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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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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忍者之神千手柱间的孙女儿,芳龄三岁的纲手姬有着出众的成为优秀忍者的才能。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将来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忍者,不堕森之千手的威名。
且不去想未来如何,如今的纲手姬只是一个三头身的小娃娃。一个刚刚开始忍者基本修行的,酷爱赌钱的小女孩儿。
这一天,当纲手来到自己和爷爷的秘密基地时,遇到了一个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站在南贺川河畔,遥望着河流远去的方向,不动也不说话。她看起来形容狼狈,纲手却觉得她很美。尤其是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好似有寒风扫过。
抗冻的纲手表示,很凉爽,很舒服。
她好奇的走过去,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嗯,什么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太过矮小,这才什么都看不到。
年幼的纲手姬,拒绝接受这种可能。
“你在看什么?”她问道。
“……看过去,和未来。”
雪奈低头,当视线落在纲手肉嘟嘟的脸颊和小胳膊小腿上,蓦然变得柔和几分。
她俯身似乎想要摸摸纲手的头,被孩子侧身躲开后也没生气,自如的将手收回来落在身侧。动作随意,看在纲手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只觉得仪态风度比起为涡之国公主的奶奶也不差什么。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到河边来了?”
聪敏的纲手凭借这一句话知道,这个憔悴的大姐不是村子里的人。
没办法,雪奈离开木叶毕竟有十多年了,当然不会知道千手柱间的儿子成婚了,还生下了女儿这件事。
她扬起可爱的小脸,不答反问:“姐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好奇的眼睛都在发光,探寻的语气很明显却并不让人反感。
雪奈失笑,隔空点了点她:“小机灵鬼~”剩下的却再不肯说。
“纲手~”“纲手~”呼唤声传来,片刻后,森林深处走出一个留着西瓜皮一样黑短发的少年。
他看起来大约十一二岁,憨厚淳朴笑容天然就会让人卸下防备。雪奈双目紧缩,很快又恢复平静。
倒是少年,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失态到惊叫出声。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看到这样一个久违的,故人。
喜悦、惊讶、迷惑、慌乱……他的表情实在过于复杂,雪奈却神奇的全都读懂了。短短几秒,心情落到谷底,似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孩子一个人逗留在河边,快些带她回去吧。”
雪奈沙哑的声音让少年回神,他看了眼边上一无所知的纲手,纠结的眉头皱成川字。“你……您要回村子吗,不如一起?”
“……不了,我的家,不在这里。”
“……我,我……”少年嗫嚅着说不出话,脸上的愧疚越发明显,让小小的纲手都侧目以对。
“呐,你说,人为什么会放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的存在?”
“……因为找到了另一条路。”
“是吗?是需要和知己挚友以命相搏,舍弃一切羁绊的路吗?”
“……谁知道呢?”
“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吗?”听到这叹息似的一句话,平静的雪奈突然爆发,“你不知道?却还是选择杀了他,杀了你的挚友,我的丈夫。”
在纲手和少年如出一辙的惊恐表情里,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对吗,千手家的,柱间大人?又或者,我该叫你,火影大人?”
火影这个称呼从她嘴里出来,说不尽的嘲讽。
纲手:“……”惊!漂亮大姐是敌人?
“果然认出我了吗,雪奈?”
少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涩而沧桑的笑,“砰”的一声烟雾四起,再度出现在雪奈面前的果然是那张属于千手柱间的脸。经年未变的黑长直,略黑的健康肤色,更加坚毅硬朗的轮廓,熟悉的千手族服。
“真是久违的见面,柱间大人,日安。”雪奈拢拢头发和衣摆,蹲身行礼。一秒切换成贵族姬君,让小小的纲手再次看呆了去。
“日安,U……雪奈夫人。”
前面那几个字实在太过轻微,纲手已经竖起耳朵尽力去听依然没能听清。U开头的,到底是什么姓氏呢?爷爷太可恶了,故意不让她听。
“小纲,回你奶奶那去。”柱间说着,不顾孩子的反对径自分出木分身抱着她离开。
在远去的纲手眼中,爷爷身上从未消散的沉重愈发深重,几欲将他淹没。至于那位雪奈夫人,她的五官掩盖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楚。唯独那双眼睛,那双满是风暴、黑沉沉的眼睛,逗留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没有了小孩子在场,两人的对话火药味渐浓。
“……村子是我全部理想和希望所在,我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它,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哪怕那个人是他?”
“哪怕那个人是我的父母兄弟。”
柱间的回答掷地有声,落在雪奈耳中,砸的她遍体鳞伤。千手柱间有多坚决,宇智波斑还活着的希望就有多微小。
“你以为有了村子就能和平吗?”她抓紧自己的衣襟,手上青筋暴起,“别做梦了!套上国家的名号的工具,难道就不是工具了吗?”
而工具,又哪里有什么自由自主可言。
他们甚至最好不要有思想,不会哭不会笑,不怕疼不怕死,说往东不往西,做一个会自主升级的武器。这样才好替上位者冲锋陷阵,攫取利益。
死了伤了,那些人谁也不会伤心。不会农桑、自恃武力的忍者,哪里比得上乖乖听话种地交税的平民呢?
与生俱来的能力成了忍者的原罪,被上位者忌惮,被平民恐惧,被他们一起瞧不起,然后自己也把自己当工具使。能力与地位极度的不匹配,这就是忍者的生存状态。
柱间立即反驳:“村子和火之国是合作的关系。”
雪奈冷笑一声不说话。
“和平已经到来了不是吗?这十几年村子里出生了好多小忍者,扉间创办了忍者学校,他们可以平安的长大,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小小年纪就拿着武器走上战场。”
“然后等战争爆发,为了保护你所谓的村子,第一个送掉性命。”
“雪奈!”
她阴阳怪气的话让柱间很不满。忍者之神生气了,真可怕呢。
“不能带给他们长久和平的人,却让他们放下了警惕和武器,还留下一个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村子的信念。千手柱间,”雪奈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过于执着于某物往往会因此滋生出无尽的黑暗,宇智波如此,你的村子也不会例外。”
“别把我哥哥和你们这些邪恶的宇智波相提并论!”
醇厚的男低音响起时,白发红眸的青年进入雪奈视线,“有我,有那么多人追随在他身边,你所想的那些不会发生。”
“真的不会吗?我不信你没想过,你可不像柱间大人那么天真啊,扉间大人。”
来人也就是千手扉间丝毫不为雪奈的言语所动摇:“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在斑死去后突然现身?”
“你其实是想问,我为什么回木叶吧?”
雪奈突兀地笑了,“我呀,一个失去丈夫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人,连找凶手问一句为什么都没有资格吗?呵呵,呵呵呵,火影大人好大的威势啊~”
扉间皱了皱眉头,“这里没有凶手,只有击退敌人保护了村子的英雄。”
“英雄?”雪奈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吃吃的笑,“我的斑哥,也曾是你们嘴里的英雄。”
“够了雪奈,别再责怪火影大人和扉间大人了。放逐族长大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不正是他追求的吗,怎么能那么任性的,说带人离开就离开?”
说话的人穿着宇智波的族服,身后跟着几个人,除了火核他们看雪奈的眼神全是陌生。哪怕是火核,也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
可怜我的丈夫,临到头还那般放不下你们,想要来带你们走,却再一次被你们背弃吗?真是,好狗胆啊~
“啊呀,是二长老啊,”雪奈越发止不住笑,“我虽然还没进木叶,却也知道宇智波的现任族长是你的儿子呢,你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这番话的呢,你配吗?”
这就迫不及待抱火影的大腿了,在她这个前族长夫人面前,竟然一点都不掩饰不心虚,果然时移世易啊。
谁不知道宇智波家的雪奈夫人最是个擅长春风化雨的人物,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宇智波都不曾见过何况外人,一下便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雪奈理了理衣襟,待平静下来便要离开。已经没什么要问,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木叶从来不是她的家,如今看来,宇智波家也不再是了。
二长老挡在她面前:“你不能离开,宇智波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事,你难道不懂吗?”
“呵呵,呵呵,哈哈哈!”
雪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谁比我更知道。
太恶心了!哪怕记忆只浅浅翻动几下,她都能恶心地吐出来。
笑声来得突然收的更突然,她冷着脸:“如果我非要走呢?”
“不可能!宇智波家的血……”
“血脉血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狗屁的忍者血脉!到底有什么好?做工具有什么好?堂堂正正做个人不行吗?”
雪奈扯着头发几近疯魔,“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忍者这种存在?为什么?消失吧,全都消失了就好了吧?”