头来悄悄看她。
　　最后一个坐在陆然旁边的也是她不认识的大叔。不认识人这还真不怪她，毕竟她真没机会去认识几个人。
　　旁边的大婶是个热情的，热络地对柳殊意说：“柳家女儿你这是进城卖菜？”从她的言语中还是可以听出她的不相信，柳殊意觉得是她不相信自己会卖菜吧。
　　柳殊意知道既然她要在村里生活，那一定的社交是必需的，也不摆架子回道：“是，爹也不指望我挣钱，主要还是让我进城看看。”不过她也没说真话，财不外露的道理她从小就明白。
　　大婶没再说话，表情却是一脸果然如此。转移目标到对面的陆然身上。
　　“陆家小子有出息啊，可是我们南溪村第一个举人!大婶知道你励志读书考取功名，可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这古话说得好，先成家才能后立业嘛。”
　　柳殊意听到这心里想果然，像陆然这样的身份又没成婚在大妈大婶眼里可是香饽饽。她表面装作安静模样，心里却升起了一丝好奇，仔细听着，看看陆然怎么回。
　　陆然显然对这一切唯手熟尔，轻松应对。打得一手好太极，笑容都没变过，明明什么都没说，却把人哄得晕头转向的。
　　一路就在这样的交谈声中慢慢度过。
　　终于，清河县到了。
　　柳殊意背着背篓下了牛车，别说还真的挺沉，不过还算能背动。
　　她背着这一背篓野葛就往清河县里最大的仁善堂走去。
　　仁善堂不算难找，就在主街道上，招牌极其明显。
　　走进仁善堂，伙计看了看她的衣着，走了上来不算热切地说：“姑娘是要看病还是买药？”
　　柳殊意也没在乎，直接说：“找你们掌柜的，我来卖药。”
　　伙计脸色直接变了，无所谓地指着后院满是蔑视地说：“去后面吧，有人会来看的。”村里经常有人摘些常见草药来医馆卖，赚个十几二十几文钱，他见得多了。
　　柳殊意拿着背篓就往后面走。
　　果然有人来看，柳殊意拿开了上面的小菜。背篓里的野葛露了出来。
　　收药的伙计看着这野葛，态度也变了。他可只能负责一两银子以下的采买，这他可做不了主。对着柳殊意说：“姑娘这货我可收不了，等我去找管事来看。”
　　柳殊意点点头，她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这野葛卖了，然后再去买些东西。
　　管事不一会儿就来到院子里，看着眼前的野葛，新鲜个大。年份应该有六年左右，药效比一般野葛要好的多。
　　打量了一会柳殊意，心中暗自评价，衣着朴素，年纪也不大……心念一动，这批野葛得拿下，这价格嘛......
　　“姑娘这野葛品质还行，可这一整根野葛都断开了，这价格就得低些了。”管事的忽悠开始徐徐道来，“不过我看在品质还行，姑娘你带着这些进城一路也麻烦，我们仁善堂作为这里最大的医馆也勉勉强强可以接受这么多野葛。这样吧，我给你十五文钱一斤全收了你看怎么样？”说完还一脸你占便宜了的表情。
　　柳殊意真是被他气笑了，一般一年左右的野葛都十二文一斤，她这个年份的居然想十五文一斤给她收了？说什么断开，这野葛他们本来就要把它切片处理，这是什么理由？看着她好骗呢？
　　她也不想多说，直截了当地准备背上背篓就走。
　　管事看了急忙拦住，说：“姑娘你怎么这么急呢？这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嘛。你看这样，我再让点，二十文一斤怎么样？”
　　柳殊意嘲讽道：“管事你不懂或者仁善堂给不起价的话，我可以找懂的人或者给得起价的医馆。也不用在这浪费彼此时间了。”
　　管事脸直接黑了，冷笑一声说到：“小姑娘，你觉得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天这野葛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话音未落，几个身高体壮的打手就出现在管事身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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