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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凡尘大道11 ...

  •   11
      哥伦比亚中部枢纽站在骚动过后的阒寂中迎来清朗晨曦,这是适合远行的天气。
      十数艘大型运输舰在枢纽城外口岸的接舷区停靠,多座移动城邦已在大小高低各个接驳圈层上搭建了与城市底端设施联通的栈桥,准备接受移民入境。
      德克萨斯在枢纽城外围的生活支持区里,坐在一家小诊所的门口,等医生开门。她腿上的伤口感染了,保险起见得做个小手术;胳膊也断了,最好顺道打个石膏。
      能天使背着她在城郊走了一夜才找到这里。她每过一个街区就敲人家门,把门拍得哐哐响,左邻右舍都吵醒了,她还笑得如沐春风,询问被吵起床的住户哪里有诊所——深更半夜做这事,换作别人早被追着打出几条街了,也只有能天使才会得到这种优待。
      德克萨斯没心思管她,她的下巴磕在能天使肩头,在有节奏的摇晃中意识渐趋暧昧。
      她手里尚且捏着那断剩半截的剑,她想说她并没有原谅能天使。
      转念一想,又觉得根本谈不上原不原谅。
      能天使还振振有词,我当初讲的是,我们搭个伴上路,又没说路上我不会算计你!
      德克萨斯有气无力地说,哦。
      能天使:也没说算计了你就不会救你嘛。
      德克萨斯:哦。
      然后她昏睡过去,决定不再计较这些琐事。

      德克萨斯坐在门前石阶下悠悠转醒,诡异地同时感到寒冷、饥饿,并一半的麻木与一半的如释重负。能天使从她的万能褡裢里掏出压缩饼干,德克萨斯伸出没断的那只手接过去,咬碎饼干的脆响和轻微的咀嚼声在无人的街衢之间显得格外突兀。
      德克萨斯没嚼两下就觉得口干舌燥,但她不想开口说话。
      要是能天使在这会儿随便说点什么就好了。
      喝吗?能天使问道,抬手递过来一瓶莫斯卡托起泡酒。
      德克萨斯愣了一下。她想起那个晚上,能天使披着月色递过来的半瓶杜松子酒。她手里这瓶没有启封,看样子是昨夜从集市上顺手搂过来的走私品。
      阳光洒在酒瓶上,穿过透明的酒液,在德克萨斯的手腕上折过一道发白的光痕。
      德克萨斯沉默地看着能天使,没有去接她的酒。
      这次德克萨斯沉默的时间比以往更久。能天使没催促她,也没流露出一丁点尴尬的神色,只是稳稳地端着那瓶酒,等待德克萨斯的回答。
      最终,能天使在德克萨斯的注视下轻轻地把那瓶起泡酒搁在石阶上,站了起来。
      德克萨斯顺着她的动作抬起眼睛,能天使知道她的眼神的意思是问她去哪。能天使故作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能天使从街角的公共滤水设施那里接了一桶水,提回了诊所门前——她还不忘顺走一个别人留在设施那里的水盆。
      德克萨斯:要干嘛?
      能天使:给你洗尾巴!
      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是一个鲁珀,而鲁珀通常难以抗拒保持自己的尾巴整洁漂亮。
      德克萨斯背对能天使坐着,任凭能天使捯饬她的尾巴。显而易见,能天使并不是非常擅长这类工作,她拨走泥土颗粒、污血凝固的小块时,经常薅到德克萨斯尾根部新长的短绒,弄得德克萨斯一个哆嗦,尾巴一抖,便“哗——”地溅出一滩水;能天使不仅手上没准,还笑,笑个不停,间杂在泼洒水声的罅隙里。
      德克萨斯心说能天使真是无聊,可是能天使不无聊的世界又压抑得可怕。
      折腾了个把钟头,德克萨斯尾巴上的血污和土尘总算清洗干净,能天使大手大脚地用掉了足足三盆水,就只能抹着桶底最后一点清水洗了把脸。
      能天使这次吸取了教训,没有草草用手把德克萨斯的尾巴直接拧干,而是从褡裢里拿出一卷一看就漂洗了太多次的破旧布料。她抖开软布裹住狼尾,顺着皮毛走向慢慢地控水,并一边拍松半干的尾毛,维持造型。
      能天使作业完毕。效果比上次在湖边好得多,总算不再是个过水的鸡毛掸子。能天使满脸得意地看向德克萨斯,德克萨斯抖抖尾巴,表示满意。
      诊所开门了,能天使把德克萨斯扶起来。德克萨斯伸手拿起那瓶起泡酒自然地放进能天使的褡裢里,能天使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简单的手术、正骨、打石膏、包扎伤口都结束后,德克萨斯在诊所走廊的长凳上休息了半天——她们一路上把之前打工赚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实在付不了更多的费用;德克萨斯在手术时甚至用不起最廉价的局部麻醉剂。
      离开诊所,能天使背着德克萨斯回到按小时计费的公共停车场,两人在傍晚时分驱车驶离生活区。
      我打算去龙门——能天使先提起自己的去向,我有个老熟人好像在那一带活动,我打算去碰碰运气。
      德克萨斯点点头。
      你呢?
      德克萨斯想了想,说:雷姆必拓……或者改道去米诺斯,我得打一把新的剑。
      ——她后知后觉想起,那截断剑被她顺手扔在诊所的垃圾桶里了。
      德克萨斯并非拐弯抹角地提起昨夜,也无意向能天使讨要什么说法,她只是在这一刻又一次选择了无矫饰的坦诚,驱走所有离别的上空飘浮的阴云。
      能天使吹了声口哨,表示赞许。
      她们没有再说话。能天使只有在开车时才这么寡言。

      枢纽城最大的接驳站台彻夜开放,许多登舰桥梯前排着长队,而能天使要去的龙门运输舰前却人员稀少,想来在所有的移动城邦中,龙门的入境资格核定最为严苛,偷渡的机会微乎其微。
      能天使很快办完手续,背上褡裢走上登舰桥梯。德克萨斯在原地目送她。雷姆必拓的运输舰明天才到,她打算今晚就挤在接驳站的滞留客大厅里睡一晚,听说有免费的粗面包和饮用水提供。
      能天使走了两三级,回过身来冲德克萨斯招招手。德克萨斯不明所以,但还是慢腾腾地拖着不太灵便的腿挪了过去。边检人员拦下德克萨斯,能天使熟练地同那人套了两句近乎,边检员就没有再拦,只要求德克萨斯不能上梯。
      德克萨斯就站在桥梯下,抬头望向能天使,问她什么事。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德克萨斯?”
      “也许吧。”
      能天使弯下腰来,故意鬼鬼祟祟地凑着她耳朵低语。
      “你小点声偷偷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德克萨斯:?
      能天使趁德克萨斯愣神的档口,伸手绕到她背后,心满意足地薅起她的尾巴。
      ——干燥的、蓬松的、柔软的,德克萨斯的尾巴!
      “算啦算啦——有空来龙门找我,”能天使大言不惭地空口画饼,“没准那时候我就混出头了,你来投靠我,我肯定会罩着你的!”
      “哦。”
      能天使收回手,也不打招呼,响亮地在德克萨斯的脸上亲了一口,扭身三步并两步跨上桥梯,闪身消失在了运输舰的登舰口。
      德克萨斯没多停留,转过身去找滞留客大厅了。

      凡尘之间,大道之上,同萨科塔人的每一次分别与重逢都充满快乐和惊喜。
      想想看吧,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期待了。
      从这一刻开始,德克萨斯就已经在期待和能天使的再次相遇。

      祝你能到你想去的地方,到了以后能永远快乐。

      ——她冷不丁想起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