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寥寥》黄太

14、第 14 章

　　自从那晚在操场遇见叶燃，我就喜欢上了我们学校的操场，夜里的操场。
　　每天晚上到这里是我最享受的事，虽然也没再见到想见的人。
　　只不过，今晚的操场有些恐怖吓人，我似乎听到有隐隐的哭泣声随着风拂过我的耳边，若有似无的哭声在秋风中显得阴森可怕。
　　我抬脚想走，哭声又变成了说话声，不过却是真切的。
　　“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听真一点，才知道是有人在讲电话，我松了一口气。
　　那女生说完又开始哭，真的很可怜。我猜想她应该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或者在谈分手，不然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她的哭声让我想到了菁姐，也许，要爱到深处才会这样哭吧。
　　我是幸运的，起码我还没有到这种地步，也许，我还有机会可以抽身离开。
　　不知道是我发出了什么声音惊动了那女生，她在一个大石头边跑出来，看到我开口就骂：“你有没有道德的？听人讲电话？”
　　突然被骂，我一时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怎样反应。
　　她骂完就跑了，跑得很快，这么漆黑的路，我担心她会不会摔倒。
　　天色虽然很暗，我还是认出了她，她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何思，我认得她那双大眼睛，我刚开始看到这样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时，羡慕得不得了，真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眼睛，只是今晚她的大眼睛已经哭肿了。
　　第二天，再碰到何思，她像没事人一样，眼睛也不肿了。
　　课间闲得无聊，我第一次主动让邱岳给我唱歌，邱岳像终于有了粉丝一样，无比认真的问我想听什么歌。
　　“就那首有星星的歌吧，不过不要周杰伦味的。”我说。
　　“那不叫有星星的歌，歌名是《星晴》。”邱岳严肃的更正我。
　　邱岳开始唱歌，正经八百的唱着，唱得很投入，仿佛今天就是他的音乐会。
　　他的歌声引来了前后排的同学，他们也凑过来听，等他唱完了，歌声停，掌声起。
　　邱岳抱拳说：“谢谢赏面，呵呵……”
　　上课铃响了，他在老师进门前凑过来跟我说：“好开心，有这么多人喜欢听我唱歌。”
　　他开心的脸在告诉我，有件自己热爱的事情真好。
　　我们还在为辩论赛做着准备，我不喜欢说太多话，默默的为他们找资料、写东西，除了许宏有时候的殷勤让我不舒服，其他时候还是不错的。
　　晚上我不再跟他们去吃饭，宁愿在宿舍啃面包喝点牛奶。
　　元旦之前还有个圣诞节，大家期待的平安夜终于到来了，班上有同学说放学后要去教堂，也有说要去唱K开心一下。
　　更开心的是，最后一节课刚好是体育课，大家那颗躁动的心终于不用压抑。
　　体育老师循例让我们绕着操场跑两圈，跑完就自由活动。
　　跑着跑着，我听见有人在喊：“有人晕倒了！”
　　大家的脚步都停了下来，不少人围了上去，我看不到是谁晕倒了，只是听到又有人大喊：“好多血！”
　　体育老师冲进人群，晕倒的同学被抱着往保健室跑去。
　　有同学跟着一起到保健室的方向走，也有的留在了那一滩血前。
　　那鲜红的血在黄沙地面显得非常触目惊心。
　　事后，我才知道晕倒的就是何思，至于那滩血，班上传的是她流产了。
　　班上传得若有其事，我不敢相信，我曾经被这些恶意的谣言害过。
　　何思自从晕倒后就没有再来上过课了，这似乎更证实了大家在传的东西。
　　我想起了她那晚哭肿的双眼，也许，她就在为这件事哭吧。
　　虽然是同学，但毕竟不关自己的事，班上的同学还是很欢快的过完了圣诞节，期待着元旦。
　　跟邻校的辩论赛在元旦前一天举行，地址在邻校。
　　平时练习的时候只有我们四个人，出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大帮后盾，三四个老师，一二十个同学。
　　我没想过这次比赛的重要性，当我看到有同学拿着摄相机的时候，我才明白，这次比赛应该挺受重视的。
　　我背上的书包一下子沉重了不少。
　　到了邻校的比赛场地，意外的，我看到了林茗，她身上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不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
　　前几天，我跟林茗提过比赛的事，她说她要观赛。可是我没有告诉她地址跟确切的时间。
　　我看了看叶燃，他也发现了林茗，正笑着和她打招呼。
　　也许，是叶燃跟她说的，那她穿的校服也应该是他帮着找的。
　　“不要紧张，像平常练习一样就行了。”班主任过来跟我们说完，跟着其他老师到台下去了。
　　我不需要紧张，又不用我开口说什么，我只要在一边为他们整理资料就行。
　　看得出来紧张的只有他，许宏在跟李义说着什么，很正常，只有许宏脸色有点红。
　　还没开始，台下两种校服的同学开始喊着加油，我听见林茗的声音在喊：“叶燃，吴言，加油！”
　　我错了，等我一到台上就位，我的双腿抖个不停。
　　还好，还好，我只需要坐着，我安慰自己！
　　对手也有四个人，不过是两男两女。
　　我讨厌那么容易就紧张的自己，越紧张越胡思乱想。
　　我看过不少关于法庭审案的电视，双方的律师犀利像刀的话语分分钟可以把人杀死。
　　如果可以选择，我更想到台下做个安静的观众，静静的欣赏叶燃的出色表现。
　　叶燃真的很出色，出色得不像一个高中生，他难道一点也不紧张吗？为什么对手出什么招式，他总有办法破解？
　　李义和许宏偶尔也插上一两句，不过全场似乎是叶燃跟对手四个人的交战。
　　精彩的辩论赛终于在一片雷动的掌声中落幕，结果当然是我们赢了。
　　对手跟我们一一握了手后，纷纷向叶燃举了举大拇指。
　　“来来，大家来拍一个。”拿摄相机的同学给我们拍了好几张合照，老师们也凑上来，林茗借着自己穿的我们学校的校服，也加入我们。
　　叶燃本来就站在我身边，只是，我才一转头，他已站在林茗的身边。
　　“吴言，看镜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的许宏低声喊了我一下，我转回头，摄相机的闪光灯照得我眼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