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墨凜

13、第十三章

　　“王爷，端王若是有心，日后送来也是一样的。”沈戈不动声色的朝着萧瑾钰试探。他也想知道，摄政王现在到底是什么打算。

　　“嗯，如此可行。”萧瑾钰像是没意识到沈戈在试探他一样，听到沈戈的话就点了点头，“安远喜欢，就都收着。”

　　这下轮到沈戈愣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萧瑾钰许是借着他打他那几个哥哥的脸而已。他悄悄看过去，果然端王，宣王的脸上都很精彩。

　　这厢气氛还很凝重，一个内侍战战兢兢的走进来，走到萧瑾钰的面前。“王爷，三公和丞相大人找您到宣政殿议事。”

　　萧瑾钰皱了下眉，还是站起身，跟内侍说了声知道了，让他下去了。

　　“安远，你先回韶华殿，不用担心我。”萧瑾钰临走前跟沈戈说了一句。韶华殿是他在宫内住的地方，不必王府差。

　　“嗯。”沈戈应了一声。他目送萧瑾钰离开，三公丞相来找他，怕是朝堂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是为了小太子的继位之事。

　　萧瑾钰走了，沈戈也不打算多留，准备跟着听从萧瑾钰吩咐带他去韶华殿的内侍离开。

　　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到了灵堂里留着的人的声音。

　　“沈公子能得七弟青眼想来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了。”说话的是宣王。萧瑾钰一走，几个王爷都没在跪着，都起身找了一张椅子坐着。

　　像是都忘记这里是先帝灵堂，萧瑾昀的棺椁还停在前面。

　　“宣王谬赞。”沈戈垂着眼，不接宣王的话。

　　“沈公子不知道是哪家公子？你堂堂八尺男儿，怎能甘心做一个以色侍人的人？”宣王见沈戈并不在意他，显得脸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安耐了下去，“沈公子风姿卓绝，想来是七弟强求，若是有冤屈，本王可以为你做主。”

　　沈戈听到这话才抬起头看了眼宣王。这人真是好打算，自己若是承认被萧瑾钰强求成婚，那么萧瑾钰要带上一个权势欺人等难听的名声。若是自己不承认，那么他就能让萧瑾钰坐实了断袖事儿，即便自己与萧瑾钰往后未能成婚，也少不了拿出来恶心一下萧瑾钰。

　　再者若是自己真是被萧瑾钰强求，宣王抛出橄榄枝，诱惑他上钩，反水萧瑾钰或者做他在萧瑾钰身边的眼线。

　　这宣王真是把自己的打算明晃晃的暴露出来。

　　沈戈不禁有些疑惑，这人到底为何这般有恃无恐。等等，刚刚三公求见，莫不是？

　　这萧瑾沛，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沈戈先谢过宣王好意。不过，”沈戈转向宣王萧瑾沛，“臣和王爷的事是并不存在逼迫，劳王爷费心了。”

　　“有趣，沈公子，这七弟许了你什么好处，竟然你能答应与男子成婚？”端王坐在一边喝了口茶，听了两人的对话，插进来一句。“你怎知，本王和宣王给不起呢？”

　　“并无什么特别的。”沈戈笑着。眼前局势明显是摄政王萧瑾钰最为稳妥，他何必要去舍近求远。既然他选了萧瑾钰，在两人分道扬镳之前，肯定还是先一致对外的，“臣只是比较知足。该是我的就够了，那些轮不到的，不属于我的，臣也没兴趣强求。”

　　“放肆！口出狂言！”宣王当场就怒了。其他几个王爷也还算面前忍得住。

　　沈戈心里冷哼一声，并不在意宣王的怒火。他刚刚的话不就是在讽刺这几位意图么？不过他说得隐晦，也不怕人指摘。这几位除了生气，也奈何不了他。

　　“是沈戈失礼。”沈戈不咸不淡的告了一句罪，然后朝着几位王爷行礼，“沈戈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碍了几位王爷金贵的身体，就先行告退了。”

　　沈戈说完就离开了。不在乎身后几位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朝着韶华殿走着，心中想着，今日之后，这些人怕是连夜要把他的家底都要查出来。可惜了，他异世而来，突然出现在京城边上，也是意外被萧瑾钰投中。查破天都查不出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切都是巧合而已，但是那几位会不会这么想，他就不知道了。

　　沈戈想着，他今日把所有王爷都得罪了个遍，希望内侍宫女们给点力，赶紧把消息传到萧瑾钰的耳朵里，让他忠心向摄政王的人设立得更好一点。最好那萧瑾钰能感慨他的忠心，然后赐点赏赐下来。

　　说到赏赐，沈戈又想起之前浮华郡主手上的玉菩提了。浮华郡主的生意，才刚刚做了一半，眼下国丧又耽搁下来了。

　　那串玉菩提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到手了。

　　韶华殿里的东西在萧瑾钰的吩咐下，也为沈戈准备了一份。大宫女兰芝依旧伺候在沈戈的身边，也是萧瑾钰安排的。

　　不过沈戈到韶华殿没多久，太子萧澄就来了。

　　这小太子来这儿做什么？找萧瑾钰？萧瑾钰现在应该在宣政殿才对，来这儿难不成是来找他的？

　　没等沈戈多想，太子萧澄已经在内侍的带领下进来了。

　　“臣沈戈见过太子殿下。”沈戈起身朝着小太子行礼。悄悄的往他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有人跟他一起，心下也有些诧异。

　　“免礼。”萧澄年纪不大，可能是早早为太子的原因，到有几分太子的架势。不过古代人懂事早，别看才五岁左右，谁知道心里多少弯弯绕绕。沈戈才不敢小看他。

　　“都退下，孤有话要跟沈卿单独讲。”萧澄的声音还有些软，有些孩童带有的清脆。不过整个韶华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整个殿里就剩下小太子和沈戈两人。

　　“太子殿下有何事呢？”沈戈看着萧澄左右确定没有人了，这才走过来，靠近了沈戈。

　　“沈叔叔，我想求你件事儿。”萧澄见人都走光了，也没有在摆着太子的酱紫，反而像寻常小孩一样，还伸手扯了扯沈戈的衣袖。

　　“您有事儿应该找王爷才对，怎么找我了？”沈戈也有些好奇这小太子怎么想到找自己帮忙。

　　“皇叔一向听母后的话，跟皇叔说了也不一定管用。”萧澄把有些婴儿肥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这副模样，让沈戈也不禁猜测这到底什么天大的难题让如今的小太子殿下烦恼儿成这副模样。“殿下怎么想到来找我。”

　　小太子听到沈戈的问题，也没有隐瞒，“昨日给父皇守灵的时候，我去过母后帐子里找母后。但是母后不在，大姑姑和浮华表姐在。”

　　“我听到浮华表姐跟大姑姑说你想的办法当真有用什么的。”小太子仰着脖子看着沈戈，“你想的办法能帮浮华表姐，那也一样能帮到我。沈叔叔，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么？”

　　沈戈看着小太子摇着他的衣袖竟然开始撒娇，不由得自省了一下，他最近是不是平易近人装的太好了。

　　他蹲下身子跟萧澄一般高，看着小太子，“好吧，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我在来想想有没有办法。”

　　“多谢沈叔叔。”听到沈戈愿意帮忙，萧澄眼睛都亮了几分，“是这样的，母后昨日与我说，想为我定下卫家女做我未来的皇后。过等父皇的丧事办完了，就跟皇叔说这事儿。”

　　“卫家女乃是皇后母家，有这样的婚事，亲上加亲不好么？”沈戈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心中嘲讽的笑了笑。

　　萧瑾昀这才刚刚去世，皇后卫娴竟然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在给小太子考虑婚事。

　　卫家乃皇后母家，卫家卫太师乃三公之一，皇后选了卫家女给小太子做未来皇后，无非是想让卫家再进一步。

　　这到底是皇后的意思，还是卫太师的意思就很能让人琢磨了。

　　萧澄听到沈戈的话犹豫了很久，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开口，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出来，“这不好。三公有卫家，蒋家，薛家，三家三足鼎立，朝堂在一片祥和。若是其中一家独大，这局势就会被破坏。”

　　沈戈倒是一愣，这小太子年纪不大，竟然已经懂得朝堂制衡之道。

　　萧澄见沈戈还是不说话，以为自己没说明白，继续说着，“父皇在时就叮嘱过我，不可让卫家独大，外戚壮大于我不利。虽然是外公，但是这天下是萧家的大齐，我是萧家子孙，要守好大齐江山。”

　　萧澄几句话下来让沈戈对他的看法改观了许多。看来萧瑾昀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跟太子萧澄教导了不少。他担心幼子被皇后拿捏，卫家乘机做大，跟萧澄交代了不少。

　　“沈叔叔，你还没有说，到底能不能帮我？”萧澄都说完了，见沈戈还是没有说话，又忍不住摇了摇他的衣袖。

　　他是真的别无他法，父皇临终前交代的事情，他谨记在心，小太子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法与他的母后抗衡。

　　“这话，你为何没有同你皇叔直说呢？说清楚了，你皇叔未尝不能帮你。”沈戈问道。这事情不难办，只要萧瑾钰出面，就能打破皇后卫娴和萧家的美梦。但是萧澄没有跟萧瑾钰说，反而来求自己这个局外人。

　　“我……”萧澄又犹豫了几分，还是破罐子破摔一股脑都跟沈戈交代了。也许是沈戈看着温和，不像是坏人。萧澄到底是小孩子，心思没有那么沉稳，“父皇曾经说了，让我凡事多自己想办法，不能总让皇叔替我扛。我知此事若是跟皇叔说了，皇叔一定会出面解决。但是一定会和卫家母后结下梁子。”

　　“皇叔从小待我好，母后也待我好。两人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看着他们吵架。”萧澄脸上露出几分难过的神色。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自父皇身体不好开始，自皇叔被册封摄政王开始，他的母后对萧瑾钰似乎就有了芥蒂，时常不着痕迹的说一些不利于萧瑾钰的话。

　　萧澄不喜欢这样，他喜欢以前父皇，皇叔，母后和他坐在一起用膳的情景。他也想不明白，为何父皇离世会造成这么大的改变。

　　看着萧澄快哭出来的样子，沈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太子殿下，此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若是能做到，便与我达成交易。”

　　“什么事儿？”萧澄听到沈戈愿意帮他立刻就抬起了头，眼睛里亮亮的，期待的很。

　　“一，此事你不能跟任何一人透露。”沈戈伸出一根手指说着。

　　见萧澄点了点头，他又伸出一根手指，“二，作为帮太子殿下的代价，臣要你衣服上这颗金扣子。”

　　萧澄低头看看自己衣领上金子做的扣子，二话没说用力扯了下来递给了沈戈。

　　沈戈结果这颗扣子，朝着萧澄笑了笑，“如此，沈戈会替殿下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